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寶物

甄汨珞說得允許他上床,就是兩人之間涇渭分明,一人一個被子,還在中間擺了一條以示“井水不犯河水”。

她夜裏睡得沉,暈暈乎乎地,一覺起來,她依舊鑽進了男人懷裏,中間那條錦被已經被扔到了角落,兩人共用一枕一被。

是得有多幼稚啊!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扔被子抱著她睡?

她自己睡相很老實,肯定是他暗箱操作。

秦臨淵如小扇子一般的眼睫輕顫,眸中還帶著一絲霧氣的朦朧,“阿珞,怎麽了?”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你晚上踹被子,還說夢話,喊冷,我隻能把你抱在懷裏了。”

踹被子、喊冷。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這不自相矛盾嗎?

甄汨珞嘴角一抽,好在狗男人沒有什麽非分之舉,抱著睡倒也沒什麽。

早膳是雞蛋清粥,甄汨珞一般早上吃得少,秦臨淵在一旁直皺眉頭,說她讓她多吃點。

她甚至感覺夫君比小管家婆還能管,真是甜蜜的負擔。

今天本來是秦臨淵休沐,平時就算休沐,他也得在府上看看公務,今日卻老神在在地去前院轉了一圈,回來手上就多了一塊嬰兒拳頭大的玉石。

甄汨珞眼前一亮,這是翡翠玻璃種,呈現剔透的紫色,放在陽光下也看不出瑕疵,跟她製得那些玻璃不一樣,這可是實打實的名貴玉,而且這塊成色這麽好,簡直是有價無市。

“喜歡?”秦臨淵輕笑一聲,將玉放在她掌心裏,“這是從越軍庫房繳獲的,聽說法依則打算刻一個印,還沒等動手人就被抓了。”

甄汨珞摸了摸,溫潤勻膩,如膏似脂,古來有“紫氣東來”一說,紫色寓意也好。

她有些疑惑地問:“這個做印是不是小了點?”法依則還真是暴殄天物。

逗得秦臨淵哈哈大笑,胸腔震動,“是小了點,原先有掌心那麽大,我讓匠人取了外圈,給你打一隻手鐲,裏麵的就給咱們囡囡做個玉鎖。”

“還有我的份?”她痛快了,指尖不住地摩挲,心血**道:“給囡囡的東西我也得刻。”

秦臨淵笑著,從她手裏拿走玉石,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著急,我刻形狀花紋,讓你刻中間平安兩個字。”

“行。”甄汨珞沒話說了,一上午又看著他手上拿著雕刻刀,下刀如有神似的,每一處都精打細磨,不浪費半點這好雨,她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家夫君還有這一項技能。

他會小心翼翼地將玉粉垂落在身旁,絕不讓她沾上半點,一邊刻一邊畫,將腦子裏的花紋一一畫出來讓她看哪個更好看。

甄汨珞選了個圓潤的如意形狀,看得津津有味,等他刻出基本樣式,自己就在上麵題字,父母一刀一刀親自刻出來的,才配得上他們囡囡。

晌午,甄汨珞用過午膳又散了會步,困極了就拉著秦臨淵一起休息,等到她再睜眼,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影。

飛花築的小廳裏傳來逐弈的聲音:“都慢著點,這些東西金貴,不能摔,對、放在這裏。”

甄汨珞一愣,幾個侍衛抬上來三個大箱子,看他們那吃力的模樣,這箱子還不輕。

逐弈上前一一打開,甄汨珞頓時呆住了,好家夥,好幾箱子的寶貝。

她湊近一看,秦臨淵已經坐在主位上刻他的玉,見甄汨珞前來,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幾個大箱子,“都是從越國人手裏截獲的,我挑了最好的帶回來,看看喜歡哪件就留著,就算現在用不上,將來囡囡周歲還得抓周,留著給孩子玩。”

他笑得溫和之中又摻雜了一絲得意,好像是在炫耀什麽。

甄汨珞聽懂了,他們在前線越國人的庫房裏尋到不少好東西,最好的都被他順回來了,剩下那些次的,都送到京城扔給皇帝了。

她最忌一抽,夫君膽子太大怎麽辦。

她遙遙一看,確實有不少好東西,比如一方端硯,《端溪硯史》記載,“團團欒欒”,“澄潭月漾”,是謂“魚腦凍”。

還有一把匕首,上麵花裏胡哨地鑲嵌著十多枚寶石,光她認得的就有“日光石”、“孔雀石”、“虎睛石”、“舒俱來”好幾種,越國人喜好奢華,這把匕首有著濃烈的異族色彩,鮮豔華貴,雖然有點俗氣,但賞玩價值還不錯。

見甄汨珞好奇,逐弈把上層的東西撥開,底下滿滿一層都是各種各樣的寶石,有些還是魯國並不產出,一看便是越國所出的東西。

“王妃,法依則喜好奢華,當日城破他正準備退回越國領土內的森林,被抓出來的時候,脖子上還掛著這個,那玩意都是用金子鑲的,王爺嫌法依則晦氣,就用刀把寶石都剜了下來。”

逐弈手上拿著幾個用幹淨的手帕包裹的寶石,確實美極,但顏色本就各異,有紅有綠有藍有粉,放在一塊本就顯得俗氣,難以想象法依則還用金子鑲嵌成一個大項鏈會是什麽樣子。

她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我看越國那位皇女倒是舍得自降身份,從出現開始裝得有模有樣,對中原文化知之甚多,不知道她和法依則誰更難對付一點。”

“姬弗是世間少有的聰慧女子,那日若非太子黨率先出手,以姬弗的陰狠沉穩程度,就算能阻止她,我們夷陵城恐怕也得鬧一番亂子。”

“她想殺古依阿諾,或許就是擔心古依阿諾會泄露她的身份。”

說起來甄汨珞還頗為感慨,她忽然覺得後脊一涼,回過身去,卻見自家美人夫君不知何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盯著她。

他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王妃,你家夫君長得比姬弗好看的多,才華也多得多,你可以試試我聰不聰明。”

甄汨珞動作一頓,眼瞧著飛羽和逐弈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似的往外退,她咬牙切齒:“王爺,你跟一個蠻夷女子爭什麽?我巴不得殺了姬弗,她配跟你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