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說什麽?
“你這是幹什麽!”
徐詩穎大口的呼吸著,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看向徐盛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惡心,她腦中現在甚至還尚存著一絲理智,她不讓自己再過多的露出端倪來,她轉身跑上了樓梯。
她跑上樓梯的時候,轉頭眼角的餘光又在那牆邊的平板看了一眼,沒有回去撿。
徐盛也沒再追過去了,把翻倒在桌上的水杯扶了起來,擱在一旁的杯架上,取出一個全新的水杯來,倒了一杯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去熱。
隨著叮的一聲提示音。
他看見了那被砸在牆邊的平板。
他走到牆邊,撿起了地上的平板。
……
薑佳寧沒有再去房間裏換衣服了,在針織長開衫外罩上了一件羽絨服,就出了門。
已經十一點多了。
黑沉的夜色裏,冷意逼人。
經過一條長長的羊腸小道,忽然,她看見有個人影從西園那邊匆匆而過,和她剛好走了了對麵。
天黑,薑佳寧沒看清是誰,她剛打算開口,忽就聽到對方開口。
“誰在那?”
薑佳寧聽出來了。
這是鄭春麗。
“嬸嬸。”
鄭春麗攏了一下外衣,笑了下,“這麽晚了,要去哪?”
薑佳寧:“有個朋友來找我,出去一下。”
“你媽媽允許?”
“不允許。”
鄭春麗挑了挑眉,“不允許,你還要出去?你媽媽會生氣的。”
薑佳寧眼神中劃過一抹執拗,“我想要她管我的時候不管我,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她的管束了,卻來管我?我現在不需要了!”
鄭春麗被薑佳寧這一副十分的叛逆逗的一笑,“你這是遲來的叛逆期麽?”
薑佳寧:“嬸嬸,你如果有孩子,你會像她那樣做一個媽媽麽?”
提及孩子,鄭春麗臉上的表情陡然一沉。
“她那樣的媽媽,不好麽?”
“不稱職,不負責,不成功,”薑佳寧說出了三個詞,“嬸嬸,你如果有了自己的小孩,不能像她那樣。”
薑佳寧離開,走了很遠,回頭朝著那邊的路燈燈光下,又看了一眼。
鄭春麗依舊站在原地。
身影被路燈燈光拉長,再落在地麵上,折成兩段。
薑佳寧想起來從徐家傭人口中聽到的一些閑言碎語。
鄭春麗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也和她差不多的年齡了。
……
徐家大門側門外。
側門東邊有一棵高大的柏樹,柏樹的樹影黑漆漆的壓在黑暗的車身上,籠罩了很大的一片黑暗,幾乎將男人整個人都給淹沒進入黑暗如海的夜色,獨留男人指尖那一點橘色的煙蒂火星明滅。
薑佳寧放慢了腳步,腳尖踩在地麵上,從背後朝著男人緩緩地靠近。
她本想等到接近的那一秒鍾,嚇他一跳。
孰料,都已經走到男人身後不過半米,男人忽然驀地轉過身來。
薑佳寧嚇的瞬間都有些失聲,本能的就要往後退步。
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男人箍住了腰身,兩人位置調轉,她被壓在了車身上,夾雜著些淡淡煙草味的吻就落了下來。
薑佳寧被他的胡茬紮的有些癢,雙臂抻在他的肩膀上摟著,就笑了出來。
“你怎麽忽然來找我啦?”
薛凜安眼眸深暗的凝了她一眼,摟著她的腰離開車門,開了車門叫她坐進去,又繞過車頭,來到駕駛位開了車門上車。
車輛開走。
隨著車燈的光亮最終終於消失在拐彎處,在側門門口,走出兩個人影來。
馮姨扶著杜清齡,“夫人,佳寧是喜歡薛少的。”
杜清齡閉了閉眼睛。
剛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或許,就連薑佳寧自己都不知道,當她看到薛凜安的時候,眼底裏刹那間那迸出來的光亮。
旁觀者清。
杜清齡再度睜開眼睛。
“回去吧。”
……
薑佳寧到車上,就已經十一點半了。
私家車在道路上疾馳。
今天的道路通暢,在路上甚至都看不到一輛車。
薑佳寧把車窗降下一條線,能聽到外麵鞭炮聲此起彼伏,由遠及近都已經開始放起來了。
聽著那爆竹聲,薑佳寧心裏有一種被**滌的辭舊迎新感。
車輛行駛到沿江高架橋上。
此時,即便是高架橋上,車輛也很少。
薛凜安把車停了下來。
薑佳寧轉頭疑惑的看他,“怎麽在這兒停下來?”
薛凜安看了眼時間,開了電台,“在徐家過這個年怎麽樣?”
“不怎麽樣,”薑佳寧聳了聳肩,“挺無聊的,還有惡心的人。”
她這話說的實在,也沒遮掩。
薛凜安:“那為什麽還要在徐家過這個年?”
薑佳寧偏頭看向車窗外,“人活這一輩子,總要有點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做的事情。”
比如那些上班族。
討厭上班,卻還是要上班。
討厭某個上司,卻還是要完成交待的工作。
總也不能隨心所欲,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薛凜安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男人攬了下她的肩膀,幫她解開安全帶,“下車。”
薑佳寧疑惑,卻還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薛凜安從背後摟住她,給她戴上一個毛線球帽。
薑佳寧手摸了摸那毛線帽,揪著往下眼光上瞟,“好醜。”
薛凜安拉下她的手,隨著放入到自己的口袋裏,溫熱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很暖。
江邊的風很大。
眺望著遠處,能看到江麵上的幾艘亮著彩燈和燈籠的遊艇。
“十。”
薑佳寧:“什麽?”
“九。”
“八。”
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薑佳寧眨了眨眼睛,聽出來薛凜安是在倒計時數數。
她心中一動,剛準備開口。
隨著男人口中“一”的話音落下,就在高架橋所對的江麵上,忽然嘭的一聲,煙花自下而上,在天空中炸開了一朵金色的煙花。
薑佳寧楞了一下。
身後,乃至周遭,跨年夜,響著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
可都不及就在眼前炸開的那火樹銀花來的震撼。
江邊的高層住宅,還有遊艇中,有不少人都朝著外麵看,用手機攝影拍攝。
薑佳寧仰著頭,那明亮的煙花在她的通眸中盛放,男人貼著她的後背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捂著耳朵。
薑佳寧興奮的轉過頭來。
她看見薛凜安的嘴唇動了動,煙花聲震耳欲聾,沒聽清他的話,大聲問他:“你說什麽?我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