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偽裝

她向來心中有什麽便說什麽,實在無法說的,便直接動手。

林見月蒼白的臉一愣,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淚水,“姐姐什麽意思?”

林見鹿:“……”

這忽然轉變成小可憐,林見鹿還有些不習慣。

“可是今日我未能與你去賑災,姐姐生氣了?”林見月眨了眨大眼睛,看起來無辜軟萌得厲害,“實在是妹妹今日走不開。三皇子重傷高熱,需得人寸步不離的照顧。”

“我與六皇子有婚約,實屬不妥,可那時你們都已出門,我這才……”

林見鹿擺擺手,沒再說什麽。

她想,估計是林見月的原身回來了。

可若真是這般,她肯定不會再與六皇子退婚了。原主與林見月算是好姐妹,整日形影不離,若是推她一把,隻怕……可偏偏慕休行的投名狀是這個。

她忍不住向他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

恰好撞上他深邃漆黑的眸,冷淡無邊,隻有無邊際的探究。

林見鹿猝然被這樣的眼神唬了一跳,連忙別開眼不再看。

九九察覺她的心思,忍不住說:“宿主,該不會是林見月原主回來了吧?”

“你不是有能力麽,替我查查。”

“我前陣子才查過,係統之間是會互相排斥的,上次已經花了我好多精力,……”

“不能查就閉嘴。”

林見鹿直接屏蔽。

又不能來事兒,有什麽意義?

用過晚飯,林見鹿自個兒回了房,林見月則是又跑去了張景行房中。

本來已有丫鬟照顧,隻不過據說張景行高熱睡夢裏一直喊著林見月的名字。

可到底是真是假,林見鹿並不知道。因她得避諱外男,無論什麽身份去他房中,都是不對勁的。頂多送些補品,以周全禮儀。

此時,張景行的房中。

他胸口裹著厚厚的紗布,紗布底下沁著鮮紅的血,他身上滾燙得厲害,臉色蒼白無血,迷蒙之中似在作做著噩夢,眉頭皺得緊緊的。

林見月屏退左右,將手帕放在水盆中,仔細洗了擰幹後,來到榻邊將張景行的衣物緩緩退下。

她極其認真的為他擦拭著身子。

她知道,這是唯一一個最好的跟張思行退婚的方法。

既然林見鹿發現了她不是原身,總是處處作對,那麽她就偽裝成原身的模樣與她相處,這般如此,她總不能還處處刁難她。

這麽一來,自己的目的可不就達成了嗎?

搶女主光環,嫁女主所愛,折女主而死。

林見月想想都覺得激動,沒忍住擦拭張景行時,力度大了些。

張景行傷在腹部,被刺客傷了一刀,實則傷口不深,但他實在不想管賑災的事兒,便假裝叫大夫說他高熱,重傷厲害。

眼下溫香軟玉的在榻邊,小手還時不時擦過他的肌膚。她那雙小手仿佛帶了火似的,隻要被她拂過的肌膚,便能被撩得火熱。

他一下子便有了反應。

幹脆不再裝作矜持,睜開眼一把握住來人的手腕,“做什麽?”

睜開眼才知是林見月。

可到底林見月的臉長得不差,且她還是他六弟的未婚妻。這種刺激的關係,更是叫張景行心內有一團火。

但若是真的與她發生些什麽,父皇一旦怪罪下來……

正想著,林見月忽地甩開了他的手,跪在榻邊哭哭啼啼道:“都是民女的錯,民女不該對殿下這般不敬,可大夫說您高熱,民女實在放心不下……”

她哭著,時不時拿手帕擦一擦眼淚,手帕是方才擦過張景行身子的,還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

姑娘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瑩瑩燭火下更襯得她那雙眼睛無辜,黑囧囧的布滿深深的自責,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尤其是她穿了一身淡淡的白衣,彼時衣領處因她下跪動作滑下一些,裏頭的風光若隱若現,太過勾人。

張景行一瞬間把持不住了,他拍了拍自己身旁,“過來。”

“殿下?”林見月假裝不懂,無辜的看他。

可心裏卻樂開了花!

他果然上鉤了!

隻要今日能成事,還怕甩不掉張思行那個病秧子嗎?

“本皇子讓你過來。”張景行語氣不太好,“還是要本皇子請你?”

林見月忙上前去。

然她還未完全走近榻邊,張景行便伸出手拽住她,一把將她拽入榻間,翻身壓上去。

不過一個丞相府的女兒,他堂堂皇子,有什麽玩不起?

且事後他有的是借口將自己撇清,將罪過全推到她身上。

想著,他俯身吻了下去。

……

慕休行正在房中俯案寫奏折。

裏麵將張景行受傷的情況講清楚,以及在淮南鎮的所見所聞,蘇大人與朱林等人的罪證,寫得明明白白,言辭激憤,昂揚奮進。

林見鹿在一旁看著,道:“大人的字真好看。”

她故意奉承,故意吹捧。

慕休行抬眼瞥她一眼,將她眼中的小心思盡收眼底,他哼笑一聲,“有多好看?”

林見鹿:“……”

“林姑娘會的挺多。”慕休行收起淡笑,仔細檢查了一遍奏折後封起來,拿給手下先快馬加鞭送入京城。明日再將朱林府上的東西全部抄掉,以運送回京城,繳納入國庫。

這是一個很好的法子,這般陛下便知自己的寶貝兒子受了傷,要怪罪也不可能此刻怪罪,隻會叫他們處理好淮南事物,一切回京再說。而朱林的家財一路運回京城,路過少不得百姓們共同目睹,那時,慕休行與林見鹿便是百姓眼中的功臣。

有民心所向,陛下便是想偷走功績,偏袒張景行將未能保護好皇子的罪責加在他們頭上,也不可能了。

慕休行不由得問:“本官從前竟是不知,林姑娘有這般巧妙的心思。”

林見鹿坐在案幾的另一旁,笑說:“大人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就看大人想不想知道。”

“比如,那夜嗎?”慕休行看她。

她一噎,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他。

這人這回怎麽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得這般平靜?

“你頻頻提起暗示本官,莫不是想要本官對你負責?”

慕休行看她,眼中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