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往哪兒摸呢?

就在秀兒跟他閑聊著的時候,大蘭便從院外走進來。

“虎子,跟你交代過多少遍了,院門不能隨意打開免得有山上的野獸進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坐在裏麵的秀兒,身形一頓後便熟練地將身上的扁擔掛到門欄上,扯過卷在脖頸上的粗布毛巾將身上的灰塵用力拍下。

“你馱著個大肚子怎麽到處瞎跑,來我這兒幹啥?也不嫌晦氣。”

秀兒看到大蘭回來,連忙笑眯眯地站起來。

“大蘭姐回來了,是我閑著無聊,想來看看你們,可不關虎子的事兒。”

“娘!”小虎子高興地跑過來,指了指桌上的野雞蛋,開心道:“秀兒姨還給送了野雞蛋來呢!”

大蘭看了一眼胡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將他往後院裏麵攆:“知道了,你先去後院,把沒摞完的柴火都摞上。”

見虎子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後院,大蘭才在秀兒邊上坐下:“別見怪,你是頭一個主動跨進這個院子的人,虎子難免高興了些,我這兒離你那可不近,你特意過來有事兒啊?”

秀兒笑道:“我在村裏不是也沒人愛搭理我麽?就想過來跟你聊聊趕圩的事兒,後天的圩市你還去嗎?”

大蘭點點頭:“當然去啊,不止趕圩,我隻要沒事兒就會擔柴火去鎮上賣。”

“那太好了,我也打算去,我們一起去吧,還能有個伴兒。”

大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見水渴見飯餓,見別人趕圩你陪一個啊?你幹嘛不叫你男人陪你去?”

“周成海明天就要去縣裏攬活兒了,能一道咱就一道去唄。”

大蘭想了想:“成,反正那天鎮上定柴火的有兩家,我也擔不動也得坐車去。”

就這樣秀兒便商定後天跟大蘭一起,坐最早的那班車去。

秀兒跟大蘭聊得投緣,在這裏用過午飯後才回去的村子,趁著天色還沒黑,把屠宰場那邊送來的豬血豬肺都給做成豬血腸後,又拿出提前收拾好的辣椒,蒜末,蔥末,八角桂皮芝麻等等,做了20罐的蒜蓉辣椒醬。

等周成海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跟他一起去鎮上回來的強子聞著香味那是又走不動道兒了。

酸菜燉血腸就著秀兒改良升級以後的辣椒醬,吃得他眼睛都直了,不住地誇:“太好吃了,太好吃了,這辣椒醬什麽也就,就是光沾饅頭饃饃也好吃。”

作為煮婦,最有成就感的就是食客們喜歡自己的手藝,所以秀兒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好吃就行,你們今天去鎮上辦的事兒,可辦的差不多了?賣那些野物沒耽誤你們多少時間吧?”

“沒有。”強子咽下一口飯菜,高興得比畫著:“那些野物好賣得很,還沒到中心街上呢,就被路過的人給全買走了,那些野物也就是不好逮,多的是人要。”

但是周成海從回來到現在看這秀兒煮下的那些大鍋小鍋,就沒說過什麽話,飯後他嫌強子太吵直接將他趕回了家。

房間裏,忙碌了大半天的秀兒終於停下來,端著安胎藥在炕上晾著。

周成海看了她半響,終於開口去問:“你弄這麽多瓶瓶罐罐的,是又打算去趕圩?”

“啊...是啊。”秀兒剛咽下一口藥,苦得直暈乎,隨口應道。

“我已經找好了大蘭跟我一道兒了,你去辦你的事兒就行,不用管我。”

周成海從兜裏掏出一遝錢:“這是今天賣野物的錢。”

秀兒放下藥碗,數了數,四隻兔子五隻野雞,一共賣了十六塊七毛錢,這些錢放在現在確實也不算少了,緊接著周成海又從兜裏麵拿出另外的一卷錢,一並給了秀兒:“這些也給你。”

秀兒探頭一看,還沒伸手去數呢就能估摸這一遝起碼也得有十幾塊,她帶著笑意地問向眼前的男人。

“你上回給我十塊錢的時候,不說你就那十塊錢,多的沒有麽?原來你還藏著私房錢呢?不怕又全部都倒騰回娘家去啊?”

周成海被她說得臉上一窘,故意撩高了聲音道:“反正現在都擱你這裏放著,你愛怎麽花怎麽花,我還是那句話,多了可沒有!”

秀兒被他的死鴨子嘴硬的樣子逗樂,將錢遞了回去:“我們在家裏花不了什麽錢,你自己帶著去縣裏麵以備不時之需,再說我後天還能趕集去,自己能賺。”

周成海不聽還好,一聽就更加帶著鬱氣:“你挺著肚子跑那麽遠做什麽,你安心呆著就行!”

秀兒也不知道他這是發了什麽瘋,自己這又不是第一次去趕圩了,他突然這樣發作是幹什麽?然而還沒等她問出口,周成海就自己先走了出去,出門前還撂下一句:“我還有事兒,別等我了,你自個兒先歇著吧。”

秀兒:.......

心想著他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去縣裏了,難道這個陰晴不定的糙漢子是有離家恐懼症還是怎麽的?

不過她也沒細想,將錢都卷起來塞進了周成海的包袱裏,出門在外,一個大男人身上沒點錢傍身怎麽行。

正當她喝完剩下的安胎藥,苦得人都快暈得冒泡的時候,突然摸到手邊有一包用牛皮紙包著的,硬硬的東西,她打開一看,裏麵包著的竟然是各種半透明的硬質水果糖。

秀兒怔愣了好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是周成海今天去鎮上的時候給自己帶回來的,一顆顆不帶包裝彩紙的硬質糖果,就算是在昏黃的煤油燈下也散發出五顏六色的琳琅色彩,讓秀兒心下一暖。

這跛老虎,看來還細心。

也不知道周成海這是做什麽去了,真的就到了秀兒睡著的時候也還沒等著他。

直到秀兒感覺到身旁傳過來的一陣涼意,才迷迷糊糊著睜開眼睛,看到周成海穿著大背心已經在炕上躺下。

他明天就要出發去縣裏了,秀兒想著給他看看腳踝上的情況,看看昨天剛安上去的夾板要不要再給他調調。

沒想到她剛準備伸手去摸,就在一陣天旋地轉間,被人壓在了柔軟的被褥上,入眼便是周成海深的往不到底的眸子。

聲音裏帶著幾分曖昧。

“手往哪兒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