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很想你,很想
杜清齡先接了一個徐盛的電話離開了,周景潤留在包廂內喝完了一杯咖啡,才起身離開。
他沒有立即回金府悅,給馬阿姨打了個電話詢問小雨點的情況。
好在小雨點今天先給薑佳寧通過電話,現在在家裏倒是十分乖巧,現在洗過澡已經自己上床去看睡前讀物了。
周景潤掛斷電話,降下車窗,抽了一支煙。
他沒什麽煙癮,尤其是孤身一個人帶著小雨點,抽得更少。
他把車輛玻璃升起,發動了車子,車子行駛的方向,卻並非是金悅府,而是c市的墓園。
c市有幾個墓園。
有豪門名流區,也有平價區。
這是一處平價的墓園。
經過一處花店,周景潤下了車。
店員:“先生,請問您需要買什麽花?”
花店中各種鮮花應有盡有,也有搭配裝飾好的花束。
周景潤:“我要一支白玫瑰。”
店員:“一支?”
“是的。”
周景潤將車停在外麵的停車位上,下了車。
他不是第一次來。
在墓園之中,有土葬的墓碑,也有……骨灰的收納格。
買不起墓地的人,就會將骨灰收納在這邊的收納格之中,分年度或是一次性繳納存納費用。
冬夜,這個時間點來墓園的人很少。
周景潤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他抬眸,從那些貼寫著姓名以及生卒年月的方格中,找到了存放的那一格。
自上而下第三排,左數第五格。
方格上,沒有貼名字。
甚至沒有生卒年月,隻有一個假名字。
周景潤望著那方格,唇角漸漸地帶上一抹笑。
“小雨點四歲了。”
“她的性格很隨你,她的病已經穩定下來了。”
他手裏攜著這一支白玫瑰,卡在了方格外的卡槽內,手指撫上木格。
“艾莉。”
“我很想你。”
“很想。”
……
半個小時後,周景潤從墓園出來,手裏多了一個黑色的袋子。
回到車上,他看了眼落在車上的手機,手機上是薛凜安的未接來電。
他腦海中想起了杜清齡的話,回撥過去電話。
電話自動斷掉,仍未接通。
……
捷宸的年會現場。
在那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薛凜安的眼神越來越冷。
等的時間有些久。
站在薛凜安麵前的徐詩穎,都已經覺察到薛凜安周身散發的冷氣。
靠近的幾個人也覺察出來不對勁來,都閉上了嘴。
整齊劃一的呼喊聲,漸漸的小了。
薑佳寧偏頭看向坐在身側椅子上麵色沉鬱的男人。
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夜色。
薛凜安一身黑色襯衫黑色長褲,倚在晦暗長廊的牆麵上,低眸抽著煙,麵前是被兩個黑衣保鏢給按住的中年男人,正在求饒。
“是朱峰給的我錢!我沒想出賣您!您信我,我是被他威脅了!求你放過我這一次……”
“聒噪。”
黑衣保鏢立即將一團布塞進了這人的口中。
他將煙蒂直接丟在了盥洗水池內,煙頭的火星呲的熄滅,男人薄唇溢出一抹淺薄的哂笑,“拖出去吧。”
薑佳寧在夜色中,見過很多皮囊很好看的男人。
薛凜安是長得最好的一個,可他的好看,卻是俊逸中多著一絲霸氣狠戾,那種非純白的灰暗氣息,很吸引她。
那時,她就在心裏想。
薛凜安,她要定了。
……
就在這時,大廳外,主管年會負責人衝了進來,“這是怎麽回事……”
伍楷緊隨其後。
他已經感覺到廳內的氣氛冷了下來,不似剛才那般熱切。
主管跑過來,急忙揮手叫還不長眼色在叫喊的人都閉嘴,又回過頭來朝著薛凜安點頭哈腰,“薛總。”
薛凜安涼薄抬眸,瞥了這主管一眼。
主管心下一沉,剛才從伍楷口中,已經知道薛凜安對於今晚年會的特殊表演不滿意,可現在當著徐詩穎的麵,他也不便說什麽,畢竟是拿了徐詩穎的錢了。
他立即說:“薛總,我有點事情想和您說,能不能借步?”
薛凜安起身。
伍楷緊隨其後。
廳內的門開闔了一下,廳內重新恢複了嘈雜,表演繼續。
柳柳朝著依然站在麵前的徐詩穎看了一眼。
徐詩穎提了下裙擺,坐在了薛凜安空出來的位子上,“大家都吃吧,不用在意我,我也看一會兒表演。”
在座的員工看徐詩穎雖然是徐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卻這麽平易近人,人長得又漂亮,聽說還是個畫家,就都紛紛攀談套近乎,口中盡是恭維之詞。
這可是未來的老板娘,當然是要好話說盡。
徐詩穎用隻有身旁薑佳寧能聽見的聲音說:“漣哥也陪著我來了,你看見他了麽?”
薑佳寧沒回答,夾了筍片,在唇齒間細細的咀嚼著。
“漣哥叫我給你帶一句話。”徐詩穎給薑佳寧倒了一杯紅酒,“他說,你欠他一個人情。”
薑佳寧目光落在手邊高腳酒杯中的紅酒,那顏色,紅的像血。
她當然知道賀漣這句話,指的是什麽。
宋澤的案子上。
她在住院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拘留所那邊遞交了向具有檢驗資質的精神病院提交了一份精神鑒定申請書。
精神病院派出了幾位權威的精神病醫生,其中,賀漣赫然在列。
在檢查鑒定過後,結果卻遲遲未出,在前幾天,警方才出了官方的結果。
隻有一行字:【當事人在案發時,可以辨認和不能控製自己行為,負刑事責任。】
柳柳距離薑佳寧最近,隻隱約能聽到徐詩穎在和薑佳寧說話的隻言片語的字眼。
她偏過頭來看薑佳寧,不由得眼神一恍,楞了一下。
薑佳寧喝了一口紅酒,一絲紅色沾在向上揚起的唇角。
笑的似是那長在戰火硝煙的罌粟花。
絢麗,卻有毒。
“那也麻煩你幫我轉告賀漣一句話。”薑佳寧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頭看了一眼徐詩穎,“他會後悔的。”
……
薑佳寧從宴會大廳內走出來。
她渾身都打了個冷顫。
不是因為從溫暖的環境中出來,而是因為剛才賀漣的眼神。
她覺得她還是要抽時間去找一趟周翰越。
她覺得頭有點暈,還犯惡心,就沒坐電梯,而是從安全通道走樓梯下了樓。
她撐著樓梯欄杆,向下的時候腦袋頭重腳輕。
在經過一個樓梯平台拐角的時候,眼前一黑,猛地就朝前麵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