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秦煥之之死

馬車繼續前進著,晃晃悠悠的顛簸,林見鹿不得陳無道的回答,又不想表露出自己的緊張,便隻是將他的手拉過來,放在掌心之中細細摩挲。

陳無道歎息一聲,順手將她撈入懷中,低聲道:“我答應你。”

他看懂她眼裏的千言萬語。

他也不想讓那些事發生,他定要與她在一起的。

馬車行到一半時,半路遇見山崖之上雪崩,一隊人馬便就此駐足,隻等著前方災難過去後再出發。

所有人原地停頓休息,天冷凍得厲害,體力消耗極快,將士們便都蹲下來進食。

陳無道也給林見鹿拿來一些食物,便讓她在車內獨自進食,外頭男丁眾多,對她多有不便。

他又下了馬車,瞧見不遠處的樹下,林周與秦煥之立在那處不知在說什麽。

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秦煥之,眼裏敵意不減。

秦煥之蹙眉,察覺他的眼神,心裏很是不爽。

他對此人已經是到了厭惡嫉妒和憎恨的地步,若沒有他,自己必定能美夢成真,娶到貌美如花的公主,做元午最受寵的公主的駙馬。

他惡念從心起。

隻要沒有陳無道……

他對林周說了什麽,旋即走近了陳無道。

陳無道正與竹刀說著之後的計策,見他過來,麵色平淡,止了音。

秦煥之微微一笑,端的是溫潤如玉,道:“公主近來如何?”

“她不是你能隨意打聽的。”

“好歹她也曾是我的妻子。”

陳無道眼眸微暗,裏頭的光晦暗不明,他沉沉看向他,道:“哦?禮都未成,她便去了我的山寨。何來妻子一說?”

秦煥之被堵得啞口無言,他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得握緊成拳,咬緊後槽牙,麵上卻仍然掛著簽單的笑容。

心裏頭卻在想,成婚那日若不是陳無道橫插一腳來搶親,自己早就與公主成了真正的夫妻!

陳無道懶得搭理像他這般心口不一之人,他轉過身,便要上馬。

秦煥之卻在這個時候,將腰間佩劍拔出,狠狠的朝著陳無道的後背刺去。

他口中憎恨的道:“一個身份低微的太監,憑什麽對我頤氣指使!若不是你,我早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駙馬爺!”

他出劍極快,雪亮的刀刃上泛濫著冰冷的寒光,直直朝著他命門攻擊過去。

所有人始料未及,竹刀迅速衝上前來,想要將他踢開,但他來不及。

林見鹿在車內聽見外麵的動靜,她心裏一緊,忙掀開車簾子探出頭來,擔心任務對象的命,她臉色唰的一下變白:“陳無道!”

陳無道眼神一冷,隻見他一個側身,將秦煥之刺過來的長劍躲開,隨即他一把拽住劍身,鋒利的劍刃劃破掌心的皮肉,鮮血汩汩流出,順著劍刃掉下,一滴滴滴落在雪地上。

雪地上染上鮮紅色的雪花,頃刻間便被暈染成了紅雪。

秦煥之還想再動作,竹刀已經衝上前來一把將他踢開。

陳無道緊接著將他手中長劍奪過,頃刻之間便反客為主,隻聽咻的一聲,他將長劍直直對準了秦煥之的脖頸。

他眉間陰沉沉醞釀著暴風雨般的狠戾,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很自信。”

說完不顧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他直接將那長劍割破了秦煥之的喉嚨。

眾人一驚,本以為他不會下死手,畢竟他是皇後母家的人。

豈止料他下手極快,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將秦煥之動脈割破,秦煥之近乎是在頃刻間斃命,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陳無道將劍扔下,對竹刀冰冷道:“處理幹淨,送去給秦大人做一份大禮。”

“是!”

竹刀吩咐人,將秦煥之的屍身收拾起來,找了一個巨大的箱子裝起來,準備回京後將他送給秦大人做禮物。

眾人隻被陳無道周遭沉冷的氣壓和眉間的狠戾嚇到,全都靜默不語。

林周心裏雖不滿他的狠,卻也對秦煥之並無什麽好印象,便對此事不置一詞。

陳無道上了馬車。

林見鹿找來紗布,給他將掌心的傷口包起來,她責怪道:“你既有本事奪過他手中的劍,何況還要親自去握?”

他道:“若不這般,哪能看見你為我擔心。”

她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是,道:“我更擔心你的命。”

他抿抿唇,沒說話,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所以在這之前,你對我的那些,都隻是害怕我死了,你的任務完成不了麽?”

當初他搶親時,她為他擋了一劍。

現在想來,其實並非她心之所願。

林見鹿沒瞞著他,卻道:“算是我們倆的任務。我若不成功,你也回不去,隻能永遠在三千世界裏,被凡人的生老病死所折磨。”

她歎息一聲,沒問他殺了秦煥之的事。

出嫁當日,秦煥之就在背後對陳無道射過冷箭,如今又在背後殺黑劍,換做林見鹿,她也不會留他性命。

前方道路雪崩後,將道路都堵死了,一行人為了抓緊時間,便隻能另尋他路。

這麽一來一回的彎彎繞繞,即便距離京城不遠,他們還是到了夜深時,才抵達皇宮。

夜色寂靜,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著小雪,宮燈長明,投落在地麵的雪色中,折射出白亮刺眼的反光。

宮裏大都是陳二錢之人,是以陳無道與林見鹿來時,並未受到什麽阻攔,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雲成則帶兵,在皇宮周圍布下陷阱,將整個皇宮都包圍起來,以防陳二錢不同意收手。

陳無道帶著林見鹿與林周二人,彎彎繞繞的走過宮裏小道,幾經輾轉,才抵達養心殿。

應是有陳二錢的手筆,養心殿外此時無人把手,連個太監宮女也見不到。

陳無道推開養心殿的門,木門在寂靜的夜裏發出嘎吱一聲輕響,被隆冬的風綿延而長,猶如阿鼻地獄的惡鬼哭嚎般,響在耳畔有幾分瘮人的味道。

養心殿內,熹貴妃與陳二錢對立而坐,龍榻上躺著還在昏睡中的元午帝。

“義父。”陳無道進門,輕聲喊道。

林見鹿將門關上,先去了龍榻旁看元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