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上開葷了

意識到池宛菲視線所到之處,岑天昱把池宛菲往後轉去,用衣服蓋住了她的腦袋,然後把她打橫抱起上岸,丟出了浴房。

一陣寒風吹過,池宛菲打了個冷顫,決定還是先回望月樓換身衣服。

在院裏灑掃的下人見池宛菲衣衫不整,眼尾微紅的模樣從裏麵跑出來,儼然一副受過欺負的模樣,紛紛驚訝地捂住了嘴。

天呐!主上開葷了?

換好衣服出來的池宛菲再次去了岑天昱的寢室,此時的他已經穿著齊整,坐在床邊,就等著池宛菲來給他施針。

可在池宛菲看來,一個洗幹淨的美男坐在床邊,分明是等著她來享用的意思。

不過她可沒那個膽,剛才在浴池裏她真的差點嗆死,都快看見她太奶了。

而且岑天昱的毒真的要盡快幹預,方才他在浴池裏泡藥浴,高溫使得他血液更快流通,突出的經脈都接近紫黑色了。

按理說血液流通得快,會更利於毒素通過血液迅速擴散,但刺草滕恰恰相反,製毒者的心思相當陰險。

一般人中毒之後,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封鎖血脈,阻止毒素擴散,可刺草滕的毒一旦被封鎖,那一段的血脈就會迅速破裂,內傷出血而亡。

岑天昱的浴池中加了鎮緩的藥物,使血液流通的同時又能抑製住毒性。

池宛菲展開針套,手指劃過上麵的金針,挑出其中一根,“脫了,躺下。”

岑天昱眼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盯著池宛菲,因為她每次看到他的肉體都露出一副花癡的模樣。

池宛菲見岑天昱沒有動作,還以為他還在不好意思,“看都看過了,摸也摸過了,還別扭啥?”

再說了,她還是醫生,人的肉體在她眼裏壓根沒有男女之分。

岑天昱咬了咬牙,有些不情願地解開了衣帶躺下,還拉過被褥蓋住了半個身體。

池宛菲捏著針坐在床邊,靜下心來閉起了眼睛,再次回想今天湧入她腦海的那張針法圖。

天南、中戶、外樞、井門……

池宛菲依次在數十個穴位下了針,岑天昱漸漸覺得輕鬆了許多,緊握的拳頭也漸漸放鬆。

池宛菲等待了片刻,又在岑天昱的小臂處下了根針,小臂處的青筋瞬間凸起,血液從上至下匯聚在指尖,很快整個掌心都變成了烏青色。

池宛菲在岑天昱的食指和中指都劃了個口,同時放血,黑血爭先恐後地從傷口冒出。

大概一炷香時間,手掌才漸漸泛紅,但還是有些烏青,那是餘毒,池宛菲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啟動了視毒係統,發現岑天昱體內的毒素值已經下降了許多,就給岑天昱把指尖包紮了。

池宛菲依次取下岑天昱身上的針,一邊說道:“血不能一下流失太多,配合服用一些生血藥,多喝熱水,血液裏的毒性稀釋了,後麵再放幾次血就好了。”說完,傷口也被包紮得十分妥帖,十分利落專業。

岑天昱坐起身來,首先穿上了外衣。

池宛菲瞧他這副防備的模樣,貪婪地多看了兩眼那結實硬朗的胸膛和腹肌。

“哦對了。”池宛菲突然想起了什麽,“還得去買藥。”

“把藥方寫出來,我讓噬影去買。”岑天昱抬腳就往書案走去,抽出紙筆。

池宛菲聞言咬了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岑天昱見她不出聲,俊眉微蹙:“又怎麽了?”

池宛菲在想,如今她是一個對池府來說已經死了的人,回一趟池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但若是岑天昱願意幫她,帶她溜進去想必定不是難事。

古代很多毒都不在她的知識麵,係統也沒有檔案,可說不定醫書裏有記載,若是能拿到原主母親的醫書,不但能擴展知識麵,還能作為以後討好原書女主末南棲的工具。

當下這個時機,好像就是跟岑天昱提出條件的好時候。

池宛菲手背在身後,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瞬間疼出一顆淚花。

她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模樣對岑天昱說:“其實,那藥方記錄在我母親的醫書之中,可那醫書現下還留在池府,可能是因為被下過迷藥的緣故,我的記憶有些混亂……”

說到恰好之處,池宛菲眨了眨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

岑天昱算是聽明白了,這家夥居然把藥方給忘了,他氣得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下。

池宛菲低著頭,一副無辜的模樣:“主上要是不方便也沒關係,我一會兒回去就拚命想,想不出來我就不睡覺,不吃飯,直到想出來為止!”說罷,就慢悠悠地抬腳往房外走去,心裏卻是在喊著快叫住她呀,再走就真的走出房門啦!

岑天昱冷哼一聲,他哪能不知道池宛菲是在演,而且經過一天的相處,他對池宛菲性格也算了解了幾分,他若是不答應,池宛菲肯定有辦法吊著他的病,直到他答應為止。

他不想在這些無聊的小事上,耽誤他解毒的時間。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幕已深,適合暗訪。

直接取下衣掛上的玄色披風,揚起披在身後,係在肩上,又把銀色的麵具戴在臉上。

麵具下的一雙銳眼眼神犀利,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宛如黑夜中誕生的神明。

池宛菲聽見動靜,回頭一看,瞬間看傻了,這也太帥了吧!

“醫書放在了什麽地方?”岑天昱問。

嘎?放在什麽地方?

這回池宛菲是真傻了,書裏沒有具體說啊……

她眼睛眨巴眨巴,努力回想,隻有一些場景的殘影出現在腦海中,卻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地方。

“一個拐角……牆縫……蘭花?”池宛菲吞吞吐吐,還帶有一些不自信地說出幾個關鍵詞。

每說一個字,岑天昱的火氣就增加一分。

池宛菲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她和原主的記憶好像要觸發某種條件才變得清晰。

那如果她去了池府,看到那裏的環境,是不是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來呢?

“主上,要不你帶上我吧,我藏的那個地方屬實有些……不好描述。”池宛菲一臉苦惱,還輕輕錘了下腦袋瓜,似乎真的很努力地在想。

岑天昱再次閉眼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平靜,“池宛菲,你不要太過分了!”等他身上的毒解完了,他定要池宛菲好看!

池宛菲也不想啊,她去還更冒險呢,可她真的想不起來嘛!

岑天昱背過身去思考了一會,想到有一點,他還是有必要提醒池宛菲的。

“你可知若是被抓到的後果?哪怕你的家人願意包庇你,我也會立刻殺了你,以及你的家人。”岑天昱並不是在恐嚇她,說的都是實話。

若是讓人知道池宛菲竟從皇陵裏逃出來了,那他假死的秘密肯定會引起那個人懷疑,他精心部署多年的一切,可就都付諸東流了。

可池宛菲並不害怕,甚至笑了一聲,帶些自嘲的意味。

包庇她?恐怕池府殺她比岑天昱下手還要痛快。

她若是還活著,池家隻會害怕暴露冥婚的事情,以為池家幫助女兒逃冥婚,那可是欺君之罪,哪還會願意包庇她。

池宛菲抬眼淡然無畏地直視岑天昱,眼神裏還有為原主感到的悲哀和委屈。

“主上,你莫要忘了,我是被我的家人,下了藥送去活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