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餌

看來他是知道了。

薑佳寧本也沒想要隱瞞。

她眨了眨眼睛,“薛總你吃醋啦?”

薛凜安嘴角溢出一抹哂笑,掐著她的下巴用力,“就憑你現在這幅尊容?”

薑佳寧換了個姿勢,坐在薛凜安的大腿上,摟住他的腰身,“薛總,總不好為了PUA我貶低你自己的眼光吧,好歹我也是跟了你大半年了。”

薛凜安拉開她的手臂,“你還知道PUA?”

“那是,”薑佳寧撐著腮,“總要知道點常識才能反PUA。”

她靠的很近,也絲毫沒有避諱到這一臉的疹子給他看。

跟沈慎出去還知道帶個麵紗口罩遮一下,在他麵前,都沒想要“為悅己者容”一下?

“去洗澡,”薛凜安在她的臀上推了一下,“一身的燒烤油煙味。”

薑佳寧:“好。”

她這次從浴室裏出來,直接穿了一條連衣長裙,從善如流的把自己嚴嚴實實從脖子到腳跟都遮擋住了,順便把絲巾係上了。

她這麽一出來,戴著眼鏡坐在床頭敲擊鍵盤的男人,都停下了手中敲擊的動作。

薑佳寧若無其事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還特別在薛凜安麵前晃悠著,慢悠悠的吹頭發,護膚,再塗抹藥膏,有條不紊的,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落在背上的視線。

直到薑佳寧用滾沸的開水衝了中藥。

苦澀的味道瞬間就充盈了整個空間。

薑佳寧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光,這藥苦味苦的她肩膀都打了個顫抖,忙含了一顆話梅蜜餞,衝淡了口中的苦味。

薛凜安繞過來到她的身後,看了眼空了的玻璃杯。

“中藥?”

“嗯。”薑佳寧把絲巾放下來,鏡子裏的女人又遮住了半張臉。

薛凜安:“……”

他氣笑了,“你這是在暗示我,嗯?”

薑佳寧歪著頭,明眸似是要看進他的瞳孔中,“誰叫你嫌棄我。”

“嗬,”男人薄唇溢出一聲低笑,“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薛總,你這張嘴真是……太壞了。”

太能內涵人了。

疹子明顯已經比以前要落下些,處於正在恢複期,沒有冒出來新的疹子了。

或者說,自發現長疹子去醫院起,一直到現在,就已經沒有新的疹子長出來了。

她的眸光在放置在床頭的一台靜音加濕器瞥了一眼,又收回去。

晚上薑佳寧入睡的時候,身上的疹子就開始癢得厲害。

白天應該是會做些別的事情去分散注意力,一旦到晚上,疹子就癢得厲害。

薑佳寧翻了個身,手指在臉上撓了幾下,就落下了紅色的印子。

薛凜安蹙眉握住了她的手。

“別亂動。”

薑佳寧覺得睡的都不安穩,癢得厲害,睡夢裏無意識的就去撓。

薛凜安索性用領帶把她的手給綁到腰後,箍著她的腰朝前,叫她靠著他的胸口,“不想留疤就別亂動。”

“留疤麽。”

薑佳寧喃喃著:“我有很多疤。”

燙傷疤,摔傷疤,縫合疤,淤痕疤……

那些曾經的疤痕,因為沒有及時的很好處理,從深的印子,變成了瘢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經曆過什麽。

薛凜安觸及到薑佳寧腦後平整細嫩的肌膚,“夢話?”

她身上哪裏有什麽疤。

**床下,他看過有多少次了。

薑佳寧用力擁住了他,眼淚都滲到了男人胸前的睡衣布料上,浸透過去,貼著皮膚有些沁涼。

“疼。”

睡夢中的女人,喃喃著說出來的最後一個字,落入薛凜安的耳中。

……

第二天,薑佳寧醒來後,發現薛凜安竟然還在。

“薛總,你今天不用去工作?”

薛凜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拚命去工作賺錢,你好去私會沈慎?”

薑佳寧:“……”

這話說得好像是怨夫啊。

不過……

似乎,是這樣。

薑佳寧沒敢反駁。

她走過來給薛凜安捏肩,“那薛總今天好好休息。”

薛凜安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就把她帶坐在了他的腿上,手掌心按著女人的後腰窩,暗示意味明顯,“那我們找點事做,嗯?”

薑佳寧:“……”

男人把她往懷裏帶了帶,“懂了?”

薑佳寧:“不,我不懂。”

自薑佳寧生病出疹子起,薛凜安就沒有碰過她了。

即便是有兩次夜晚的同床共枕,薛凜安也隻是摟著她親一親,自製力一流。

此時,窗簾拉開,天光大亮。

這邊民宿是自建樓,最高隻有三層。

對麵能看見居民住宅房。

薛凜安逆著光,薑佳寧能看到他瞳孔裏翻滾而過暗潮,在他的掌心中,落下她的手,手指交握。

她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這叫薛凜安微微一挑眉。

薑佳寧眯起眼睛享受,像是小貓一樣輕輕哼聲。

阿綠跟她說過。

釣魚,關鍵是在這個餌。

男人是很吃欲拒還迎這一套。

可多了也就沒趣了。

不管是情人還是老婆,要把住男人的心,都需要必要的新鮮感去維係,這是要花心思的。

……

伍楷已經在樓下等了大半個小時了。

他給薛凜安打了個電話沒人接,糾結掙紮了一下,就沒有上樓去叫人,索性拿手機打了一把遊戲。

人等到快中午才下來。

薑佳寧今天穿著是溫柔係的亞麻色大衣,米色高領毛衣和舒適的駝色寬鬆長褲,鼻梁上依舊是用一個淺卡色的紗巾擋上了。

今天西城的一個村子裏有廟會,人山人海。

古城牆下,偎著牆根,是擺滿了賣各種小商品的小商小販。

薑佳寧倒是很新奇。

沈慎說的就是這村子裏的廟會。

薑佳寧買了一條民族風繡線編織的圍巾,圍到頭上,向下拉遮住了半邊麵孔,她拉著薛凜安去那邊拍立得的大頭貼去拍照。

薛凜安十分不屑,“這是小學生玩兒的吧。”

“小學生都不玩兒了,”薑佳寧笑著說,“我好幾年都沒見過這種機器了。”

薑佳寧坐在後麵的椅子上,選擇了好幾個不同的拍照布景。

雙人模式。

粉色泡泡係列。

“以前我和我姐就經常拍……”

話音未落。

她的手指忽然頓了一下。

姐姐……

薑佳寧的眼神明顯的恍惚了一下。

一些話是不經過大腦就說出口的,潛藏於記憶深處的。

借著機器屏幕上閃爍著的光,薛凜安凝著女人的側臉,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還有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