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遊絲亦有情
落絮遊絲亦有情
“喂,你死了麽?”席予寧從沙發底下爬起來,滿臉黑線,還帶著黑眼圈,搖著蘇竟予的肩。
席予寧本想昨晚占點他的便宜,便和他一同睡在沙發上,可誰知道這家夥睡覺根本不老實,一晚上他從沙發上被踹下去三、四次,即使是抱緊他也會被莫名其妙的扔下去。最後一次被他踹下去後幹脆直接睡到了地上,懶得再爬上去。最過分的是,這家夥半夜好像是做了噩夢,大聲的哭著,在沙發上來回滾著,還有一次滾了下去,把席予寧砸了個半死,他抱緊蘇竟予睡在地板上。而蘇竟予一直在他懷裏顫抖著,即使抱的再緊也是這樣,他嘴裏還念著些什麽,好像是在叫逸清。席予寧隻能再把他抱回沙發上,幫他蓋好被子。
果然,你心裏永遠隻有他。我真的很差麽?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走進你的心?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在你幾乎昏迷的時候,為什麽嘴裏永遠都是他的名字?我呢?對了,我好像隻是你的學生,但我……難以控製對你的感覺,難以控製。
“你別吵……”蘇竟予不偏不倚的一下將手按到席予寧的臉上。
“你這家夥……這可是我家!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放肆!雖然好喜歡……”席予寧站起來對蘇竟予大喊。
“……我頭好痛……”蘇竟予不理席予寧轉過身,接著睡。
席予寧看著他那張熟睡著的臉,也不忍心繼續吵他。
蘇竟予,我究竟能幫你些什麽?
席予寧洗了把臉,拿著一遝子紅鈔就出了門。
蘇竟予醒來後是空無一人的房間,隻看見桌子上的一杯茶和一張機票,是從西安到上海的,還有一張便條和一張銀行卡。
“竟予,出去轉轉,散散心吧,行李在門邊,飯店也已經定好了,你一下飛機自然會有人接你。銀行密碼是你的生日,我專門改了一下因為我清楚你不記得我的生日。簽證已經在辦理了,到時候會有人通知你。你現在需要靜一下,不然你們一定會出現問題的,也給左逸清一點時間,去吧。”便條上的內容就是這些。
蘇竟予愣了一下,笑了笑,將便條揉成一團丟在地上。他整理著自己的著裝,看著屋子裏的狼藉。看著機票上的時間覺得還早,就幹脆在席予寧家造了一番。炒著自己從不會動的菜,之後留了便條,離開了。
“飯菜要趁熱吃,雖然我知道一定會涼……但不要懶,熱一下吧,不然對腸胃不好。還有,謝謝你。”
白色的餐桌上擺滿了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飯菜,另一邊躺著一張便條,陽光形成巨大的光柱,玻璃杯反射出光,通過鏡子最終打在那被揉了的便條上。
“知道麽?蘇竟予,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便條背麵那無人看見過的字,被撕扯出心酸。
拉著行李箱,走在路上,新的路程,新的一切。席予寧,謝謝你,還有逸清,原諒我的再次不辭而別,等我回來好麽?等我。
蘇竟予臉上掛著笑,但眼圈卻是紅紅的,可這就是全新。全新,承受著割心的痛楚。
他關掉了手機,換了張新卡,但裏麵仍存著那個人的號碼。或許有一天會再打給他。
席予寧看看表,已是傍晚,想著蘇竟予可能已經離開了,自己也可以回去了。
之所以不去送你,是因為我有太多的舍不得,我怕自己會哭,會強迫你留下。
席予寧乘在記程車上,望著霓虹,想著。
生命本已是空白,沒有什麽可以填滿,開始收納空白,填充本就空白的心髒。
回到家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地上有紙團,有菜屑,甚至昨夜的空酒瓶。
“蘇竟予這家夥。臨走之前還早搞一次破壞,不想活了……”席予寧握緊衣角,臉上是一片黑暗,但眼圈卻紅紅的。
再向裏麵有,餐廳更是慘不忍睹,但看到餐桌上的早已冷掉的飯菜,氣馬上就煙消雲散了,節能燈照得餐廳更加慘白。
“這家夥……”席予寧坐在椅子上,夾了一筷子那飯菜,送入口中,眼淚慢慢掉出來,再看看那便條徹底哭了出來,他趴在桌子上,不停顫抖著。
“好難吃,你會不會做飯啊……”席予寧小聲說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隻能看見地上開始落下水珠,一滴,兩滴,三滴……散發出一股幽涼。
