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為了兒子
那個時候,薛凜安還尚在初中時期。
葉芷瀾根本無暇去顧及到兒子,她雙手用力的握住了門把手,用力的搖晃著。
牢固不可破的門把手被拉出哐當的聲響。
忽然,房門從裏麵被拉開了。
薛紈冷著臉,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不耐,“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葉芷瀾用力推拉,一下摔倒在地上。
薛凜安忙過去扶起了母親。
葉芷瀾嘶吼了一聲:“薛紈,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薛紈讓開門,叫葉芷瀾進來,看了一眼一旁的兒子,說道:“凜安,你去做你的作業。”
這幾天裏,父母已經爭吵過幾次,薛凜安看在眼裏。
他看了葉芷瀾一眼,見母親並未發表反駁的話,就點了點頭,回到了書房。
薛紈關上了房門。
剛一扭頭,葉芷瀾就用力的扇了他一個巴掌。
薛紈扭過頭來,用力甩開了葉芷瀾,眼神裏有厭惡之色,“你是不是瘋了?”
葉芷瀾:“我是瘋了!我才會去青虞找徐盛,去問清楚你的事!”
薛紈話風一轉,“徐盛解決好了?”
葉芷瀾沒想到他出口竟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胸口上下起伏著,“所以,是你幹的?”
薛紈:“現在討論是否已經沒有意義了,那件事是意外,我也想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
葉芷瀾腦子裏構建的生活藍圖,乃至於丈夫在她心裏的形象,轟然倒塌了。
她甚至在不可思議中,心裏蔓上一種難以抑製的惡心。
可此時在麵對她的丈夫,眼底卻沒有絲毫愧色,“徐盛會解決好,你不用多想,這件事情會當做從未發生過……”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葉芷瀾覺得自己每說一句話出口,都似是在耗費她在結婚這十幾年來所構建的心理防線。
薛紈緩緩地蹲了下來,就在她的麵前。
“芷瀾,你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我們也不是第一天才結婚,凜安已經十三歲了,他是名正言順的薛家少爺,也會是唯一的薛家的繼承人。”
薛紈將葉芷瀾扶了起來,“你的心情不好,我幫你報了一個出國遊的團,出去好好地散個心吧。”
葉芷瀾覺得自己若是仍舊待在這個地方,會一點一滴的瘋掉。
她就隨著旅行團去了國外去旅遊。
一個月的時間,她沒有去打聽國內的任何消息。
可人是有好奇心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泯滅掉人的本性。
當葉芷瀾看到那條被判入獄二十年的新聞後,整個人腦袋都嗡了一聲。
她當即就給徐盛回複了電話。
徐盛的原話是:“事情有變,總有人不想叫事情那樣順利進行下去,那人拍到了一些不該拍到的東西。”
徐盛頓了頓,“嫂子,那人是想要置紈哥於死地的,他的命不值錢,你們的家庭美滿卻是價值萬金。嫂子,紈哥也在這裏,他有話和你說。”
在一旁的薛紈接過了電話。
他體恤的問:“在國外玩兒的高興麽?散散心,是會覺得視野都開闊的,晚上酒店航班降落,我去機場接你。”
她沒有回答,電話另外一端的人也沒有開口,亦沒有掛斷電話。
長久之後,葉芷瀾才挺直了脊梁,“好。”
她掛斷了電話。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她顧及不了其他,她亦做不到大義滅親,將自己兒子的親生父親送到監獄裏去,也不能叫自己的兒子背負上殺人犯的兒子。
那時,她心裏想。
她要的是家庭美滿,要的是一個光亮榮耀的身份,一切都是為了兒子。
……
葉芷瀾從包廂內走出來,餐桌上滿滿的一桌子菜,隻動了幾口。
她叫許媛聯係了那個私家偵探。
許媛雙手將手機遞了上來。
“夫人,接通了。”
葉芷瀾接過電話:“我要朱兆文和兩個他那孩子的親子鑒定報告。”
……
青虞。
薛凜安約見了賀漣。
賀漣給他發送彩信照片的時候,並沒有隱藏手機號。
他在綠野山莊的這幾天,參加學術論壇,也一直在等薛凜安的電話。
餐廳內,賀漣含笑走了過來,“薛少的效率低下不少,我本以為你第二天就會來找我的。”
薛凜安目視著賀漣,微眯著眸,叫服務生上了餐點,他喝了一口右手邊放著的氣泡水。
賀漣說:“或者,是薛少早就已經查到了,隻不過沒有來找我,若不是對薑佳寧不是那麽上心,那就是你覺得你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查明一切,包括她身上那些傷。”
賀漣深知薛凜安這種心態,這是來自一個從小生活在大家族裏,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尊崇帶來的自負。
薛凜安把玻璃杯放下來,並未詢問薑佳寧的事。
“你是舒妍妍的哥哥。”
賀漣沒想到薛凜安會忽然提及這個,“是。”
薛凜安說:“我跟舒妍妍認識也有一年了,聽她提起過她的哥哥,卻不是你,知道她還有個哥哥,也是前不久才剛剛知道。”
賀漣嘴角的笑一僵。
“你在賀家,還真的是沒什麽存在感的人。”薛凜安淡淡道。
前幾個月,薛凜安探到賀漣對薑佳寧的特殊影響後,他就叫周景潤查了賀漣,也就是當時,他才得知,原來舒妍妍竟然是賀漣的妹妹。
賀漣已經僵掉的唇角,再度緩緩地揚起來,仿佛是對此不甚在意,“倒是什麽都瞞不住薛少,那薛少應該也知道,五年前薑佳寧在徐家所遭受的事情了吧。”
從薑佳寧對宋澤的複仇,再到徐詩穎的回歸。
薛凜安到現在,也才真正知道薑佳寧為了叫複仇宋澤和徐詩穎,都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
薛凜安點了點頭,“所以,我想問的是,不知道賀少在其中,到底是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賀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濕潤了下唇瓣,才回答道:“我沒有對她施暴過,她身上留下的那些傷痕,都不是我做的。”
他的眼神很真實,這件事上,他不屑撒謊。
賀漣作為一個精神醫生,從來都不屑於從軀體上造成一個人的苦難,他要的是一個人從精神到心理對他的絕對臣服。
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他絕不允許自己看上的工藝品在他的手下出現任何的不可修複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