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父親的來電

危機由她而起,她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去補救。

但不管什麽理由,都不是眼前這個人,對她惡語相向的理由。

“能補救的,都不叫麻煩。”蘇童童開口,“我自己闖出來的禍,我可以自己解決。”

“你拿什麽解決?”薄安然聞言就笑了起來,“拿你這個什麽知識都沒裝的腦子?還是你這個連大學畢業證都沒能拿到的學曆?你能拿什麽解決?”

“你以為商業是兒戲嗎?是你往常隨隨便便威脅一下我那個蠢弟弟,就能解決問題的是嗎?”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蘇童童皺眉,聲音裏麵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

她確實對不起薄涇霆,但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薄安然,整個薄宅裏,最沒有資格罵她的人,就是眼前的薄安然。

她已經是在極力的勸自己,怎麽說也是大姑子,撕破臉對她和薄涇霆以後的生活沒有好處,以此來壓下自己的脾氣。

但眼前的人似乎並不懂,什麽叫適可而止。

“我要你跟薄涇霆離婚,離開他,離開了他,他自然一帆風順,也會有更好的人代替你陪著他。”

“那你讓他起來跟我說。”蘇童童耐心到了極點,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冰冷,“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如果他也是這麽覺得,想要跟我離婚,我二話不說,一定不糾纏!”

“但如果,這隻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那對不起,我,不,願,意!”

“還有,作為一個大姑子,你若是真的為你弟弟好,在有麻煩的時候,你應該出現在解決問題的現場,而不是你弟弟的病房裏,更不應該來威脅你的弟妹去跟你的弟弟離婚!”

蘇童童說著,哼笑了一聲:“口口聲聲你是為了你的弟弟,那他二叔在樓下大呼小叫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時候,你在哪兒?”

“還是說,”她上前一步,湊近了對方耳邊,才輕輕地道,“你的長姐威風,隻能在我這麽一個廢物身上施展呢?”

“畢竟,薄涇霆,他從來,不聽你的。”

薄安然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她,嘴唇抖了又抖,卻是半天沒說出來話。

這幾日在老宅,蘇童童差不多知道了薄安然的性格。

掌控欲很強,從來隻憑著自己的心思做事,從來不去問問自己弟弟的想法。

口口聲聲說的是為弟弟好,可她從來不會去想,這份所謂的好,到底是不是薄涇霆所需要的。

上一次發過脾氣,但顯而易見,沒什麽作用。

這一次,蘇童童也不奢望有什麽作用了。

她隻是看著麵色有些蒼白但仍舊倔強不肯服輸的女人,緩和了聲音:“現在是在三爺的病房,我不想和你吵,不是我怕了你,是我不想他被打擾,也不想他醒來,為我和你的關係而為難。”

“我自己惹下的麻煩,我自己去解決,薄家的這個合同,我保了。”

說完,她就伸手去開門,不想再聽薄安然那些否定的話。

卻沒想薄安然反應極快,摁住了門:“不需要你了,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找到了?”蘇童童有些懷疑。

可是上輩子,這個合同還是丟失了,總不至於她這種重生回來的蝴蝶翅膀,影響力已經大到了這種程度吧?

還是說……

等等!

她猛然想起關於這件事的後續,這是她從司機和人打電話時聽到的。

那個司機看不起她,打電話也沒有背著他,那會兒電話裏的字眼,隱約提到了大小姐找到了一個人,據說那個人是解決合同問題的關鍵。

也因為這個消息,司機在那段時間對她的態度算是好許多。

可是最後,合同還是沒能簽成。

蘇童童不知道是這個人本身不靠譜,還是有別的原因,但當下,她能知道的有一點,這件事情如果完全交給薄安然,最後的結果必然是不成。

心思一定,她抬眼看向麵前的人:“你找到人了?”

“是。”薄安然並不避諱,“找到的這個人手上,有合作的那家公司最大的把柄,有這個把柄在手,合同一定能簽成。”

把柄?

蘇童童皺眉,她不算太懂商業上的事情,可卻知道,簽合同這種需要雙方誠意到位的事情,靠所謂的把柄來威脅,真的能成事嗎?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有直說,而是追問道:“什麽把柄?”

“這你就不用管了。”薄安然又神氣了起來,抱著手臂,斜睨了她一眼,“反正,這件事情,我來管,你不要搗亂就好了。”

說著她拉開了房門:“還有,今天你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我都會告訴奶奶,回頭,你去跟她解釋吧。”

說完她就離開了房間,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蹬蹬”的聲音分外清脆。

不要搗亂?蘇童童咀嚼了這四個字半響,到底還是搖搖頭,一笑了之。

算了,既定映象已經形成,改變並非一朝一夕之間,所以,回頭再說。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薄安然口中所謂的把柄,但怎麽去查,她一時之間,還沒什麽頭緒。

房門卻又被人敲響,是張媽。

“怎麽了?”蘇童童打開門。

“顧氏金行送來的東西,說是夫人您需要的。”張媽將一包東西,遞了過來。

“金行?”蘇童童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打開一看,臉上竟是帶了幾分哭笑不得,“這速度是真快啊。”

布包裏麵是兩排布扣,打開布扣,兩邊的布壁上,插滿了銀針。

根根細長鋥亮,蘇童童拿起一根,手指輕輕地一彈,細細的針尖立馬就飛速地顫動起來,細聽之下,竟有微微的“呼呼”風聲響起。

好東西!

她眼前一亮,雖然早已知道顧大師這人身價不菲,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能這麽快,就給她找來這麽好的物件。

深深吸一口氣,蘇童童對第一次施針充滿了期待。

要知道,上一次施針,已經是三年之前了。

這三年,因為跟蘇晚晚的約定,她再也沒有在外麵顯露出自己會醫術這件事。

但現在,她再也不會顧及任何人的眼光!

“叮——”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跳動的備注上顯示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