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很抱歉,我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今天跟著肖老出來的醫生是個新手。

本來該是他的老師跟著肖老的,但是老師突然生病,這才由他替補。

他雖然沒有正式擔任過肖老的隨行醫生,但肖老的病曆他比誰都熟,他也自視甚高,隻要等老師退休,他就能立馬補上,這是大部分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可他,才三十五歲。

這誰見了,不要誇一句天縱英才的?

是故聽了這話,他眉頭一皺,甚是不客氣地道:“哪兒來的野丫頭在這兒信口雌黃?肖老的舊病,我比誰都清楚,你不懂,還是不要在這兒亂指手畫腳的好!”

“我再指手畫腳也比你一個庸醫強!”蘇童童往前走了一步,將肖老的全貌都看見,心下頓時一個咯噔,“麵色紅潤,嘴唇烏紫,這是心室出了問題!應該用心髒急救法!”

醫生斜了她一眼,隨即竟是直接喊人:“肖少爺,這個女人已經嚴重妨礙了我的治療,請你讓她立即離開!”

這話已經是撕破臉皮了,蘇童童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今天若是被你趕走了,肖老,必死無疑!”

她沒有好心聖母到見到一個老人暈倒就要救,可肖老不一樣。

肖溯有一句話說得對,肖老若是在深城出事,輕則他們今日在場的人脫層皮,重,則深城脫層皮!

城市的壯大發展是需要國家扶持的,薄涇霆在深城多年,與深城早成了密不可分的一體,她不希望多年心血,一朝就因了這飛來橫禍遭殃!

肖溯聽見了醫生的話,第一反應就過來想讓這個女人出去,卻沒想到對方說出這樣篤定的話。

他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敢下手。

肖老若是真的出事了,最先擔責的是他,而且今日這醫生也不是往日那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多少也帶點不信任,當下竟是猶豫了起來。

醫生一看他這樣就急了:“你還在等什麽啊?她再說下去,耽誤我的救人時間,若是肖老真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他準備給肖老注射腎上腺素,”蘇童童眼尖地看見了醫生的動作,手一指,“我就這麽跟你說,這管腎上腺素若是真的注射了下去,肖老,活不過今晚七點!”

今晚七點?現在是三點,四個小時以後?

“但我的人還在路上。”肖溯軟了一下口氣,“我不懂醫,在場除了他也沒人能治。”

“我能。”蘇童童抬手,“我可以紮針救他,但因為我不知道肖老曾經的病曆,我會拿銀針吊著命,然後,把病曆給我。”

“肖老的病曆豈是你這張鄉野村婦能看的?!”醫生一聲怒喝,“肖溯,我可是肖老親用的醫師,你寧願信一個隻會糟粕的來路不明的女子,都不信我?”

糟粕?

蘇童童簡直要氣笑了:“口口聲聲中醫是糟粕,你又是什麽牌子的廢物?手拿病曆還診斷錯病情?”

肖溯冷著臉:“夠了!”

他算是肖老家族旁支的孩子,肖老這一脈祖上就是行中醫的,跟著家裏人耳濡目染,他對中醫很是有好感。

這會兒聽人口口聲聲說糟粕也很不開心。

他看了一眼蘇童童:“我可以讓你吊命,但吊命之後,直到肖老醒來之前,你都必須在我的眼皮底下,你願意,我就讓你進去。”

說著,他拎出了一個手銬:“為了確保你跑不掉,我需要用這個把你和我拷在一起!”

“我不同意!”蘇童童尚未說話,薄涇霆的阻止就出了口。

且不提蘇童童手腕上還有傷,就這個手銬本身就是個侮辱,他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蘇童童目光淡淡地看向了肖溯,“如果你覺得你可以信一個指責中醫是糟粕的庸醫,那這個人,我不治也罷。”

“說句不好聽,若非是他在這兒出了事,所有人會很麻煩,我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說她冷血也好,沒有大局觀也罷,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盡力了,救不成,她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

“你!”

肖溯看著麵前的女人,一時之間氣得牙根都是癢的。

這深城是跟他犯衝嗎?到了這邊,一個兩個三個的,都不聽他的話,邪了門真的是!

但更是這種篤定的語氣,讓他心更偏向了這邊三分。

什麽後果都知道,卻仍舊這般篤定,要麽是不怕死,要麽就是真本事。

他莫名的,覺得是後者。

“如果讓你進去,你真的能讓肖老堅持到我的人來?”肖溯開口。

隻這話,就讓他的態度向眾人展露無疑。

醫生還想說話,肖溯卻冷目一挑:“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眼看著這大人物身邊的人都要動心了,蘇晚晚終究是坐不住了。

她故作剛剛發現一般地驚叫了起來:“姐姐?你是姐姐?你怎麽會中醫的?你大學讀的不是經濟嗎?!”

這話一出,肖溯堅定的目光一愣,經濟?

也就是說,這個看上去那麽篤定的女人,連專業都不是醫學?

他果然看錯了!

肖溯狠狠一瞪眼,轉身揮手:“來人,把她帶出去,看著!”

幾個便衣聞言就過來,要抓蘇童童的,卻沒想,眼前這看似嬌小的女子身手竟然分外地靈活。

她從幾個人身邊如魚一般滑溜地穿過去,直接躥到了肖老的身邊。

蘇童童也不浪費時間,一把扯過肖老的氧氣罩,手指在對方脖頸出按了按,另外一隻手將隨身攜帶的布包就地鋪開,手指一動,一根泛著冷芒的針就在她指尖露了出來。

“姐姐,你要刺殺肖老嗎?!”蘇晚晚尖叫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根銀針。

肖溯目光一沉:“抓人!”

薄涇霆和秦懷宇對視了一眼,一人左一人右,竟是將過去的道路圍了個嚴嚴實實,便衣護衛還想強攻,就被兩人一手拎一個,就這麽拎著領子扔了出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肖溯看著麵前的兩個人,背後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如臨大敵地瞪著麵前兩個人。

這兩個人身手太好了,絕對是被精心訓練過的,他們想幹什麽?終於逮著機會要刺殺麽?!

在他目齜欲裂的眼神之下,薄涇霆輕輕地整理了一下因打架弄皺的袖口,淡淡地開了口——

“很抱歉,她施針完成之前,我不會讓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