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看上去很會疼老婆

書杬清咳了好幾聲,指關節彎成半圓型,擋在嘴邊,視線有些飄忽不定地回答道:“你在瞎說什麽呢,什麽他喜歡我,我喜歡他的,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驀地,坐在椅子上的宋歌韻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極強的壓迫感。

她勾起唇角一抹挑釁的笑容,說道:“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那我就去追咯?他有錢、長得還帥,看起來也挺會疼老婆的,感覺很適合結婚。”

“況且,我長得也不比你差到哪裏去吧?”

一聽這話,書杬急了,眼睛都瞪大了,撲扇著睫毛,她喊道:“不行!”

話音落下,才察覺到這副樣子是有多麽的失態。

書杬煩躁地向後撩了一下頭頂蓬鬆的頭發,皺緊著眉頭反問道:“你幹嘛要和我說這些東西嘛?”

一旁的燒水壺還開了,“嗚嗚嗚”的噴著白煙。

她走了過去。

身後,宋歌韻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和我在一起。”

書杬:?

話中的信息量稍微有些大。

自始自終抱著一股懷疑的心態,書杬微微側過了身,反問道:“你說什麽?”

宋歌韻沒有再一次重複,緩緩站起了身,“所以我希望,你至少要和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燒水壺還在尖叫。

書杬下意識地去碰了一下,立馬“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食指指尖被燙到,皮膚變得通紅一片。

可是她仿佛感受不到這股痛感,腦海裏麵一直都在回想著剛才宋歌韻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後者已然拉過她的手,放到了水龍下衝涼水,還有些生氣地朝她說道:“你怎麽這麽笨啊!”

“我……”書杬開口又不知道該具體講些什麽,就呆呆地傻站著,直到宋歌韻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從一個小包包裏拿出燙傷藥膏塗在她的手上時,她才回過神。

那一小塊皮膚好像皺起來了,哪怕不碰,有風吹一下都覺得生疼生疼。

書杬很想縮回自己的手。

“別亂動,現在不塗點藥膏,明天過來肯定會長泡的,戳破那個更疼。”宋歌韻粗聲說著,手上的動作卻很細致。

她抓著書杬的手腕,抹上藥膏時,還輕輕地吹著。

“疼。”書杬忍不住喊道。

“疼也要忍著。”

藥膏雖然是冰涼的,某上去的一瞬間,還是有刺骨得通感,書杬在受傷這方麵,從小就嬌氣,打個點滴都能哭,現在更是眼淚狂飆:“真的很疼,忍不了!”

三分鍾之前。

陸見淮隨便拉了個工作人員,問了一聲書杬在哪裏,得知她還在休息室後就去外麵等著了,結果剛走近,好像聽到了這個小姑娘的嗚咽聲。

工作人員說,宋歌韻也在。

想到女二號被硫酸潑傷那事兒,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踹開了門,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書杬拉起,緊緊護在身後。

質問眼前的女人,聲音不怒自威:“你在做什麽?”

看到身前男人紅了的眼尾,宋歌韻還挺想笑的,晃了晃手裏的燙傷藥膏說道:“你妹妹不小心碰了剛燒開的水壺外壁,我正在給她塗藥膏呢。”

書杬也反應了過來,拽著男人的衣角,輕聲講話:“見見,你幹嘛呢?”

陸見淮拿起了她的手指一看,發現真的有一小塊地方燙傷了,他蹙緊了眉頭,嗓音都有些沙啞:“怎麽這麽不小心,疼不疼?”

“嘔,真惡心。”宋歌韻絲毫不加掩飾地說道。

室內寂靜了幾秒鍾。

陸見淮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這話是朝著宋歌韻說的。

把人叫到外麵之後,他把白天所有的猜想都一並說了出來,並且要麵前這個女人解釋她虎口處的燙傷是怎麽來的。

下頜線條繃緊著,沒有一絲溫度。

“那女的背部有紋身,紋了一張男人的臉,她不能拍那場露背的戲份所以自己把硫酸瓶架在架子上,然後把背放在下麵。”

宋歌韻沒什麽情緒起伏地回答著:“我看見了,去扶起那瓶硫酸的時候,手上就被燙傷了。”

這番說辭,放在懸疑謀殺電影裏的可信度可能會更高一些。

見麵前這個男人皺眉,宋歌韻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無所謂地說道:“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想我來提供證據,那不關我的事。”

半晌之後,陸見淮斂起了眸光。

他往休息室裏走,想把書杬接出來時,身後的女人忽然笑了一聲,冒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來:“你小子,真挺有福氣。”

書杬站在休息室裏,還挺焦慮的。

一看到陸見淮進來,她連忙問道:“怎麽了,宋歌韻有沒有和你說什麽很奇怪的話呀?”

陸見淮把她拉到了沙發上坐下,不在意地回答道:“沒有。”

頭頂正好有一盞明亮的燈,光線充足。

他緊緊盯著書杬那根被燙紅的手指看了很久,上麵均勻地塗著白色藥膏,並沒有腫起來,應該不會起泡。

確定下來之後,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另外一個女人說的話,他低聲問道:“渴了,要喝水?”

不然也不會去碰那燒水壺的吧。

書杬搖了搖頭,小聲回答:“不渴。”

然後原本半蹲在她麵前的男人就漸漸起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掌,淡笑著說道:“那我們回家吧。”

猶豫了一會兒,書杬才慢慢地在上麵放上了她自己的手。

經過那座古城牆之下,劇組工作人員已經把所有的攝像機和道具都撤走了,但是白雪還未完全融化。

察覺到牽著手的小姑娘的視線,陸見淮主動問道:“想不想去堆個雪人?”

“可以嗎?”書杬眼睛都亮了。

她其實很喜歡下雪的,也喜歡玩雪。

“當然可以了。”陸見淮回答道,轉了個方向走時,他忽然想起了一樁小時候的趣事,說道:“但這一次,你的雪人再冷,我也不會把外套脫給它了。”

小的時候在鄉下玩時,他和書杬也經曆過一場大雪。

這小姑娘堆了一個醜到不忍直視的雪人之後非說這雪人會冷,要給它穿個外套。

穿外套可以,她自己又不舍得脫。

於是遭大罪的人就成了見不得她掉眼淚的陸見淮,因為“英勇”讓外套這事兒,發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稍微好轉一些。

書杬也笑了,想想自己小的時候還挺離譜的。

總讓陸見淮受傷,替她受傷。

她走到了假的雪地上,停住腳步,忽然將頭抬起,很認真很認真地問道:“陸見淮,那你有討厭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