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出行
秦煥之抿了抿唇,雙眼發紅,裏頭有淚花子在打轉,“他也被陳無道帶走了……”
“怎會這般,怎會這般……”
皇後花容失色,心裏被什麽堵住,難受至極,她喉嚨裏發不出半點字句,隻覺頭腦發昏,兩眼一黑暈厥過去。
一夜之間,她痛失兩個孩子。
與她青梅竹馬的元午帝亦是倍感心痛,紅著雙眼吩咐林政將她帶下去休息。
林政卻隻是吩咐人帶去,他身為儲君,理所應當要參與負責此事。
秦煥之受了重傷,在殿中跪了不過片刻,便也昏厥過去。
元午帝心力交瘁,問林政:“若是你,此事你會如何做?”
林政在心底裏歎息。
方才他們已從秦煥之口中聽說了來龍去脈。
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山匪乃是陳無道的人。
林政是文臣,雖然神獸一般,可心思城府向來深沉,他掂量道:“父皇,依兒臣之見,先得與陳無道談和。”
“談和?”元午帝冷笑一聲,憤怒的衣袖狠狠掃過身邊茶桌,桌上的茶具嘩啦啦的摔了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朕是皇帝,是天子!需要跟一個小小的太監談和?!”
跪著的大臣們同樣覺著荒謬,可如今他們沒有好的辦法,便也都隻能悶不做聲。
林政規勸道:“父皇息怒。兒臣所說的談和,並非是向陳無道低頭。而是答應他與三妹的婚事。待他做了駙馬,陛下收走他手中所有權利,再對付他也不遲。”
“現在,三妹和二弟都在他手中,我們受到的掣肘到底更多。”
元午帝疲憊無比。
他擔心自己的一雙兒女。
怎麽從前就沒看出陳無道父子的狼子野心?
他深深歎了口氣,說:“你先下去吧,此事讓朕再好好想想。”
林政點頭,臨走前還是勸說道:“陳無道對三妹情深義重,定然不會傷害她。且陳無道既然挾持朝廷這麽多人,應當是有其他的交易想與父皇談條件。”
“所以暫時,二弟和三妹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父皇大可放心些。”
說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元午帝揮揮手,也揮了一地的大臣們。
宮中亂作一團,公主出嫁卻被搶親的事一傳十十傳百。
民間也都聽說了此事,一時之間,公主被搶成為所有人的飯後談資。
皇後心急如焚,憂思過度,也日漸憔悴。
熹貴妃與丞相還在暗中謀劃攪局,一場爭奪皇位的戰爭似乎就要拉開序幕。
秦煥之在家中養傷,不過幾日便又跑回皇宮。
他得去找元午帝獲取權利,以此好去山匪窩裏麵去救林見鹿。
這幾日元午帝急得焦頭爛額,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救林見鹿,自己若要親自去,卻又被大臣們阻攔。
左右林政多加相勸,陳無道對林見鹿用情至深,不會傷害她,她也會讓陳無道抱著林周的性命,他這才罷休。
如今秦煥之主動請纓要去山匪窩裏救林見鹿,元午帝自然樂見其成,給了他足夠的權利,調動了大理寺的兵馬,便去了山匪山寨中。
秦煥之其實並沒有把握。
他這麽做,隻是為了保住秦家,若林見鹿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也好讓元午帝不會怪罪到他頭上來。
所以秦煥之在來到山寨後,裝模作樣幾聲,假裝自己已經很努力後,便故意被陳無道的人抓住,帶進了山寨內。
林見鹿這幾日都與陳無道一起,自也聽說此事。
彼時,正是午膳時間,林見鹿與陳無道相對而坐,麵前的桌案上擺放著兩碟小菜和兩碗清粥,口味清淡,每日不過簡簡單單。
陳無道說:“你那駙馬,我看著不是什麽良配。怎麽當初卻要執意嫁給他?”
林見鹿凝噎,她可從來沒說過要非秦煥之不嫁。
他見她不說話,胸腔裏頭發出一聲譏諷的悶笑,說:“他很圓滑,假裝被我抓,無非是為了保住秦家而已。”
否則她一旦出事,元午帝怎麽會輕易放過秦家?
即便秦家是皇後的母家,可那也是多少代的親戚去了。他與林見鹿是表親的關係,卻也隻能算得上是遠方表親。
林見鹿沒說話,左右現在陳無道已經回心轉意,即便他的手段方式有些奇葩,但她從來就隻在意任務本身。
她現在擔心的是熹貴妃。
陳無道見她心不在焉,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跟熹貴妃的計劃是什麽?”林見鹿道:“你不是說,我的投名狀已經可以了,我現在算是你們這邊的人了嗎?”
陳無道輕笑一聲,目光灼灼盯著她,道:“一次,怎麽夠?”
“……”
林見鹿簡直想要罵人,她不滿的等著陳無道,一個字也不說。
他見她這般,卻在心底哼笑,同樣沒說話。
兩人驟然沉默下來,空氣有幾分寂靜,林見鹿想起來林周現在還在此人手中,又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我二皇兄?”
“看他的表現。”
陳無道的回答跟沒有回答並沒有什麽區別,林見鹿懶得再搭理他,摔下碗筷離開。
陳無道凝視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暗沉,深邃不見底。
他看得很清楚,現在的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這樣她隨時都有可能原離自己而去。
他絕對不能讓夢境中的事發生。
與此同時,山寨關押的人的小柴房中。
林周被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發現自己身邊還躺著許多跟自己一樣的人。
那些都是自己帶過來的兵隊,他們如今全部都被禁錮在這個小小的柴房之中。
在一片昏暗中,他看見了熟悉的秦煥之。
秦煥之已經昏迷過去,對外界的事沒有任何感知。
林周挪動向他,用腳踹踹他。昏迷中的秦煥之察覺異樣,睜開雙眼。
腦子裏隻記得自己故意被陳無道抓走的事情。
他抬眼,卻看見林周,連忙低聲下氣道:“二皇子。”
“你回過宮了?”林周發現他身上穿的不是那一身喜服。
代表他一定離開過此地。
秦煥之便將之前的事與他說了一說。
林周氣得怒目橫飛,恨不能將陳無道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