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太子
但他沒有再下手,還攔著苗賀清,他的眼底閃著淩厲的狠光,這個法依則施加給魯國百姓多少家破人亡,早晚會在他身上討回來,就這麽被打死多便宜他,怎麽也得用他在越國身上撕下一塊心頭肉,賠償給那些顛沛流離死傷無數的百姓家人才是。
“王爺!”
營帳外傳來一聲聲崇敬的呼喚。
逐弈掀開營帳簾子,秦臨淵順勢垂首進入,他月白的中衣上還沾著不知是誰的血液,一身威風凜凜的戰甲也損壞幾處,卻絲毫不影響主人的豐神俊朗,反而更襯得他有種英武殺伐之氣。
都說王不見王。
秦臨淵進入營帳的第一時間,便看向一直在叫囂大罵的法依則。
四目相對,一個麵冠如玉,氣定神閑,另一個狼狽不堪,無能狂怒。
他用標準的越國話說:“太子已經是我軍中的階下之囚,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他舔了舔幹澀的嘴角,露出一個極為嘲諷的表情,嗓音低沉又沙啞;“俘虜?”
他極少做出這種表情,那張俊美的臉上說不出的諷刺,卻並不難看。
法依則明顯是被這番話點炸了,他拚命地扭動身子,那一身如狼似虎的肌肉暴起,企圖掙脫鎖鏈的桎梏,卻被苗賀清狠狠地踹了一腳膝窩,“一個俘虜而已,什麽玩意?還當自己是太子呢?”
聞言,帳中一時寂然。
秦臨淵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本王要親自,押送俘虜回京,然後就交給皇上處置。”
法依則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魯國能在這一場談判中以什麽樣的價格將法依則賣出去。
他卸下甲胄,摸著拇指上清透的扳指,忽然想到什麽又說:“軍營裏不養閑人,讓法依則滾去做最髒最累的活,另外不要讓他接觸越國那些俘虜。”
霍遇一聽就精神了。
其它俘虜都在後方被攆著修城牆呢,這麽說來,法依則連城牆都沒得修,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霍遇小跑出去和苗賀清商量,兩人意見並不統一,一個說讓法依則在軍營挑大糞,一個說讓法依則給將士們洗裹腳布。
最終各退一步,達成共識,白天挑大糞,晚上天氣最冷,讓他洗裹腳布,兩人都很滿意。
秦臨淵隻讓人盯著法依則逃不出去,其它的通通甩手不管。
逐弈卸了戰甲,有些頹廢地找了個小木樁坐了下來,主子的吩咐又來了
“法依則不能有事,還有祁忪戊在信上說此舉多為越國人與朝堂某些官員勾結所製,上次給王妃添堵那個越國皇女有很大可能性,必須保證法依則的太子之位,讓他們兄妹倆狗咬狗,所以本王打算將法依則送進京城。”
“也得讓他們兄妹團聚才是。”
他說這話,逐弈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越國皇室沒一個好東西,怎麽修理都是活該。
說著說著,那位王爺的嗓音開始軟化下來,嘴角揚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膩,“我們盡快出發,一個月內把法依則扔出去,再趕五六天的路程,就能回徐州了。”
算起日子,他還有些失落,那個時候阿珞都有八個月的身孕了,自己這個做夫君的不在身邊,還要妻子獨自麵對那些爛攤子。
有些事情要盡快!
逐弈吞了吞口水,為自己未來一個半月的趕路生涯而悲戚,“那王爺,若是皇上要求徐州衛留在交州怎麽辦?”
秦臨淵似笑非笑地說:“那不正好,交州軍雖然和徐州衛處於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一場大戰下來兩個衛所多少都有點眉眼官司,唐將軍為人很是難言善變,岑家人愛國卻不怎麽忠君……”
逐弈瞬間閉上嘴巴,原來王爺都把主意打到了交州衛的頭上,那徐州、揚州、交州三州連樅在一起都趕上魯國三分之一的江山了。
“京城中都以為交州是個爛攤子,沒人願意接手,皇子們退避三舍,本王卻覺得交州很好,軍心正盛,就算多出那麽幾萬人也沒什麽關係吧?”
逐弈:“……”
王爺竟然連養私軍的算盤都打好了。
他望著帳外的飛鳥,默默地低下了頭,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啞人士。
徐州,夷陵城。
一輛小小的馬車在一大早就趕進了城,車夫是臨時雇傭的,聽著馬車上趾高氣昂的老嬤嬤說話,那尖銳的嗓音讓他頭發都豎起來了。
馬車緩緩停在王府門前,高嬤嬤故意走到正門,朗聲說道:“皇後娘娘從京城傳來口諭,王妃有孕,皇後娘娘送來兩個宮女照料王妃,快開門,讓本嬤嬤進去。”
門房小樓聽著高嬤嬤尖銳入雲的大嗓門,翻了翻白眼,就當沒聽見,根本沒有開門的打算。
什麽玩意,這高嬤嬤幾日的磋磨還不長記性呢,又開始作妖,挑大糞都沒能折了她老人家的奴顏媚骨,還有勁頭鬧。
馬車上款款走下來兩名姑娘,一個穿著玫紅色長裙,長得很是妖豔,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媚態,而另外一個鵝蛋臉柳葉眉,笑起來溫柔小意。
兩個一看就不怎麽正經的,周圍百姓都在指指點點,挑丫鬟哪有挑這樣的啊,挑通房還差不多,聯想到高嬤嬤方才那一番話,其中一個凶悍的婦女對著她狠狠地啐了一口。
跟身邊的兒媳婦聲音不大不小地討論,“前兩天皇後娘娘給送來兩個嬤嬤,還以為是真慈愛,這馬上就現了原形,弄來兩個不三不四的女子,王妃正懷著孕,皇後這是要給淩王爺送妾啊!”
“看來皇後也不是真心慈愛,也就是擺擺樣子。”
旁邊一名商人模樣的男子完全不理解:“王妃有孕,多兩個人伺候夫君不好嗎?”
大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大戶人家最重要的是嫡出子女,要是給王妃氣著了,傷到小世子可怎麽辦?”
“那一位也不是什麽善心人啊。”她翻著白眼指了指天上。
一瞬間,高嬤嬤覺得周圍百姓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