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頗有怨言

江玉長得白白嫩嫩,整天跟在謝凜的身後,心氣兒也是極高,從沒幹過這等粗事,

一想到自己馬上要去麵對那些肮髒汙穢之物,他死的心都有了。

江玉邁出幾步,又馬上回頭,緊緊握住了薛昭的手,視其為精神寄托與支撐,憾然道:“兄弟,你的情誼我記住了。”

黑燈瞎火,薛昭和許傾兩個人兩臉懵逼的看著江玉。

薛昭懷揣著十二分的不解,直接說:“我是替阿青幹的,又不是奔著你來的,你是不是搞錯了?”

江玉精心為自己建設好的心靈高牆在頃刻間房倒屋塌。

許傾在薛昭耳邊小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就不能安慰安慰他,他這狀態在維持下去,難不成到時候咱們倆人幹活?”

“啊……”薛昭茅塞頓開,剛想改口叫聲兄弟,江玉一頭紮進了茅房裏,開始幹活。

“我勸你們倆從這最靠近左邊開始挖,因為我之前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左邊腳下有種空空的感覺,估計下麵有空間。”

江玉道:“有空間又如何,裝的全是屎,有什麽用處?”

今晚江玉所到之處,皆會因為其怨念深重而幻化無數“厲鬼”遊**人間。

江玉先下了一鏟子。

“你能不能輕點?幹活利索點!”薛昭也嫌髒,但無奈是大小姐的活兒,他無條件接下。

江玉賭氣道:“少惹我,惹急了我是會殺人的。”

滿滿登登一鏟屎,被江玉挖了出來。

江玉挖出的屎,總覺得比旁人的還要臭上幾分。

許傾也跟著幹活,爭取能快一些。她安慰江玉道:“江玉,你也不用這麽生氣了嘛,好歹是你主子。而且你那身嬌肉貴的主子,這輩子能攤上一次這種事兒已經是稀奇了,不會再有下次的啦。”

“主子?把我氣急了,我一鏟屎……”江玉抬起頭來,看著許傾和薛昭微怔的狀態,以為是被自己的狂躁震懾住,:“怎著,你們還不信?”

許傾和薛昭站在背對著江玉的地方,看到了緩緩走來的俊朗英姿。

許傾猛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要不你悠著點?”

誰知江玉越說越起勁兒。

“我告訴你們,我家也是官宦人家。我跟著他純屬感情深,要不然我一鏟屎……”

“想幹嘛?造反嗎?”謝凜明朗的嗓音極具穿透力。

“我一鏟屎澆在自己頭上!”還好江玉反應快。

“本王看你頗多的怨言,快要藏不住了,活膩了是嗎?”

謝凜說話的同時,照著江玉的屁股就來了一腳。

江玉“啪嘰”一下貼在了牆上,差點沒站穩,與茅坑徹底來了個親密接觸。

許傾和薛昭兩人看了都捏了一把汗,許傾更是念叨著:“江玉差點就不是玉了。”

薛昭若有所思道:“沾著玉的屎,叫屎,沾著屎的玉,還叫玉。”

許傾被薛昭逗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此時,江玉還在盡力挽回自己的形象,懷揣著無比感念的心,忠誠道: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不能丟棄我不顧。”

“閉嘴!”

要說江玉有種吧,都這樣了也不反抗,要說他沒種吧,他敢想象往主子頭上澆屎……

謝凜一臉蔑然,不予理會他。剛好轉頭看見了薛昭和許傾兩人“親密無間”的看戲狀態,又掃興的側過了頭,裝作眼不見心不煩。

謝凜此行前來,可不是為了看熱鬧的。

他特地找來的掏糞師傅派上了用場。

謝凜對許傾淡淡道:“依本王看,你們天亮之前也未必能幹完,所以就找來了專門掏糞的師傅,放過你們了。”

“多謝王爺,我就知道您肯定不會不管我們。”許傾笑著接受了好意。

“少來。”

幾人站在遠處等候,掏糞師傅一路罵罵咧咧的閃亮登場,:“隔三差五就掏,隔三差五就掏,也不知道是竄稀還是有病,一個月找了我八百遍都不止。”

“大叔,您是總來這處客棧打掃衛生嗎?”許傾奇怪的問。

“可不!總是讓我掏,雖然每次都給錢,但也不是這麽回事兒啊。”

隱約間能感覺到掏糞師傅的崩潰。

“師傅,每次都是掌櫃讓您來的啊?”

“他不同意,誰敢總讓我來?而且也是怪,總共這麽大個客棧,非要弄兩個茅房。這也就罷了,總是讓我來將外麵那個茅房的屎都填了這裏,要不是給的錢多,我可不願意。這不明擺著折騰人呢嗎?”

許傾逐漸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多次將客用茅坑的排泄物填到這個問題茅坑裏。

如果掌櫃沒病的前提下。

那不也就是在說明,平時總是以排泄物來掩蓋茅坑下麵藏著的秘密嗎?

“哦對了,昨天更奇怪。”掏糞師傅的口氣,一看就是被折磨得不輕,怒聲道:“昨個大半夜,下著大雨又來找我。這次你猜怎麽著,讓我把這個茅坑裏的屎全都反填在外麵那個客用茅坑裏,填得冒尖兒。”

掏糞師傅搖搖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才好。

可師傅的話,剛好給了謝凜和許傾一個重要的提示。

所以凶手就是這樣逼迫付中來到了這個茅房的嗎?緊接著,讓付中這個賊輕而易舉的發現了掌櫃的秘密。

在付中被此處吸引後,痛下殺手。

現在已知的線索條件更加清晰明確

凶手蟄伏在客棧,他不僅知道掌櫃的秘密,還有可能是掌櫃偷竊行為的同謀者,還有最重中之重的一點,他了解付中甚至是付家三兄妹的底細。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生死不明的甄世如的話,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可這個村子裏的人都不認識甄世如了麽?

“昨晚誰找你來的?”許傾和謝凜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肯定是客棧掌櫃啊,不然他們夥計找我來幹嘛?”

“是哪個夥計去找的你?”許傾倍感焦灼的問,掏糞師傅這種不緊不慢的態度著實讓人著急。

“昨天是個大雨天,他穿著雨衣,我哪知道啊?給了銀子就走了。就算能看清,我一天要掏幾十家甚至上百家,怎能記住臉呢?”

掏糞師傅的話,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

“沒看清是誰,是男是女應該知道吧?”

謝凜還想要再爭取一下。

這回師傅回答得十分幹脆:“男的,肯定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