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殘鶯半日天

落絮殘鶯半日天

“你不回去看看你母親麽?”聶梓謙蹙著眉。

“不了……”楊渃晞強忍著。

“那……我們回西安吧。”聶梓謙看楊渃晞稍有為難就不再說了,隻是輕輕笑笑。

“恩。”楊渃晞點著頭。

幸福,其實就是如此的簡單。

“爸,我想……我想回國了。”蘇竟予輕聲說。

“為什麽?剛剛才回來,不再多呆一會兒?”蘇錦陽滿臉的疑惑和少許的不舍。

“這個……”蘇竟予把照片和哥哥的日記本拿給他看。

“爸,和我一起回國吧。”蘇竟予懇求道。

“……是我錯了,是我終究對不起季茗,抱歉了,我不能走。”蘇錦陽笑的很是滄桑。

“爸……”

“小予,你和小則一定要好好兒的。”那張蒼老的臉上落下了多年都一直強忍著的淚。

“恩……”蘇竟予慢慢的點點頭。

回去吧,回西安。

兩個月足以改變一切。

他不再為毒癮所困——左逸清。

他不再輕易流淚——蘇竟予。

她不再因過往愛情而撕心裂肺——莫然。

他不再因為家庭而默默的選擇死亡——蘇竟則。

他不再因自身情感而懊惱——席予寧。

她不再因被撕碎夢想而畏懼人心——高言泫。

她不再不敢直視過去——楊渃晞。

他不再放棄愛——聶梓謙。

都變了,變得堅強。變得不再輕易接受別人的好,即使真的是善意的。

重見天日了,穿著整潔的T恤走在大街上,混在人堆裏,誰也認不出誰,證明自己已經是一個和所有人都一樣的普通人了,雖然靈魂上還刻著毒品的臭味。

“左逸清,現在好行了吧?一切都恢複原狀了。”席予寧笑著說。

“恩。”左逸清點點頭。

“得了,改天介紹我朋友給你認識。”席予寧二話沒說死死拉住他的手。

“好啊。”左逸清輕笑著。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竟予他改了機票提前回來了,大概明早就會到鹹陽機場,你去接機吧。”席予寧望向他。

“……一起吧。”左逸清顯得有些尷尬,席予寧也放開了他的手。

“不了不了,你們小夫妻倆重逢我去幹什麽啊,當電燈泡?才不呢,再說了,小別勝新婚嘛,”席予寧是不停的挽回氣氛,就像是獨角戲一般,直到最後他說“對他好點,別再讓他跑了。”席予寧笑著,笑的是那麽的難過。

“別這樣,帶上你朋友,一起去,好麽?”左逸清心裏實在是感覺過意不去。畢竟他照顧了自己這麽長時間。

“沒關係的,你們好好的,我……其實無所謂的。”席予寧甩著手,向前走著。

知道麽?那種被剜的疼痛感,體驗過麽?真的好痛,卻說不出是痛在了哪裏,因為已經遍體鱗傷了,每一處傷口都在隱隱作痛,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舊傷,哪些是新傷。其實我去不去都無所謂不是麽?因為他……根本就不愛我。

我愛的人

不是我的愛人

她/他心裏每一寸

都屬於另一個人

她/他真幸福

幸福的真殘忍

讓我又愛又恨她/他的愛

怎麽那麽深

我愛的人

她/他已有了愛人

從他們的眼神

說明了我不可能

每當聽見

他或她說我們

就像聽見愛情永恒的嘲笑聲。

——林宥嘉《我愛的人》

如果說換了衣服就等於換了一切,那我們就有千萬次的機會。換掉一件衣服,換下一層皮。細心挑選,換上你愛的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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