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丟失

苗錦玉嫩黃色的衣角都消失在樹蔭的覆蓋下。

苗大夫人臉都黑了,站在樹底下笑罵道:“玉姐兒,你這臭丫頭快下來,誰讓你在外麵爬樹的?”

“那就是在家裏可以爬咯?”苗錦玉岔開雙腿,坐在兩米多高樹分叉之處,笑嘻嘻地說:“娘你答應了,那我下次在院子裏爬樹你可不能再說我!”

“臭丫頭,那是一回事嗎?你趕緊下來……”

如果這是在苗府,苗大夫人都恨不得拿個雞毛撣子給她抽下來。

母女倆一番鬥法給甄汨珞和沈夫人都整樂了。

苗錦玉這是過分活潑了呀!

把自家娘親氣得眼暈,苗錦玉玩鬧兩下,這才下來,被苗大夫人用手帕追著打了好幾下。

她雙手張開,手裏還握著一把廣玉蘭,插在沈攸寧發間,有剛才那麽一折騰,沈攸寧捧著花壓根不敢言語,活像什麽燙手的山芋。

甄汨珞看著“嘖嘖”稱奇,苗錦玉、沈攸寧、陸月兒這三個性子完全不一樣的小姑娘,還能玩成閨中密友。

苗錦玉活潑愛笑,沈攸寧聰慧文靜,陸月兒乖巧可愛,她又下意識摸了摸肚子,以後她生得小囡囡要是中和了這幾個姑娘的性子才好。

回到觀音殿,霍夫人還跟陸月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什麽,陸月兒沒有了方才的羞澀,笑容也放鬆了幾分。

霍夫人站起身來,笑著微微福神行禮,“王妃你們回來了呀,方才臣婦與月兒求了簽,月兒還抽中了上簽,姚能遇仙。”

甄汨珞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來,直勾勾地看向陸月兒,給小姑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姚能遇仙,茂林鬆柏正興旺,雨雪風霜總莫為;異日忽然成大用,功成名就棟梁材。

此卦乃是鬆柏茂林之相,凡事有貴氣也。

雖然這支簽求仕途更好些,但姻緣的話也不錯。

瞧陸月兒和霍夫人親近,她忽然有種女兒大了不中留的感覺。

為了解陸月兒的尷尬,她對念清小和尚招招手,說道:“本王妃也來求一隻簽。”

小和尚笑眯眯遞上簽籠,搖了兩下,甩出一隻簽文。

“中簽,羅通拜師。”老住持看了看,緩緩念叨:“自小生在富貴家,眼前萬物總奢華;蒙君賜紫金角帶,四海聲名定可誇。龍門得通之相,凡事有便大吉也。”

幾位夫人跟著笑,王妃如今懷著小世子,小世子一出生可不就是“龍門得通”,還實打實是個金龍門呢。

苗錦玉看著有意思,也拉著沈攸寧求簽,兩個小姑娘一個是上簽武吉遇師,一個是上簽玉蓮會十朋。

兩個上前本來兩位夫人還挺高興的,誰知老方丈緩緩念出沈攸寧的批文:“千年古鏡複重圓,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門庭重改換,更添福祿在兒孫。”

這簽文要是對什麽寡婦、和離婦來說,自然是上簽,但問題是沈攸寧是個沒出閣的少女,這簽文聽著就晦氣,老住持說完,歎息道:“阿彌陀佛,沈夫人沈姑娘不必太在意簽文,凡是順其自然。”

前朝,錢玉蓮與王十朋成婚,十朋上京赴考。孫汝權逼玉蓮相嫁,玉蓮投河自殺獲救,十朋考中狀元,拒絕娶丞相之女為其,二人幾經波折,夫妻得以團員。

沈夫人倒還端得住,沈攸寧早就魂飛天外,失魂落魄地。

她下意識攥緊了衣襟,抿著唇不語,小手輕輕擺動間發出一聲驚呼:“我的荷包不見了!”

甄汨珞等人齊齊望了過去,沈攸寧出門時確實腰上係了一個花鳥魚蟲繡樣的碧色荷包。

這姑娘家的東西可不能亂丟,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胡亂攀咬都無力辯駁。

甄汨珞連忙叫住飛羽:“你去帶幾個侍衛到我們走過的路去看看,一定要找到沈姑娘的荷包。”

沈攸寧略顯慌亂地補充:“荷包裏有一塊玉,玉上刻了攸寧兩個字,荷包上也有繡字。”

那就更不能丟了。

幾人在觀音殿外的涼亭中等了半個時辰,沈攸寧明顯心不在焉,臉色蒼白地盯著腳尖。

苗錦玉安撫道:“攸寧姐姐別著急,這麽多王府侍衛,香客們都得給麵子,很快就能找回來的。”

陸月兒默默地坐在她身邊,小手挽住沈攸寧的胳膊,無聲的安慰。

沈攸寧等得有些慌亂,直到幾道齊刷刷的腳步聲響起,抬眼看去,阿澄引著兩名王府侍衛回來了,他們身後還有一名年輕男子,她微微瞪大眼,這是……房越房公子?

阿澄將荷包遞上來,“沈姑娘,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

沈夫人翻了個麵,裏麵果然繡著沈攸寧的名字,隻是玉佩不見了。

幾人不解地看過去,房越主動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將所知娓娓道來:“幾位夫人,小姐,是小生拾到了這荷包,本打算交給住持,沒想到遇到王府侍衛來尋東西,小生撿到的時候就隻有這個荷包,至於裏麵的東西,並未見到。”

什麽?

隻剩荷包,玉佩沒了?

甄汨珞臉色一沉,對阿澄問:“你們去的時候可曾見過什麽鬼鬼祟祟的人?”

阿澄:“回王妃,並無,我們過去詢問時,房公子已經將荷包交給住持,屬下這才將房公子請來作證說明。”

甄汨珞細細打量房越,他臉上並無心虛之色,暗暗打消心頭的疑慮,若是房越撿到荷包,貪圖裏麵的玉佩,大可不必將荷包交上來,如此倒顯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沉吟片刻,對沈夫人說道:“本王妃看天色已晚,幾位不妨先回府,我會讓王府侍衛留下來繼續尋找,就算找不到,也會去衙門那立案,不會叫沈姑娘名聲有礙。”

沈夫人臉色蒼白,隻能拉住女兒的手,衝著她們點點頭,“那就多謝王妃了,臣婦回去也會讓府中的小廝來尋。”

她在心裏難受的緊,女兒最近也不知是犯什麽小人,處處都倒黴,先是那不好的簽文,再是丟玉佩……

不過她再著急也沒用,隻能回府遣人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