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江河
自從過年那天見麵後,又是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過麵,甚至是連那個空號,薑佳寧都不曾再去回撥過了。
薛尉廷剛想要開口,薑佳寧已經繞過他,“麻煩借過。”
她側過身,從他的身側經過,朝著大廳內走去。
薛尉廷沒有跟過去。
他站在樓梯口的陰影之中,遙遙的望著離開的女人的背影。
他拿出手機來,手機上,是一個正在反複播放的視頻。
視頻很短,光線很暗。
視頻中,黑暗的街巷之中,女孩子低著頭嬌羞的臉紅紅的,側頭偷瞄著身側少年的眼眸,藏著的是年少的喜歡。
……
婚禮儀式前二十分鍾,是一場盛大的視覺盛宴。
整個會場大廳內暗了下來,唯獨隻有四邊牆壁和天花板上的4D效果圖,波光粼粼,裸眼效果,宛若置身於浩瀚的星空之下,那些璀璨繁星,觸手可及。
阿綠在一旁感歎,“果真是大手筆,這一場婚禮下來,少說要七位數了。”
婚禮開始。
燈光打在入口處。
薑佳寧見過駱榕。
駱榕長相是比較甜的美人形象,再加上從小是在富裕的家境條件下成長起來的,一看就是那種嬌養的人間富貴花。
當初和蘇寅訂婚,也是因為蘇寅是家中獨子,不必忍受妯娌的氣。
蘇嘉樹的回歸叫駱家有些遲疑,可婚已經定下了,蘇家也一直對駱榕十分友好,以禮相待,他們也不好直接悔婚。
蘇家的態度明擺著,駱榕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就算是認了一個私生子,又能如何,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而已,不會有人多重視。
所以,兩方在各種權衡之後,就還是選擇了默認婚約存續,婚禮繼續。
就在這一切萬眾矚目的時候,忽然,其中一個大屏幕黑屏了。
婚慶創作團隊立即就派人去後台查看情況。
屏幕上顯示出來主圖的圖片。
在場的控場主持人還以為這是開始播放提前準備的幻燈片照片剪輯視頻,“大家請看大屏幕。”
就在這時……
屏幕上,視頻開始動了。
這是並不是一個視頻,而是一連串的視頻剪輯。
視頻之中的男主角,換了一個又一個。
而視頻中的女主角,能看得出來,隻有一個人,始終都不曾變過。
是顧真真。
顧真真猛地站了起來,眼神是倉皇而茫然,片刻後忽然爆發出猛烈的叫聲:“關掉!快關掉!”
此時,這個大廳內的賓客全都是非富即貴。
現在再關,也已經來不及了。
薑佳寧扭過頭去,她看見了徐詩穎。
徐詩穎的眼神,帶著強烈的嫌惡和妒恨。
薑佳寧這一刻,就知道了徐詩穎的報複。
徐詩穎看了薑佳寧給的顧真真的視頻,她不是沒有相信,也不是相信了,而是去查了顧真真。
視頻是薑佳寧捏造的,可顧真真對薛凜安的覬覦,卻是真的。
徐詩穎是可以查得到的。
徐詩穎不是按兵不動,她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能徹底毀掉顧真真的機會,讓顧真真和顧家名聲徹底敗露,隻能依附於她。
從來都不能低估了徐詩穎的嫉恨心。
薑佳寧和徐詩穎的眼神對上。
徐詩穎的嘴角,緩緩地上揚。
薑佳寧腦中的疑惑,漸漸地在腦海中凝成一團白霧。
那團白霧,在她看見顧真真痛惡到極致的眼神,是朝向她的那一瞬間,漸漸散去,有了雛形。
顧真真朝著薑佳寧衝了過來:“是你!薑佳寧!”
她朝著薑佳寧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現在顧真真的心全都被一團嫉恨的火焰灼燒著,什麽廉恥之心,什麽顧全大局全都沒了。
“薑佳寧!你才是個賤人!我出去找男人怎麽了?我是你情我願的!誰像你!你是個小三!你就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你自己早就髒透了爛透了!還裝什麽貞潔烈女!”
薑佳寧被顧真真用力的向後推。
舞台上。
駱榕已經站在了入口的紅地毯邊緣。
而在另一側的,是蘇嘉樹。
蘇正輝眼角的餘光,落在了一旁處於本能想要護著肚子離開的祝冰潔的身上。
這是一個無底洞。
想要和駱家的姻親關係平平和和,那這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
薑佳寧是蘇嘉樹的好友,兩人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很鐵,若是這孩子是喪於薑佳寧之手的話,那所有的責任,就會怪在蘇嘉樹的身上。
腦子裏早就已經有了雛形的念頭,一閃而過。
他就已經有所行動。
恰好借著此時大廳內因為事出突然,還沒有來得及將所有的燈光通電,所有一切都是黑暗,隻有四周的4D屏幕的光,到處都是暗的。
趁混亂,蘇正輝在祝冰潔的小腿上絆了一下。
“啊!”
祝冰潔叫了一聲。
薑佳寧被顧真真撲向地麵,兩人的巨大衝力將祝冰潔撞翻在地,肚子磕向椅子。
祝冰潔哀嚎了一聲,捂住了肚子,蜷縮在地上,香檳色孕婦長裙下,流了一灘血。
……
此時。
江縣。
其實,薛凜安並未去西城。
他是和周景潤來了江縣。
對外,說去西城隻是為避免引人耳目。。
周景潤接到了那位老民警的回電,他就和薛凜安兩人又乘車來了一趟江縣。
老民警說:“我記得了,她們母女倆是從青虞鎮搬來的,那小姑娘給我帶了一套當地燒的陶瓷,就這一套,我記起來了。”
老民警的兒媳和兒子大掃除,就翻出來很多以前留下來的東西,有破案人民群眾給送的錦旗,還有一些不值錢的茶葉,就有這樣一套陶瓷茶壺。
看見這一套茶壺,老民警也才記了起來。
老民警說:“是青虞鎮的江村。”
江村。
姓……江。
薛凜安眯了眯眸。
“江河……”
他想起薑佳寧一次說了一半的話。
他問起來她父親的名字,真的是江河?
周景潤忽然一頓,重複了一句:“江河?”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
或許是某個案卷,或許是在他查過的資料庫中,也隻是一閃而過。
他沒有多想。
畢竟,江河湖海,這樣的字眼用的很多,聽到的也多,也很容易引起聯想。
老民警說:“沒多久,她媽媽就走了,留她到那孤兒福利院裏,那小女孩也是命苦,孤苦伶仃的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