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叛國
喬名姝湊上前來,滿眼都是崇拜,“雲芙姑娘,你可否指點我一二。”
“好啊。”雲芙從容應下,與喬名姝走到一旁看畫。
從她的衣衫首飾上就能看出,這位雲姑娘出身似乎隻是平民,但獲得這些官家小姐的青睞,也依舊不驕不躁,無半點攀附之意。
陸月兒心中滿是讚賞。
“三娘很喜歡那位雲姑娘?”
甄汨珞命人將陸月兒叫進雅間歇息。
聞聽此言,略月兒點點頭,眼中的光芒亮的驚人,“雲姑娘的指點一針見血,我從前不懂的筆法她都會,我覺得回去之後畫技一定大有精進。”
一旁的蘇夫人笑道:“小姑娘不要拘於畫技上的小節,畫最重要的是意境。”
陸月兒當然知道,隻是她一向笨拙,隻能研究技巧,還遠未到意境的地步,有些羞赧地低下頭。
引得甄汨珞與蘇夫人揶揄地笑。
“王妃,雲姑娘來了。”飛羽將雅間大門推開,領著雲芙緩緩進入。
“參見王妃娘娘,見過蘇夫人。”雲芙嘴角噙著一抹笑,既讓人覺得親切,又不會太過於討好。
甄汨珞衝她招招手,讚道:“雲姑娘好才華,氣度不凡,在夷陵城又豈是無名之輩?本王妃卻為何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民女名雲芙,是南城百草堂大夫雲生之女,一年前隨父親搬入夷陵城,許是出身微末,難入王妃的耳朵。”
甄汨珞瞧見飛羽衝她點頭,便知雲芙所言是真。
一年前搬入夷陵城,那因為水患的緣故沒能參加無憂堂的比試,也難怪現如今還籍籍無名。
陸月兒高興地親自為雲芙倒上一杯茶水。
見狀甄汨珞強忍著揉小姑娘頭發的衝動,對雲芙說道:“我這小友十分敬佩雲姑娘,若有機會,你們可要好好談談書畫之道。”
陸月兒臉頰泛紅,卻高興不已,就像個傲嬌的貓兒一般點頭。
二月的最後一天,京城皇宮之中氣氛壓抑。
此時月明星稀,天色已深。
皇帝召了小半個朝堂的官員到金鑾殿上晚朝。
當然,這些官員中不包括幾名皇子。
“啪!”
一本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皇帝背著手冷眼瞧著下首跪拜的大臣,語氣冷得刺骨:“你們都好好看看,這就是朕的好臣子!”
大臣們個個戰戰兢兢,爬伏在地上,誰也不敢去偷窺聖顏,更別說膽大包天地去動那本折子。
皇帝哼笑一聲,“兵部尚書,你聾了?”
兵部尚書險些腳下一滑,嚇得膝行上前,顫抖著一雙滿是皺紋的手掀開折子。
他雙目一瞠,瞳孔微縮,這是……
“護國候可是你一力舉薦的大將,他幹得如此好事,你說朕應該怎麽獎賞你?”
兵部尚書老臉慘白,差點沒昏厥過去,“皇上!皇上明鑒!護國候身為我魯國侯爵,昔日也是與那越國有所交戰,兩方仇恨不淺,護國候又怎麽可能會去做叛國之事?”
大臣們一片嘩然,叛國?誰?護國候?
五軍都督第一個上前去搶他手裏的折子,目露驚悚之色。
此番出兵,一切後勤事宜都是由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共同完成,他與兵部尚書等人更是一力主戰,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自己會不會被牽連?
他自然也是不信護國候會叛國,可他不敢求情。
“白水城,光天化日,護國候安淮當著數萬百姓的麵開城門,迎越人,你是在說整個前線的將士和百姓都冤了他?”
兵部尚書抿唇不語。
“啪、啪、啪。”
皇帝坐在龍椅上,猛地擊掌三聲。
禦林軍統領莫宴寧揪著一名形容狼狽的男子走上大殿。
那人還穿著三品武將的甲胄,臉色慘白,大臣們又是一陣唏噓,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忠勇伯世子。
據說忠勇伯臨出征之際,將這個世子拉去曆練,接過這副德行被送了回來。
“皇上!”忠勇伯世子跪在地上,“七日之前的夜裏,臣奉命巡守城池,護國候突然說有事要出城,從城北門離開,隨後南門就被攻破,越軍闖入城中,那越國主將太子法依則手持白水城布防圖,而護國候不見蹤影,八成是已經投效了越國!”
聽著這番言論,皇帝怒從心中起,狠狠地摔了好幾本奏折。
莫宴寧揪住忠勇伯世子的領子,不讓他往上爬,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對這個世子露出不屑的眼神。
忠勇伯是鄴王黨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城破之時欲帶親兵丟下百姓與糧草逃命,反被越國生擒,淪為俘虜。
他手下的血滴子找到忠勇伯世子的時候,這家夥逃到荊州在一個知州府上等待朝廷的人,平日裏還頤指氣使地說人家當地夥食不好。
今日晚朝是皇帝臨時決定的,除了皇帝認定的純臣外,其它皇子黨的大臣通通無人到場。
皇帝陰晴不定地坐在上首,手指一刻不停地摩挲著檀木手串。
許久之後,他嗓音陰鷙而冷漠道:“莫宴寧,你帶三千人將護國候府圍住,護國候所有家眷包括奴仆全部打入大牢,等待抓住安淮三司會審!”
莫宴寧心中一凜,抱拳行禮,趕緊帶兵連夜包圍護國候府。
此時府中早已亂作一團。
雍容端莊的侯夫人攙扶著兩鬢斑白的老夫人為首迎上前去,侯夫人目露哀求之色,“莫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莫宴寧對她行禮以示歉意,又吩咐身邊的軍士不要衝撞夫人,將人“和平”送進天牢。
侯夫人猛地上前,擋在門口質問道:“皇上要抄侯府,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啊!”
侯夫人被一名軍士推得倒在貼身嬤嬤懷裏,她不安地站穩身形,眼眸直直看向後方。
莫宴寧臉色一僵,果然下一刻一名親衛就回來稟報:“統領!侯府三老爺和世子並不在府中!”
“快去追!”
莫宴寧望向惶惶不安的老夫人和侯夫人,神情複雜,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侯夫人哆嗦著肩膀,不再吱聲,眼簾微垂遮掩住眸中那一絲希翼。
兒子逃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