第270章 節哀
她靠在椅背上,抬頭望天花板,眼淚從眼角滑落而下,“真的……太辣了。”
……
已經過去了近十年的時間,即便是有屍體,也早已腐爛變質,隻剩下一副軀殼。
挖掘搜救隊從後山的泥土之中把人給挖出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了一副男性軀體的骨骼。
在骨骼手指上,還有一枚保存至今刻字的戒指。
這枚戒指熟知的人都知道,正是一向恩愛無比的薛氏夫妻兩人的定情信物,也是兩人一直以來戴著從未摘下過的。
當葉芷瀾接到消息後,當即就乘車到了現場,也不顧現場各種髒亂,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進了大片淤泥之中,她跪坐在那屍體的骨骼旁邊,手裏是搜查隊用白色方帕攜著的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交到了葉芷瀾的手中。
戒指的背麵,有著象征著身份的刻字。
葉芷瀾滿麵呆滯,旋即握著這方帕嚎啕大哭了起來,掙紮著就要撲向前麵那躺在地上的屍骨。
許媛急忙上前攔住了葉芷瀾。
“夫人,您節哀。”
葉芷瀾:“怎麽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她哀嚎著,眼前漆黑一片,雙腿癱軟倒了下去,許媛及時的扶住她,急忙叫保鏢叫救護車。
場麵一片混亂。
都被隨行的媒體給記錄了下來。
在後山上挖出屍骨來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轟動的事,警方也介入了,媒體更是跟蹤報道。
在屍骨的身份還未經過DNA的鑒定結果出來之前,葉芷瀾那段捧著戒指哭暈在屍骨前的視頻,就已經在網絡上不脛而走。
底下評論都是在唏噓。
【聽說她八年尋夫啊,這個消息晴天霹靂吧。】
【這也太深情了吧,丈夫竟然死了。】
【要我肯定堅持不下來,獨自帶著孩子還沒改嫁。】
【薛家啊,要我也不改嫁,當寡婦也挺好,有錢有閑死老公,走向人生巔峰了。】
【樓上,薛家現在還不是這位薛夫人的兒子給守下來的,半年前薛大少失蹤的時候,薛氏公司裏麵上億不翼而飛,那可是一個大窟窿,再加上薛家旁支的群起圍攻,嘖嘖嘖,一片混亂。】
【也多虧了現在的薛總了。】
【薛家不是前一段時間多了個薛二少?也是薛家的血脈啊。】
【真渣!薛夫人還深情做什麽,養小白臉唄,自己快活了。】
熱評熱議,基本上全都是圍繞著葉芷瀾的情深,薛紈的渣而展開的,相反,倒是薛紈的死,被這些熱門淹沒其中,無人問津。
薛凜安回來後,先去了醫院。
葉芷瀾剛從昏迷中醒來,整個人麵色蒼白憔悴,眼神落寞的很,了無生氣。
病房門從外麵被推開,葉芷瀾這才看見了是自己的兒子進來,她眼睛裏淚光顫動,“凜安……”
薛凜安叫伍楷把給母親買的營養品放在桌上,叫他出去,才走過來,給葉芷瀾倒了一杯水。
“媽,你不都已經習慣了麽?”
葉芷瀾一頓。
薛凜安說:“他死不死,對我們沒什麽影響。”
葉芷瀾深深地閉了閉眼睛,“話雖如此……”
薛凜安其實並不認為父母之間有多麽深厚的情誼。
生前都未曾親眼目睹過,等到死後,多半也都是裝出來的而已。
更別提,還有薛尉廷的存在。
門被從外敲響了。
許媛身後跟著的是警局那邊的法醫,手裏拿著的是一份剛剛出來的法醫鑒定報告。
在法醫進行過殘存組織和薛紈生前在醫院留存過的DNA進行對照比對後,確認了屍骨的身份。
確實為--薛紈。
薛凜安手裏拿著這份鑒定報告,眯著眼睛查看著。
葉芷瀾雙手捧著一個玻璃杯,正在一口一口的淺啜著,眼神落在麵色冷凝的兒子英俊的側臉上。
薛凜安看過後,將這份鑒定報告交給了伍楷。
“準備官方的聲明吧。”
伍楷:“是。”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病房門被從外猛地推開,徐詩穎一張驚慌失措到花容失色的臉呈現在麵前,她腳步慌亂,“伯母,你沒事吧?”
葉芷瀾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我沒事。”
徐詩穎:“我聽說你暈倒了,嚇壞了,幸好是沒事,我已經和院長打過招呼了,您就安安心心在醫院裏麵趁這個時候做一個全身檢查。”
“孩子,你真是有心了。”葉芷瀾拍了拍徐詩穎的手,又看向沙發上垂首而坐的兒子。
“凜安,你從外麵出差趕回來,和詩穎也許久都沒有聚過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薛凜安坐在棕咖色的沙發上,微眯著眸,聞言才抬眸看過來,和徐詩穎的眼神對上。
徐詩穎希冀的眼神在對上薛凜安的那一瞬,心髒驀地一驚,這樣的眼神,她從未在他的眼睛裏看見過。
縱然薛凜安在望她的時候從未表達過過多外露的愛意,卻也溫柔順意,可現在,這樣冰冷的眼神,叫徐詩穎的心沉了下去。
她隨著薛凜安走出病房,兩人並肩走在走廊上,又走上電梯。
徐詩穎拿著手機搜索,詢問薛凜安的喜好。
“你出差一趟也很累了,我們要不然去泡個湯泉吧。”
薛凜安按下電梯的關門鍵,“好。”
徐詩穎聽見他答應下來,驀地就鬆了一口氣,心裏想著應該是她剛才看錯了。
徐詩穎特別選了一家溫泉餐廳,定了個情侶包廂。
外麵是日式的用餐環境,內部的推拉門推開,是一處別有冬天的雙人溫泉池。
薛凜安隻是緩步走過來看了一眼,嘴角銜著一抹譏誚的笑。
徐詩穎走過來,“我點了日料,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薛凜安隨著走過來,屈膝盤腿坐在日式料理桌旁。
這邊的環境優雅安靜,播放的輕音樂似是山間的泉水叮咚,讓人聽起來都感覺到心情愉悅。
徐詩穎給薛凜安倒了一杯清酒。
薛凜安的手觸到手邊的酒杯,晃了晃,才開了口:“徐爺爺那邊,你開口了麽?”
徐詩穎一直向上萌發著喜悅的心情,頃刻間宕到穀底。
“你……”她用力咬著唇,唇瓣泛著蒼白,“凜安哥,你是不是變心了?真的是薑佳寧麽?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她低著頭嗚咽著,“凜安哥,我們都已經好了這麽多年了,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