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需要,你誤服的那瓶藥。”

蘇童童眼神暗了暗,猶豫了半晌,才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她已經被老師逐出師門了,也理應,不該用老師的名頭。

“什麽都不說,我又憑什麽相信你?”老人眼底的失望太過明顯,他搖了搖頭,“謝謝夫人的好意,我還想再等等。”

“你的項鏈,殘缺不是很大,我可以介紹給你我的徒弟來修,肯定不能到完美,但,能到及格線。”

“不夠。”蘇童童一翻手,將項鏈收了起來,“我的及格線就是完美,如果做不到,我寧願不修。”

老人的表情一僵,他是大師,他的徒弟有他帶,雖然說還沒有出師,但在深城,也是難求一修的人物了,被拒絕得這麽幹脆,是他沒有想到的。

“隻是可惜,你的手,今年是最好的恢複期,過了今年,以後就沒機會了。”

蘇童童的話音落地,老人的眼神陡然一驚,一直以來都古井無波的眼神陡然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你怎麽知道的?!”

腦梗之後帶來的後遺症會牽扯很多方麵,手顫抖不能止,多半是血脈不通暢造成的。

但老人身體本就行就將木了,隨著年齡的增長,脈絡管道隻會越來越堵塞,而那個時候,就是連百分之三十的概率都沒有了。

他本打算留兩個月的時間去找那位醫學聖手,如果沒有找到,他也會去搏那百分之三十的概率。

可這些消息,本來就是極度隱秘的。

麵前這個女人,怎麽可能知道的?

“肯定是三爺告訴她的!”薛佳佳在旁邊,看清楚了老人眼中的意動,當下就喊出了聲,“三爺什麽都知道,今天她來修項鏈,一定是三爺告訴了她這些!”

“……”蘇童童驀然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

這個薛佳佳到底是有多蠢啊?這個腦回路,是不是有點,過於清奇了?

“你也相信她說的話?”蘇童童沒再理薛佳佳,她實在怕自己被傳染。

“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老人這一次給出的回答十分肯定,“若這個消息真是三爺告訴你的,我倒是高興,我找不到的人,三爺若是出麵,必然能找到。”

“但我想,三爺大概,沒空專門來調查我這麽一個老頭子的病情。”

老人說著,往後退了一步:“請。”

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赫然就是他剛剛走出來的房間。

匠人的工作室,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能進去的隻有兩種人,一是有所求,二是……

被所求。

這筆交易,大抵,是談成了。

蘇童童笑了一聲,也沒客氣,邁步就進了房間。

臨近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薛佳佳,臉上的笑驀然帶了幾分涼意:“今天之後,我會抽空去拜訪薛家,希望那個時候,你能如實告訴我,這個皇冠的來曆。”

薛佳佳在旁邊目瞪口呆,她根本就沒看明白怎麽突然就讓人進去了,看著老人要進去也想跟著,腳步還沒邁開,就被這句話一攔。

她本想追上去說個清楚,旁邊的人手卻一伸:“不好意思,顧大師說你擾亂了他的工作,從今以後,請你不要踏足顧氏金行。”

外間風波蘇童童全然不知,她進了工作間,坐在了工作台對麵的沙發上。

“顧老師願意讓我進來,那就是,同意我的說法了?”

老人沒急著回答,他端來一杯茶,放在了蘇童童的麵前,才在工位上坐了下來:“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麽治。”

“中醫,針灸。”蘇童童答得很快,“你的歲數大了,是藥三分毒,也不太能禁得起醫院那些醫療設備放射性的治療,隻能給你中醫的辦法,運動康健,以及針灸。”

這話說的,與最開始告訴他最高概率的中醫說的一模一樣,區別隻在於,前者更為肯定。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有多大的把握。”

“在我這裏沒有什麽多大的把握,”蘇童童將裝著項鏈的盒子推了過去,“做不到一百分,我絕對不交卷。”

“……”

老人陷入了沉默。

蘇童童沒催。

老人心動了不假,但是要他下定決心,還是有一定的困難。

畢竟,她師門都沒報出來,讓人就這麽相信,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但她不急。

顧老師是整個深城最有名的修複師,但不是國際,這裏並非她的唯一選擇。

“好,我同意。”

老人思考的時間是出乎意料的短,他抬眼看著蘇童童:“你需要多久?還有,我需要怎麽配合你?”

“我需要三樣東西。”

被問到的人微微一笑,漂亮的紅唇跟著一翹:“每天下午兩點到四點的時間,一包上好的醫用銀針。”

“第三樣呢?”老人追問道。

蘇童童抬眼,眼底冷意一閃而逝,隨後化作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我需要,你誤服的那瓶藥。”

“……”

老人猛然瞪大眼,嘴唇抖了又抖,卻是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看來顧老師也有懷疑。”蘇童童明白了過來,她伸出手,“不如交給我,我來幫你查。”

老人回過神,嗓音竟然帶上了幾分嘶啞:“他們說是我糊塗吃錯了藥,可我記得很清楚,那不是我平常要吃的藥,我懷疑有對手故意對我下毒,可是連醫生都說我身體查不出來任何毒藥的成分。”

“當然查不出來。”蘇童童聳了聳肩,“高度的興奮藥劑,會隨著人體的基礎代謝排出體外,你生病躺在醫院那幾天,身體裏殘存的藥性早就沒了,醒來之後再去查,當然什麽都查不到。”

“興奮藥劑……”老人咀嚼著這幾個字,“原來是這個。”

“你不會是,沒留下來那些藥吧?”蘇童童突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雖然不知道顧老師身為一個匠人,怎麽會被人下藥,但既然是有人蓄謀,那應該在他腦梗之後,就會有人除掉那些殘留的證據。

老人沉默了半晌。

這次時間有些久,久到問的人都不怎麽抱希望的時候,他開了口:“我有。”

他起身,在工作台後麵的架子上翻了一會,摸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後遞了過來。

“吃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口感不對,就立馬留下了剩餘的,昏迷的時候,似乎被人撬走了不少,剩餘的都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