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送妾

她不知道白夫人是不是有毛病,看不清眼前的局勢,一而再再而三湊上來找王妃的不痛快。

白夫人是不是忘了被王府攆出門以後坐了多少冷板凳?

旁人都是巴結這個徐州的女主人,她倒好,專門給人添堵。

喬名姝看了看身邊的好友,心中隱隱有一絲快意。

夷陵城的小姐姑娘們總將自己與白惜湘作比較,白夫人為此很不痛快,沒少找自己麻煩,偏偏她家境不如白知府,受過不少氣。

真希望王妃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夫人。

不光喬名姝是這麽想的,就連苗錦玉都認為白夫人要作妖。

果然,下一刻白夫人話鋒一轉:

“王妃可能不知,臣婦出身三榜進士之家荊州陳氏,自幼便被教導的賢良淑德,當初與夫君再恩愛,也為夫君納過兩個妾室,親自教養了兩個庶女。”

“所以呢?”

所以大家都該誇讚你,效仿你是嗎?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這個疑問,白夫人若是想炫耀也別找她們呀!

甄汨珞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白夫人有些得意,臉上的笑容花枝爛顫,看得人心裏發毛,“王妃與王爺成婚也有大半年了吧?隻是這肚子沒有絲毫動勁兒,咱們女子啊就得為夫君開枝散葉,自己不能生,那就抬回來兩個妾室,總不能白白耽誤夫君。”

這裏還有未出嫁的小姑娘呢!

口口聲聲就說什麽生子、納妾的事,木子昭臉色一黑,這白夫人真討人嫌!他們家王爺要的是正正經經的嫡子,用得著這個腦子有毛病的白夫人管教嗎?!

若不是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他現在能衝上去手撕白夫人。

甄汨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反問道:“白知府現在有多少妾室?多少庶子?”

白夫人一愣不明所以。

同在一旁的木子昭直接替她回答:

“王妃,據我所知,白知府有良妾一人,賤妾兩人,通房兩人,庶子一人,庶女三人。”

還有白夫人生的大公子與大小姐白惜湘。

甄汨珞點頭,對身邊的飛羽吩咐,“從本王妃賬上算,去夷陵城的人牙子手裏買兩個自願做妾的漂亮姑娘,白知府這嫡子庶子一共才兩人,人數不豐,作為徐州的王妃,本王妃必須保證官員們能人丁興旺。”

她抬眼掃了一眼白夫人,語氣嘲諷,“白夫人,這下你心滿意足了吧?”

什麽心滿意足?!

白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尤其是飛羽那個丫頭,腳下生風似的,笑嘻嘻地往外跑,她攔都攔不住。

白夫人養尊處優這麽多年,從前的徐州官員女眷們人人都得讓著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她當場就破防了:

“你憑什麽給我家送妾室?就算你是王妃,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甄汨珞冷哼一聲,戲謔地看著她,“對,就憑我是王妃,長者賜不可辭,白夫人你是要以下犯上?”

她算哪門子長者?

除了身份比自己高,歲數還沒有自己一半大,白夫人險些氣了個仰倒。

“白夫人,這不是你所求嗎?本王妃滿足了你,你怎麽還不高興似的?別拉著個臉,大過年的,晦氣!”甄汨珞煞有介事地說。

白夫人此時就像是吞了一大口蒼蠅似的,又噎又惡心,她張張嘴巴,還要拒絕,卻被身邊的白惜湘驟然拉住袖口。

白惜湘對她搖搖頭,眼神委屈地看向甄汨珞,漂亮的眸子仿佛在說:您怎麽能這麽對待長輩呢!

在她看來,甄汨珞年紀小,自家母親就應該是長輩。

方才母親所說納妾一事也純純是對小輩的好意提點。

結果王妃不聽勸就罷,還賜給自己父親兩個妾,簡直就是善妒、忘恩。

偏偏對方說不接受就是大不敬,自己和母親隻能吞下這口惡氣,還得歡歡喜喜地將那兩個妾迎回府中。

可惜甄汨珞對她這種小白花款的完全不感興趣,更是毫無憐惜之心。

白夫人何嚐不知這個道理,她眸光輕閃,眼中充斥著一抹惡意:

“為夫君納妾開枝散葉是臣婦應做之事,既然如此,王妃不妨也為王爺納兩個,也好早日誕下子嗣。”

她的語氣近乎咬牙切齒:“王妃如此賢、良、淑、德一定不會拒絕吧?”

她倒要看看,這個王妃能有多硬氣!

今日對方若不答應納妾,明日她就找人宣揚出去,讓人好好說說這位王妃是如何善妒的。

甄汨珞好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眉眼都亮了幾分,“本王妃確實賢良淑德。”

“不過,”她頓了頓,表情不變,“不過本王妃拒絕!”

“噗嗤。”苗錦玉和喬名姝兩個小姑娘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眼神充滿崇拜地望向那個身處漩渦之中,依舊亭亭玉立、淵渟嶽峙的紅衣女子。

若是她們被人這麽逼迫,隻怕早已經自亂陣腳了,王妃不愧是王妃!

白夫人咬緊牙關,黑漆漆的眼眸冷冰冰的,“您是承認您善妒嗎?”

甄汨珞用手帕掩了掩唇,目光淩厲,周身氣勢一變,大有一種比白夫人高出兩米八的氣場,頗有些咄咄逼人:

“白夫人,你這三榜進士之家有水分吧?”

“你算什麽東西,都來管本王妃的後院了?”

“念在白知府的麵子上本王妃給你幾分臉麵,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懂不懂什麽叫尊卑?本王妃賞賜你是給你臉,你還敢到本王妃這指手畫腳……”

她扭頭對身後一名黑衣侍衛吩咐:“你去找白知府,告訴他好好教教妻子規矩,別什麽話都往外說,丟人現眼!”

白夫人被壓得抬不起頭,氣焰也小了幾分,尤其是聽說要找自家老爺告狀,如同霜打的茄子,臉色難堪至極。

她以為能逼著甄汨珞丟人,最後毫無反手之力的卻是自己。

尤其是周圍幾個曾經見到她得恭恭敬敬行禮的小姑娘投來嘲諷、揶揄、不以為然的眼神,白夫人隻覺得難受的要死。

她忍住喉嚨的腥氣,一甩手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