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噬

雅間中,一男一女兩人相對而立,見她進來,那女子眼神一亮。

“甄大小姐,我家王爺臨時有事,晚些就來,請您先入座,奴婢為您斟茶。”

甄汨珞點頭,端坐在窗邊。

婢女的動作十分柔美,將茶道展現的淋漓盡致。

甄汨珞靜看那雙纖細白膩的柔夷將精致的茶盞放到麵前,瞳孔一暗。

她單手端起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淺嚐兩小口,滿意地讚道:“茶湯清亮,味道渾厚卻不澀口,是極好的茶。”

“你的技藝亦是絕佳。”可惜這好茶,摻了東西後,茶煙上隱隱有些酸苦。

她淺嚐一杯後,將茶盞放置在桌案,問道:“你家王爺怎麽還不來?”

“許是耽擱了,小姐稍等,奴婢去問問。”婢女支支吾吾。

“不用問了。”甄汨珞打斷了她,猛地站起身,臉色不太好看,“我好歹也是國公府小姐,王爺怎能如此下我的麵子,本小姐要回府去了。”

甄汨珞大步走向門口,一雙手尚未碰到雕花木門,腳下卻是一軟,冷不丁地栽倒在地。

“甄大小姐?”

婢女走上前來欲攙扶她,但甄汨珞全身軟的就像一灘泥,如何也直不起身。

“你……你是誰的人?你要幹什麽?”

見此情景,婢女鬆開手,對那男子使了眼色,自己咬牙離開雅間。

小廝打扮的男子開始褪下衣衫,一步步靠近毫無自保之力的大小姐。

甄汨珞沒忍住,出聲嘲諷,“你這白斬雞身材也好意思露出來,別又是一個繡花針吧?”

簡單的嘴臭,極致的享受。

男子臉色一變,沒等出聲求救,整個人就被一拳敲暈。

甄汨珞踩著他的臉走到桌案前,將被下了藥的茶水倒進一旁的花卉盆景中,自己則煮了一壺幹淨的茶水。

清冽甘甜,芝蘭之氣,唇齒留香。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窗外微風浮動,一道月白人影縱身跳入雅間之中。

“大小姐,屬下來遲了。”飛羽一見屋中情景暗自吃驚。

“飛羽,有沒有辦法幫我把國公府三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這裏來?”

提到薛婉儀,甄汨珞眼中盡是厭惡。

薛婉儀和秦湛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喜歡用這種肮髒齷齪的方法來害人。

如非自己會醫術,一旦喝了茶水,怕是真要讓對方如願了。

“屬下想先把那毒婦騙出國公府,讓她自己出門,這樣才顯得更真切。”

“有理,就這麽辦。”甄汨珞撫掌一笑。

飛羽又從窗子離開,速度極快地鑽進了上次甄汨珞典當嫁妝的店鋪。

她現在心中還有些後怕,看王爺的意思,那位大小姐十有八九就是未來的王妃,萬一出了事,她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甄汨珞喝夠了茶,對著那衣衫不整的男子又猛踹兩腳。

她正愁怎麽把薛婉儀的醜事揭發,薛婉儀自己送上門來,不幫上一把都對不起這一番穩妥安排!

飛羽每日都會到她院子走幾趟,臨行前,甄汨珞折了海棠花放在窗前,這是兩人之間的暗號。

她聽飛羽和逐弈說過,淩王府隻有小廝伺候王爺,王府中也有女子,都是如飛羽這般,自幼習武如暗衛侍衛一般。

她一看那婢女的手,就知道這是個沒練過武的。

甄汨珞不知道淩王府到底有多手眼通天,不到半個時辰,兩個陰氣森森地男子就一人扛了一個進入雅間之中。

是三夫人薛婉儀與外麵的婢女。

幾人將證據處理幹淨,匆匆離開。

雅間的隔音並不太好,一陣陣高亢的女聲夾雜著桌椅碰撞聲格外清晰。

甄汨珞與飛羽兩人俱是一襲男裝,在路邊攤吃著糖炒栗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卻見一名五六十歲,衣著鮮亮的矮胖男子帶著兩個家丁滿臉怒容地闖進對麵的茶樓。

他嘴裏還叫囂著,“這不知廉恥的小賤人!竟然敢背著老子私奔!回去老子要打死她!”

南街上格外熱鬧,炒栗子的老板不以為意地說,“這怕是哪家地主老爺的小妾與人私奔,到這抓奸來的。”

甄汨珞吃得正爽,手裏的栗子還熱乎,對老板招了招手,“大爺,再給我來兩斤。”

老板用粗紙包好栗子,甄汨珞兩包都交給飛羽,含糊不清地說,“你自己和逐弈公子留一包,另外一包給王爺送去,告訴他多吃栗子能強筋活血。”

主要是這家栗子夠甜,好吃。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對麵的茶樓傳來矮胖老板的怒吼,“你個小賤人!敢給老子戴綠帽子!”

有好事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擠進茶樓圍觀。

“你是什麽人?我……”

薛婉儀話音未落,就被矮胖老板扇了兩個嘴巴,剩下的話也吞進了肚子裏。

一場激烈的情事才結束,她身上未著寸縷,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嗓音還帶著嬌媚與沙啞。

“老爺!老爺!”家丁趕緊攔住主家,“老爺,這好像不是咱家八姨娘。”

矮胖男子怒火漸消,細細打量一番,還真不是。

他還是對著薛婉儀淬了一口,“原來不是老子的逃妾,光天化日,在茶樓這種地方亂搞,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矮胖老板拍拍手走人,薛婉儀卻頭腦發昏,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騰,呆滯地坐在原地。

周圍有幾個好事之徒對她指指點點。

“啊!!!!!”

薛婉儀發了瘋似的扯下雅間的桌布擋在自己身前,遮住泛著紅暈的臉頰。

“我看這女的怎麽有點眼熟呢。”

“我也覺得是。”

聽著那兩人的對話,薛婉儀幾乎要窒息。

不要!千萬不要認出她!

這時,雅間中傳來另外一聲嚶嚀。

衝在最前看戲的人走進一看,目瞪口呆,“好家夥!在茶樓玩一龍戲二鳳!”

“世風日下,恬不知恥!”

“滾開!”一名肥胖的女子擠開人群,身後帶著四個護院,頤指氣使地指揮,“把她們帶回去!”

她又扭著身子,不悅地看向周圍,嗓音尖銳,“看什麽看,這是我們芳香樓的姑娘,出來接個客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