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報仇

顧淩霜頭也沒抬,用兩根指尖呼嚕了兩下小獸的皮毛,隨後將它放到了地上,這才起身對上他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小毛球正是被撫摸得通身舒爽的時候,驟然被放下一時有些發愣,蹦躂著小短腿就要去夠顧淩霜。

顧淩霜沒有理它,轉而對夙行秋道:“走吧。”

夙行秋折扇一並,指了指地上的小毛球:“白月幻霓獸可是稀有的很,你舍得?”

“不舍得又能怎麽樣呢?”顧淩霜的語氣裏充斥著遺憾,“它還這麽小,帶出去就是害了它。”

小毛球聽懂了顧淩霜的話,登時急的在原地團團轉,時不時用小乳牙撕咬著顧淩霜的褲腳。

“那你就不怕有別的靈獸把它吃了?”

顧淩霜思忖了一下,緩緩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後山凶獸傳言應該就是它吧,它隻是會放大人內心的恐懼,卻不會害人,況且我給它開了靈智,現在也有了自保能力。”

顧淩霜蹲下身去,揉了揉它的皮毛,溫聲道:“乖,等你長大再來找我。”

小毛球原本還在享受顧淩霜的撫摸,聽了這話,微微仰頭,朝著她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顧淩霜吃痛,差點將小毛球甩出去,反應過來後連忙安慰:“鬆開,乖,聽話。”

小毛球發了狠似的,死死咬著不撒口,待到顧淩霜把手指從它的嘴裏拿出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出了血。

於此同時,天道降下光柱,將一人一獸籠在其中,契約立成。

“你...”顧淩霜心中五味雜陳,“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毛球才不管那些,鑽到顧淩霜的懷裏就不出來了。

夙行秋倒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仿佛知道了這一切會發生似的。

顧淩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夙行秋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兩個人這是第一次見麵,可她呆在他的身邊莫名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又嚐試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心底的聲音告訴她,她可以相信夙行秋。

而夙行秋呢,他像是很了解她一樣,從一開始就對她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幻境接連神魂,一般都是修仙者最難進入的地方,可當顧淩霜想找媒介入境的時候就發現:夙行秋根本就沒對自己設防。

這種被信任的新奇感覺讓顧淩霜莫名有些惶恐,卻因為她始終無法將記憶裏的任何人和夙行秋對上,而顯得自己畏首畏尾。

下山的路很遠,兩人卻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直到麵前擺著兩個岔路口。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也都是一樣的,又心照不宣的等著對方先說。

最後還是夙行秋率先打破了僵局,他低垂著眉眼,裝著很可憐的樣子:“我沒有住的地方,想跟你回家,可以嗎?”

顧淩霜平時都是冷著一張臉待人,就算是天被捅破了,她都可能麵不改色的回一句“補上”,此時卻悄悄紅了耳朵。

嘴跟不上大腦,下意識的就回了句:“可以。”

看到夙行秋一臉真摯,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麽,就原身那家,別說帶人回去了,就是帶個動物回去都能被打死。

“我家...”顧淩霜嚐試往回找補著,“有些...”

注視著顧淩霜那微微窘迫的臉上,夙行秋接過了她的話茬:“沒關係,住破茅屋我也可以的。”

顧淩霜:......

顧淩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要是跟我回家百分百住破茅屋。

無視了顧淩霜那一臉欲言又止,夙行秋一臉坦然地向前走去,甚至還回頭招呼她:“走啊。”

顧淩霜無奈,隻得跟上。

等到兩人走到原身的家門口時,天已經大亮了,中年婦人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當即向著這麵望去。

沒有見到預料中的柴火,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相看起來比顧淩霜大幾歲的男人,中年婦人怒火中燒,拎著手中的飯勺氣勢洶洶地朝著這麵走來,抬手就要打。

還沒等顧淩霜反應,身後的夙行秋先她一步捏住了中年婦人高高揚起的手。

婦人沒想到會被人攔住,當即就要破口大罵,下一秒,她的麵色頓時變了,與夙行秋手掌的鏈接處仿佛要斷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大叫出聲。

還在屋裏的男人聽到叫喊聲不耐煩的衝外麵吼了一句:“大清早吵吵什麽呢!”

婦人的叫喊聲愈發淒厲,男人這才趿拉著鞋子出來。

似乎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男人愣了半晌才想起來上前搭救:“這是幹什麽,這位小兄弟,有話好好說。”

夙行秋不為所動,目光始終落在顧淩霜身上。

男人同樣發覺到了這一點,一巴掌就要拍在顧淩霜的後背上,想要指使她去幹什麽活,但被顧淩霜躲開了。

男人錯愕了一瞬,隨即就抬起手來往顧淩霜的臉上招呼過去,夙行秋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揮舞出去一道靈力,隔空讓男人飛了出去。

婦人見自家丈夫飛出去三丈遠,又驚又俱,當即昏死了過去。

夙行秋將人往地上一甩,從兜裏掏出了一方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拭了起來,臨了還用腳尖向外踢了踢婦人的身體:“別擋道。”

男人半倚在地上吐血,手上不停指著顧淩霜,意欲說些什麽。

顧淩霜抱著小毛球,直直地衝著他走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男人被氣得眼冒金星,當即大叫起來:“你別忘了是誰把你養到這麽大的!”

顧淩霜十分迅速地接過話茬:“當然記得,這不都躺在地上了嗎?”

“你!”

顧淩霜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在發抖,她知道,這是原身殘存的意識在作祟,顧淩霜在心裏默默地安撫了句:“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此話一出,無法抑製的情緒果然好了很多。

顧淩霜閉了閉眼,壓下了屬於原身那些無處安放的憤懣與委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帶著冷靜與淡然,啟唇問出了那個折磨原身十四年的問題:“你到底從哪裏把我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