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失蹤

甄汨珞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臉上卻掛著擔憂的表情:

“甄夫人,我與堂哥是在倉嘉城分別的,他走的時候都沒與我知會一聲,而且這事實在是……”

周氏表情一僵,望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一顆心機會都提到嗓子眼。

上首的少女輕呷一口熱茶,語氣有些惱怒,“堂哥他在倉嘉城不知怎麽結識了太守家的庶女,他還當街辱罵人家姑娘,口口聲聲要讓人家為妾,隨後就大嚷大叫著獨自離開倉嘉城,這事不少當地百姓都是親眼所見。”

“最可惡的是,”她重重地冷哼一聲,對周氏都生出幾分不滿,“最可惡的是,他還說是本王妃的堂兄,仗著本王妃才敢作威作福,簡直就是把我的臉放在地上踩!”

周氏與身邊的少女臉色皆是煞白。

下意識地開口解釋道:“這不可能,我家曇哥兒最是溫和知禮,整個會陵城都小有名氣。”

“本王妃不想聽你說這個。”

“曇堂哥的行蹤本王妃也不知曉,他若是回去,甄夫人你可得好好教訓他,別叫他丟了整個家族的臉!”

周氏此時早已忘記到她這個王妃麵前擺架子,滿臉驚惶地說,“王妃,曇哥兒可是你的堂哥啊,這事你得幫忙,更何況我家曇哥兒品行俱佳,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絕不可能?

甄汨珞不置可否,眸光中透出淡淡地嘲諷。

她不信甄夫人對她兒子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曉,恐怕即便沒有助紂為虐,在其中也有包庇隱瞞。

“本王妃早就叮囑倉嘉城太守找到人後遞信了,這麽久也沒有消息,慈母多敗兒,甄夫人還是好好回憶一下你兒子會去哪裏吧。”

她隻管打太極,要她盡力辦事是不可能的。

“要照您所說,那倉嘉城太守女兒受辱,怎麽可能會盡心竭力的找人啊。”周氏早已是亂了陣腳,口不擇言。

卻見甄汨珞隻是老神在在地品茗,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她。

“娘,您先莫要驚慌。”周氏身邊的粉裙少女扯了扯她的衣裙,安撫道:“王妃娘娘肯定不會不管哥哥的。”

這姑娘就是周氏的女兒,名叫甄畫。

甄汨珞漠然地打斷她:

“本王妃能做的已經做了,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情。”

那姑娘微微垂下頭顱,隻用一雙惹人憐愛的眼神盯著她,仿佛在說:堂姐,你怎麽能這樣呢?

“二位的請安本王妃收到了,若無事,飛羽送客。”

甄汨珞對這種白蓮花的的姑娘一向無感,也不會對其產生什麽憐惜的情緒。

她擺明一副因甄曇而惱了甄家的模樣,周氏心中記掛著兒子,早就心不在焉,順著飛羽離開了小廳。

甄畫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語氣有些不滿,“娘,堂姐怎麽能這麽對待長輩?”

周氏沒搭理她,喃喃自語:“曇哥兒不回府會去哪了呢,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老爺讓他去鹿鳴書院求學,現在徐州亂成這樣,他在外有危險可怎麽辦?”

甄畫也不隻是想到些什麽,呼吸一窒,眼神躲閃。

知女莫若母,周氏目光一戾,急忙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哥哥他……”

“我、我。”甄畫輕咬粉嫩的唇瓣,半晌才聲如細紋地說,“我聽兄長的小廝說,他有一個外室……”

到十月下旬,徐州的天氣愈發寒冷,午後陽光瀲灩,氣溫有幾分回暖。

甄汨珞叫人將桌案搬到了飛花築的花廳外,曬著太陽,細細地盤算賬本。

這座府邸地理位置很適合養花,前幾日不知逐弈等人從哪裏弄來幾盆**,她瞧著新鮮就放在飛花築養著。

現如今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枯萎的茉莉花叢中忽然傳來兩聲鳥類的慘叫,一道圓滾滾的白色身影撲棱著向花叢外跳去,壓倒一片花草。

飛羽連忙過去看,一把抓起那道白影,“是我們的信鴿。”

那肥胖的鴿子此時狼狽極了,白淨的羽毛上沾著些許泥土,脖子上還有一道滲血的抓痕,一雙黑豆大小的眼睛充滿驚慌。

飛羽對著草叢伸手一抓,撈出一直橘色紋路的狸花貓。

倒黴的鴿子才千裏迢迢從京城的方向送信,就被這不知哪冒出來的小貓給盯上了。

甄汨珞打開信籠,是祁忪戊給秦臨淵的,大概就是說鄴王的人在戶部被清理了個幹淨,鄴王折斷一臂,最近忙著清理後事,襄王窮追猛打,就連皇後都為此受到些牽連。

她將信件折好,等著晚上給秦臨淵看。

此時那隻橘貓被飛羽抓在懷裏,急得喵喵直叫,想要掙脫,髒兮兮的爪子在飛羽的袖子上留下幾個梅花印。

“王妃,這小玩意還挺好玩的。”飛羽笑吟吟地說,目光透露出兩分期盼。

這貓看起來也就兩個月大,也不知是怎麽戳中她的萌點,甄汨珞遲疑片刻,“可以留在咱們府裏養,要不然這麽小的貓崽子,不一定能熬過這個冬天。”

“當然,王府的信鴿養出來可不容易,別讓它抓了。”

大概是年輕的女子都受不住這麽毛茸茸的動物撒嬌,這一下午,甄汨珞和飛羽圍著橘貓團團轉,又是洗澡又是梳毛。

就連秦臨淵回來的時候,都遭遇了冷遇。

不過這空****的王府總算是有了幾分生機。

徐州的一切都在漸漸好轉,但仍不可掉以輕心,尤其是入冬後天氣寒冷,百姓的日子更難過幾分。

一大早,她已經披上一見厚厚的披風,上馬車去城中新設立的粥棚巡視。

不管那些捐款的府邸是不是真心實意,他們的錢也是用到了實處,她注意的到城中不少百姓已經換上了較厚的衣服,臉上再也不見先前的麻木。

“甄姑娘,最近可真是多謝你了,不愧是王妃娘娘的堂妹,有王妃娘娘的風範。”

甄汨珞挑簾望去,管事的婆子正對著一名粉衣姑娘誇讚。

那姑娘正是甄畫,她挑了挑眉,沒有吭聲繼續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