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削、為、人、彘

楚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盯著明煙看。

明煙心中的希望一點點湮滅：“王爺還是……不見我嗎？”

楚徽點點頭，笑吟吟道：“明側妃做事半點不顧王府和王爺的臉麵，又怎麽能以為，自己跪上幾個時辰，王爺就能見你了呢？”

說著，他衝春華抬了抬下巴：“王爺有令，自此刻起，若是側妃娘娘不飲不食、不眠不休，或是如今日這般自殘自虐，那便是你們沒有伺候好。”

“王爺愛重明側妃，但凡明側妃有一星半點的損傷，便將你們四個，削、為、人、彘！”

說完，他惡劣地勾了勾唇角，視線轉而落到了驚愕不已的明煙臉上：“可聽明白了？”

明煙靠在夏星懷裏，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過神來。

“婢子領命，從今往後一定照顧好側妃娘娘，絕不讓娘娘有一星半點的損傷！”

秋容反應迅速，沉聲說完，便拉了拉夏星，示意她趕緊把明煙帶回去。

“娘娘呢？”楚徽沒有放過明煙的意思。

她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寒意從腳底湧了上來。

她清楚這是威脅，但她也明白，自己無法無視！

“我也……聽明白了！”明煙抑製不住地渾身顫抖，強忍著恐懼和淚水，死死地盯著楚徽。

“那就好！”楚徽笑容放大，從容地作了一揖：“明小姐正在府上做客，所以娘娘一定要愛重自己，免得連累旁人啊！”

“話已帶到，屬下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說完，他看向小隊長：“還不關門？鞭子沒吃夠是嗎？”

小隊長豈敢耽擱，連忙和府兵一起上前關門。

明煙靠在夏星懷中，看著大門緩緩合攏。

那一刻，她好像聽見什麽東西在心底裏碎開的聲音。

或許，是希望吧……

*

次日清晨，明煙在春華的伺候下洗漱幹淨，又換了膝蓋上的藥，坐在了豐盛的早餐桌旁。

楚徽站在一邊，笑吟吟道：“王爺說了，明側妃雖然在禁足，但畢竟是府上唯一的女主子，吃穿用度絕不可輕慢，否則便是廚房上下的失職。”

“……我吃！”

明煙聽得懂他的威脅，如木偶一般應聲之後，舉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味同嚼蠟，但她不敢不吃。

一頓飯吃完，明煙漱了口，楚徽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才走，明煙就抱著唾壺吐得昏天黑地。

夏星在一旁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春華一邊拍著明煙的脊背，也是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們雖然和明煙相處不久，可心裏也清楚，如果不是怕連累無辜，明煙根本不會被拿捏。

秋容臉色凝重地站在邊上，雙手絞在一起，不知在想什麽。

冬霜用肩膀撞了撞她，低聲道：“我隻打不過楚徽。”

秋容趕緊拉住她：“別衝動，別給娘娘找麻煩！”

“我就是看不慣他欺負娘娘。”冬霜小聲說道。

“楚徽隻是傳達王爺的意思，而且我覺得，王爺並不是要欺負娘娘。”

秋容說著，歎了口氣：“王爺拿我們威脅娘娘，應該是怕娘娘想不開！”

“有道理，我去告訴娘娘！”冬霜說著就要上前，卻被秋容再次一把拉了回來。

“我都能想到，娘娘會想不到嗎？”秋容低聲道：“娘娘就是想到了，所以才會這麽難過。”

聽了這話，冬霜也歎了口氣：“好複雜，但這麽多好吃的，好浪費。”

那邊，明煙已經吐完了，喝了春華手裏的茶，又由著夏星給她擦臉，乖得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

眼角不知瞥見了什麽，明煙猛地將二人推開，直直地撲向了餐桌。

“娘娘！”四人趕緊追上去。

明煙雙手顫抖，捧著一個沾滿血跡的小被子，痛苦地按在胸口，眼淚大滴大滴地砸了下來。

夏星認了出來，訥訥道：“這是……歲歲小姐的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