我的愛,我永遠到不了你那裏。
“竟則,我去樓上照顧高言泫,逸清要暫時搬出去,這裏交給你,好麽?”莫然輕輕笑著,有些滄桑。
“恩,我知道了,你去吧。”蘇竟則點點頭,他覺得,一切都需要時間,他給了楊渃晞時間,也給了所有人充足的時間調整自己。
“好,那我走了。”莫然笑笑向外走。
高言泫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發呆,麵前則是一份已經冷掉的泡麵,一層厚厚的油凝結在上麵,看著就惡心。高言泫一直盯著對麵那空空的座位,屋子裏能開的燈全部大開,過於刺眼。
“咚咚咚……”門被敲響。高言泫愣了一下,立刻衝上去。
“姐……姐……”高言泫大聲的叫著,拉開門,看到的是那個昨日給楊渃晞難堪的——莫然。
“言泫……”莫然看見了高言泫失落的表情。
“姐不在,如果你是想找她麻煩,麻煩就請回吧。”高言泫低下頭,冷聲道。
“不……是渃晞,渃晞走之前告訴我,讓我好好照顧你。”莫然眉頭微蹙。
“我並不需要照顧,而且……而且你和姐有仇不是麽?我怎麽會相信你呢?何況姐不見了,是不是你幹的?”高言泫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莫然。
怎麽會呢?我一直認為渃晞是我的知心,而她好像僅僅是把我當做了朋友,我不能要求她,畢竟,我們都需要自由,都需要有自己的青春。那些過往,怎能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
“我們的事……說來話長了,但我真的是來照顧你的,我沒有惡意。”莫然解釋著。
“騙子。”高言泫冷聲道。
“我不是!我和渃晞是多年的好友,這次事情裏麵實在是有誤會,渃晞走之前讓我來照顧你,相信我。”莫然低下頭。
“你說……姐……姐她還會回來麽?”高言泫一下倒在莫然肩頭。
“會的,言泫,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莫然輕拍著高言泫的頭。
你哭時,有人安慰,有他陪你。
她走時,他一心愛著你。
而我呢?
什麽也沒有,連擁有他的軀殼都不配。
我也會心疼,可沒人會在意我。
莫然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了,她禁閉著雙眼,沒再哭泣。
人總有一天要獨立,總有一天要剖析自己,麵對根本不想麵對的真實的自己,因為我們根本不了解自己。即使雙手紮滿玻璃,還是被自己咬破唇,都無法掩蓋真實的傷痛。
鎖起來,將自己鎖起來,變成奴隸一樣的賣命。戒掉一切,雖然可能隨時會送命。
“你自己在這裏戒毒能受得住麽?”門外響起席予寧的聲音。
蘇竟予離開了,左逸清他也清楚,剛好也有了時間重塑自己。他便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平房住下。裏麵什麽也沒有,除了蜘蛛網就再什麽也沒有了。房子被四處的高樓層層圍住,即使是白天,屋子裏也是一片漆黑。
“喂,你可別給我說你聽不到我說話,除非你死了。左逸清,開門!”席予寧有些沒耐心了,卻見屋子裏沒有一點動靜。
“靠!你還真是膽大。”說著,席予寧一腳踹開房門,振落了許多灰。他慢慢走進去。
“瘋子,從哪裏找到真的一個連鬼都不來的破地方……”席予寧暗自抱怨著。
“我……沒讓你進來……”屋內傳來一個男人細微的聲音。
“你不讓我進來我就不進來?你以為你是我的誰?那麽聽你話。”席予寧冷哼了一聲走向屋子的一個角落。
左逸清雙臂無力的放在身體兩側,右膝蜷縮起來,頭深深的低著,雙手紮滿了碎玻璃渣。
“你傻吧?”席予寧跑過去蹲下看著他。
“你走……走開。”左逸清大口喘著氣。
“喂,你是想幹嘛?你還要不要活了?我看不出你是要戒毒,你分明就是不想活了!”席予寧衝他大喊。
“可我……好難受……不這樣,我實在是……忍不住。”左逸清慢慢抬起頭。
“你這樣子,還想好過?手快廢了吧?你嘴唇已經被自己咬成什麽樣子了你不知道麽?全是血,真虧你現在還能說話。”席予寧捏住他的下巴。
“你怎麽知道……我……”左逸清已經沒有多大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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