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以為他多有種呢?

“沒錯。”

“那馬大勇的頭顱呢?”江玉卻問:“馬大勇的頭顱雖然找回來了,可是在蘆葦**尋屍的時候,最先丟的就是馬大勇的頭顱,既然後續要偷屍,何必先丟了頭顱?”

“屍體被我們找到,是為了後續讓馬夫人去偷屍。凶手最開始拿走了頭顱,也是為了激馬夫人罷了。”謝凜輕描淡寫的話似乎並未點明江玉心中的迷津。

見江玉眼中茫然,許傾以一種極其特別的方式去解釋道,:“江玉,我現在給你個機會,隻要你花八千兩,我就用咒術,把你的仇人咒死,下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超生那種。”

謝凜在一旁淡然以對,全當耳聾聽不見兩人的吵鬧聲。

“我憑什麽信你啊?”江玉演的還挺真。

“就在幾天之後,我懷裏揣著你仇人被我砍掉的腦袋瓜子向你展示一番,並且告訴你,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去把屍體偷出來,繼續下咒我保證你的仇人永無六道輪回之可能,這個時候,你會不會信?”

“我明白了!”被許傾這麽一解釋,江玉豁然開朗,:“凶手將頭顱撿走,命令神婆展示給馬夫人看,讓馬夫人更加信服咒術的厲害之處,從而再讓她去偷屍進行下一輪詛咒。”

“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著這個馬夫人醒來了。”謝凜隨性的伸展了下腰身,明顯能看出他的疲累不已。

“我瞧著嚇得不輕呢,不確定醒過來是什麽樣兒,她該不會是目睹了殺人現場了吧?竟然被嚇成了這副模樣。”許傾嘴裏念叨著。

說實在的,許傾心裏也沒指著馬夫人能有什麽大的用處,能被凶手設的局蒙騙至此,得是個什麽樣的傻女人?

江玉這便去查看馬夫人的狀態,看看有沒有蘇醒的可能。

夜晚,衙門裏不算明亮,此時就隻有謝凜和許傾兩個人,許傾累了一天,這會兒直打哈欠。

“你家住哪?天色已晚,不如本王送你回去?”謝凜主動的提議倒讓許傾有些警惕。

“多謝王爺厚愛。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可以跟進的地方,不著急。”

許傾心裏想著,他本就懷疑自己身份,這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住處,那這場逃婚不就白忙活了?

萬一哪天……

兩人相坐並不遠,在無盡的沉默中各懷鬼胎,氣氛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你確定沒什麽話要跟本王說嗎?”

“……”

許傾愕然,實在是沒話可說。

她就是再傻,也聽得出謝凜的話是什麽意思。更何況許傾本來就是個精明的人。

短短一天的時間,許傾就將這個夫君品得通透了。

他心思陰沉,旁人難以琢磨。

如若真想逼她承認身份,大可以強硬一些。何必這麽一次次的試探呢?

謝凜本就討厭這樁婚事,許傾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會借此機會對自己趕盡殺絕。

所以,許傾的策略是以不變應萬變,打死也不能承認。

許傾佯裝出來的茫然已經被謝凜所察覺,謝凜突然輕笑了下,二人隨之四目相望,他眼角帶著些許難得的笑意:“本王倒是有些話要跟你說。”

二人之間的那種別樣的氣氛,足以讓許傾感受到窒息。

此刻,許傾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兒……砰砰直跳。

“王爺請講……”

“你覺得凶手會是什麽人?”

謝凜的話鋒一轉,差點閃了許傾的腰……

許傾在飛速的為自己進行心理重建,不禁心裏吐槽:“我還以為他多有種呢……結果就這?”

許傾正了正身子,說道:“回王爺的話,我覺得凶手應該是一個很了解馬大勇的人,甚至於一定程度上參與進了他的頹廢生活……”

許傾話隻說了一半,就突然停了下來,美目圓睜著,仿佛就在這一刻,數以萬計的可能性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最終凝結為了一個。

謝凜俊目輕眯:“你怎麽了?有問題?”

“王爺,我好像是知道了三名被害人的共同點了。”

“嗯?”

“賦閑在家的農婦,賣身換錢的江柳兒,遊手好閑的馬大勇。現在看來,這不光隻是作案手法的在層層遞進。凶手在選擇死者身份上也有很大的趨向性。他極其的厭惡這些擁有健康身體卻自甘墮落,無所作為的人並且視這些人為蛀蟲,殺之。”

“當一個扭曲的人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所在,必然會憎惡嫉妒他人擁有,卻不願珍惜者。賦閑在家的農婦雖然牽強,但如果是凶手的第一案,倒也說得過去。得手之後,歪曲的心思在肆意瘋長,甚至想要昭告天下此類罪人的下場都是他的傑作。”

謝凜依據著許傾這個思路去分析著,頭腦中對於這個案子,逐漸清明,言道:“凶手的行凶與他的遭遇息息相關,現在已知的是,他用皇宮中的酷刑在懲罰他認為虛度年華光陰的人,且這個人一直都圍繞在馬大勇的身邊,對他的生活有所了解,設下一個又一個的謎團。那如果將這件事反向推論,凶手的執念與經曆,會不會是因為酷刑而造成了身體的缺陷,才讓他逐漸扭曲,對於特定的人群有了強烈的仇恨?”

“王爺,很有可能。”

謝凜的手指反複的輕敲著桌麵,微微仰起了頭來,思考之餘,又不由得輕歎著:“馬大勇身邊的人,無外乎兩種。嫖客,賭徒,看似簡單,即便加上身體有缺陷這一點,實際上排查起來需要太多的時間。”

“王爺,依我之拙見,能否在宮中查一查受過刑罰的人呢?”

“宮中的刑罰多得很,不知道凶手受的是哪一種,更不知道時間,查起來更是大海撈針。”

謝凜的言談神色間,何止是憂愁。

許傾站在一旁默默不語。從兩人早上的初遇,再到現在的無力,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謝凜一再想要追逐真相的一顆心在漸漸隕落,頹然。

為了自由,許傾自私的選擇了逃婚,她父親尚且用替身擺平了一切,哪怕是自己被謝凜懷疑,也無所畏懼。

可是謝凜對於這樁婚事的抗拒,除了逃婚辦案,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不想娶,她也不想嫁。但謝凜卻需要承擔所有的一切……

案子若破了,他才能有自己的一番說辭去交代逃婚這件錯事。

許傾的眸光黯淡,想了半天後,對謝凜說:“王爺,我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