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送妾?

薛府的貴客?苗老夫人一怔,難不成是那位?

親眼所見,王妃領來的人,眾人心中的疑惑得以解答。

那位老寧王的獨女,後來嫁入會陵城薛家的惠安縣主。

據說她極重規矩,平日裏深居簡出,今天怎麽來王妃的宴上了?

薛大夫人一身縣主大妝,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走進小廳,她的身後還跟著雄鄒鄒氣昂昂的白知府夫人。

看這兩人的架勢,來者不善啊。

苗老夫人聽孫女說過,王妃與白夫人的齟齬,她有些似笑非笑地盯著好似花孔雀似的白夫人,這是請來靠山了?

出於禮儀,甄汨珞坐在主位,示意小婢女上茶,“薛大夫人,路上風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薛大夫人用挑剔的眼光瞅了那婢女一眼,她身邊的貼身侍女立即上前接過茶盞一一擺在她麵前。

這是什麽意思?王府的丫鬟都不配伺候她是吧?

本來好好的宴會,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打擾,女眷們心中還有些不高興,但王妃在此,她們也不會說什麽。

對著薛大夫人就當看不見。

但薛大夫人顯然不是會看局勢的人,她淺啜一口茶水,便抬眼直直地望向甄汨珞,唇齒輕啟:

“本縣主本來聽說淩王妃囂張跋扈,是個野蠻丫頭,今日一見,你的規矩倒還可以。”

甄汨珞唇角的笑容不變,不接這話。

果然薛大夫人繼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本縣主也是淩王的姑母,你既然與淩王成婚,那自然就是本縣主的小輩,身為姑母,我就更不能看著你執迷不悟。”

“甄氏,你將女訓女戒背出來。”

她手上的茶盞重重擱在桌案上,那聲音徹底拉回了夫人小姐們的思緒。

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這薛大夫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責王妃一頓,還有老寧王隻是先帝的堂兄,這位縣主的血脈早就拉開三輩子遠,人家淩王才是當今正經的龍子鳳孫,她竟然敢到淩王府來擺架子,指責淩王妃?

許久沒得到回應,薛大夫人不悅地望著主位上明豔端方的女子,口氣中滿是質問:“你莫不是連女訓女戒都不會背?你這個樣子如何擔得起皇室宗婦?”

甄汨珞發出一聲嗤笑。

這笑雖輕,但還是清晰地傳進身邊幾人的耳朵裏。

“本王妃這個一品誥命的淩王妃之位是皇上親封的,本王妃擔不擔得起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薛大夫人臉色發黑,尤其是身邊幾個女眷的嘲笑聲,令她難堪至極,指著甄汨珞的鼻子叫囂著,“放肆!本縣主是你的姑母,你怎麽能這麽跟長輩說話?”

“看來那些市井流言也未必不真,堂堂國公府出來的嫡女,就是這麽一個不孝之輩……”

飛羽臉都黑了,正想招呼幾個護衛將這女人架出去,卻被甄汨珞打斷。

白夫人拉了拉薛大夫人的袖子,連忙使上眼色。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讓薛大夫人來訓斥王妃的,薛大夫人可別把話題帶跑偏。

想著接下來一出大戲,白夫人用帕子壓了壓唇角,幸災樂禍。

薛大夫人不悅地收手,一雙眼睛淩厲地盯著甄汨珞,“身為王妃,不知賢良淑德為王爺早日誕下子嗣,還敢在外麵大張旗鼓的說不許淩王納妾,本夫人實在見不得你這囂張善妒的行徑,特意帶來兩個溫良賢淑的良家女子,給淩王做個良妾,王妃也好好學學規矩!”

嘶!

苗錦玉瞪大了眼,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做派,真不愧是能跟白夫人走在一起的,臭味相投!

她還想起身給王妃助陣,卻被自家祖母拉著手腕牢牢地按在圓凳上。

甄汨珞這才注意到薛大夫人身後兩個“過於美麗”的丫鬟。

薛大夫人還當她是嚇到了,得意地揚起眉毛,“清彤、善睞你們兩人過來,日後你們要好好伺候王爺,侍奉主母,早日為王爺開枝散葉,萬不可行那善妒之事!”

兩人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是。”

白夫人抬頭望向那太過耀眼的王妃,心中得意不已,恨不能當場大笑。

先前王妃送來的“秋水”、“玉華”可讓她受了好一番苦頭,現在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妃不好受,她就高興了。

這都是報應!

這甄氏仗著王妃的名頭壓得自己不得不低頭,那自己也能找來能讓她低頭的人!

那薛大夫人還在一本正經地教導兩名女子如何侍奉,這周遭的女眷們都聽不下去了,這還有未出閣的姑娘,薛大夫人張口就是什麽“侍奉”、“開枝散葉”,惹人膈應!

“啪,啪,啪。”

鼓掌聲打斷了薛大夫人的“諄諄教導”。

甄汨珞坐得腰板挺直,一副從容之態,眼角卻帶著一抹輕蔑,不以為意地嘲諷道:“薛大夫人,你當你是什麽人?”

“身為姑母,聽信謠言來指責重傷族中後輩,如此不賢不慈的親戚本王妃還不稀罕認呢,再論身份,你是魯國縣主,承三品爵位,本王妃乃是聖上欽點的一品誥命,你一進來,還沒給本王妃行禮呢!這就是你薛府的規矩?”

“你!你!你!”

薛大夫人指著甄汨珞連喊了三聲“你”。

她未出嫁前是寧王獨女,雖為縣主,卻享受郡主殊榮,當年徐州的官員女眷全都是她的陪襯,出嫁後更是人人尊敬,在薛家過得風生水起。

她早就不知道被頂撞的滋味,何時吃過這樣的虧?

甄汨珞笑得很是明豔,整個人坐在上首,就仿佛周身都散發出奪目的光。

“薛大夫人,給本王妃見禮吧。”

薛大夫人心口一痛,差點沒氣得一個仰倒。

“放肆!”

今日這兩個妾若是送不出去,以後豈不是整個徐州都隻知王妃不知自己了?

薛大夫人強壓下喉頭的腥甜之氣,怒極反笑:“淩王呢?他是怎麽教導妻子的,就由著這個妒婦騎在姑母頭上撒野?”

甄汨珞正要反駁,眸光輕閃,瞧見那道玄色的身影,又安心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