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爺不食人間煙火

“殿下說了,吃完飯後抽個人和你一起掏糞。本來就是隱秘行動,用不了那麽多的人。”

“你家殿下和我一起唄。”

“你可真敢想。”江玉嘲諷了一句,一想到自己一會兒很有可能與這個女人搭檔,心裏就堵得慌。

江玉與許傾商量著:“一會抽簽兒的時候,你照顧照顧我唄。”

“你可真敢想。”許傾哼笑了一聲,以同樣的話回敬給了江玉。

“哼,誰稀罕呢,我就不信我運氣這麽不好。”江玉傲嬌的別過了臉頰,轉身離開之前不忘提醒她:“你要不想餓死最好快點去,免得所有人都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

許傾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後,便動身去了飯館兒。

薛昭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等等自己。許傾走到飯館兒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

剛好是晚上飯口兒,小飯館人滿為患,生意興隆。

如此嘈雜的環境,許傾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謝凜所坐的位置。

放眼望去,煙火氣的小館子裏,謝凜像是帶了仙氣兒似的,與眾不同。

許傾可不願意和謝凜這種木頭樁子吃飯,故意繞過了他,奔著薛昭那桌兒去了。

“給本王過來。”

謝凜的聲音淡淡的,沒多大的音量卻十足的震懾力。

許傾就像是一隻被貓抓到了的小老鼠,無奈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謝凜的麵前。

“王爺……您怎麽還沒吃啊?”許傾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假笑著。

謝凜掀了掀眼眸,:“陪本王一起吃。”

“哦。”

許傾入座,故意把凳子往外麵挪了挪,有點不敢抬眼看他。

因為許傾並不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親近到可以同桌吃飯。

謝凜身背挺直,行為儀態乃天人之姿,哪怕是拿起筷子夾菜的動作,都是那麽的優雅斯文。

許傾身旁坐了個“仙女”,哪裏還有心思悶頭幹飯。

飯館裏正是飯口兒,周圍環境很是嘈雜。

恰逢村子裏死了人,倒是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閑扯話題。

“聽說了嗎?前些年死了的那個女人,開始出手報複了。之前的都是白扯這次才是真格的。”酒客的小酒一口悶,順便扔進嘴幾顆嘎嘣脆的花生米。

另一人卻謹慎心虛道:“這種事兒,你可別瞎說。要真是女鬼報複,咱們這些村子裏剩下的人,能跑得掉?”

許傾豎起耳朵聽著鄰桌身後那兩人的閑聊,不禁身子往後靠了靠,想方設法聽得更清晰一些。

謝凜也同樣在注意著這兩人的談話。

那糙漢男人無所畏懼的繼續說道:“我連那殷秀寧的長相是什麽樣都沒見過。她憑啥來害我?我又沒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自殺的。再說了,她自己不檢點惹來麻煩,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我還沒嫌棄跟她這種人住一個村子呢。咱就不說那士兵了,殷秀寧一死,咱們村那個崔德才出手闊綽的給她填了多少陪葬?普通關係能這樣?”糙漢手裏的酒盅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酒勁兒正在上湧著,猖狂的大聲喊道:“氣急了明天把她墓掀了,那點值錢的玩意兒都歸老子一個人。”

“噓,你小點聲。”

糙漢意識到自己的音量有些高,側頭看了眼鄰桌不動聲色的許傾和謝凜兩幅生麵孔,行為有所收斂,甚至是避於開口說話。

許傾和謝凜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殷秀寧的墓中藏有寶貝。

殷秀寧與崔德才關係成謎。

到底哪一種說法更具有可能性呢?

見那幾人不說了,許傾隨性的拿起筷子吃飯。

謝凜的存在,實在讓她有些不自在。

見她過於拘束,謝凜啟唇淺淺問道:“不喜歡吃?”

“不啊,隻要是王爺點的我都喜歡吃。”

謝凜從小到大見慣了討好,所以有些時候身邊的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一眼便知。

謝凜倒也沒多為難她,反而說:“本王又不吃人,你在躲什麽呢?在怕什麽呢?”

“沒有……我就是以為王爺您不食人間煙火呢,有點不太習慣。”

比與謝凜同桌吃飯更加令許傾覺得尷尬的,是一次次無聲的目光相融。

“吃飽了一會兒才有力氣幹活嘛。”謝凜挑了下眉,尤為加重語氣至“幹活”兩個字。

許傾被他說得徹底沒了食欲。

“王爺,我想問您一件事兒。”

“說。”

“您不是現在暫管刑部嗎?刑部主管破案嗎?瞧您怎麽這麽忙啊?”

“刑部主要是複核案件,但不代表對於命案會置之不理。而且某些人不是也說過嘛,技多不壓身,本王閑著也是閑著。”

好家夥,他一句閑著也是閑著,倒把許傾坑苦了。

真是命運使然呐……

許傾碗裏熱乎乎的甜湯硬生生被她這個小倒黴蛋兒喝出了苦澀的味道。

見許傾並未言語,謝凜用餘光瞥了她一眼:“怎著,來探本王的底兒來了?”

“那還真不是,就是覺得怎麽和您這麽有緣分。”許傾笑嗬嗬的說道。

謝凜有意無意間看著許傾的目光,幽深而複雜多思。

他微抿了抿唇,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剛巧,本王也想問你一件事兒。”

謝凜隨意的一句話,許傾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嚴肅了些,屏息抬了抬頭,眼睛眨了眨問:“您說。”

“你為什麽唯獨如此懼怕本王?”

“我……沒有啊。”許傾的笑,有些僵硬。

“沒有?正如當下,你又因何而如此拘謹呢?”

“您是王爺,是注定要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我們對於您而言,就隻是一隻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您可能不會與我們計較,但我們這些人會因為自保而選擇尊敬您,敬重您,這豈不是正常嗎?”

“與你而言,應該是更加不屑於與本王這樣的人打交道吧?”

謝凜的話,足以讓許傾後背一涼,神情僵硬肅然。

她立馬起身行禮,且惶恐不安道:“民女能夠有機會見到王爺,是民女畢生之幸事,怎能有不屑之事呢?如果民女有什麽讓王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民女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