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蘇童童被瞞在鼓裏

蘇童童從房間裏麵走出來的時候,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她從前還覺得,自己好歹是重新活了一輩子,怎麽說,也比重來的這一世上的人知道的多些。

可如今才知道,並沒有。

很多東西,上一輩子她不在乎的,在這輩子,就有了嘲笑她的本錢。

比如,肖老說的那些。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在耳旁淡淡地響起,蘇童童一愣,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好對上薄涇霆的眼神。

他顯然是特意來接她的。

身後是他自己出門常開的那輛邁巴赫,此刻他正靠在車門上,看向這邊的眼神裏麵,有幾分疑惑。

大概是在疑惑她的表情。

縱使是重生了一次,蘇童童仍舊學不會去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她猶豫了一下,才走下台階來,仰臉去看薄涇霆:“你怎麽來了?”

“你太久沒出來了,我就想過來看看。”薄涇霆回答的很正常。

蘇童童進去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的約定期限,他此刻能站在這裏,而不是直接衝進去,已經是在努力克製的結果了。

“他不至於對我做什麽的吧?”蘇童童反問道,“為什麽會這麽擔心?”

“什麽?”薄涇霆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抿了抿唇,眼裏的情緒也染上了一分小心翼翼,“怎麽了嗎?”

蘇童童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話,實在太像質問了。

可這質問,本來是不應該存在的。

不管怎麽說,薄涇霆始終是擔心她的,所以才會親自過來接人,她這樣質問,將對方的好心好意棄於不顧,不對。

“沒事,是我太敏感了。”蘇童童有些無力地道。

她很想開口問薄涇霆你到底還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可又怕問出口之後,得到的結果,是讓人並不能滿意的。

畢竟,男人隱瞞的事情太多了,也有太多被隱瞞下的東西,是不能被他人知道的。

即便這個她人,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走吧。”蘇童童伸手要去開車門。

卻沒想薄涇霆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目光往裏一掃,暗示的意味甚重。

蘇童童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從監獄裏初來的情形,是解惑,也是為了打破現下這奇怪的氣氛,她開口道:“我記得你那天,不讓秦懷宇坐的?”

“你不一樣。”薄涇霆撐著車門,伸手將蘇童童額前散落的發絲攏了上去,“你是我老婆,副駕駛,本來就隻能你來坐。”

蘇童童的心跳突然頓了一拍。

沒記錯的話,這是薄涇霆第一次,如此自然又篤定地說出她這個身份。

但這,很好地取悅了她。

她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彎身進了車內,待薄涇霆發動車準備離開的時候,才開口:“肖老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什麽?”薄涇霆正在認真地掉頭,聞言也隻是偏頭看了她一眼,就轉了回去,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異常,“除了治病的事,還跟你說了別的?”

早在沒來之前,兩人在家裏商量的時候就有提到,肖老之所以非要找她談談,十有八九就是要治病的事情。

畢竟,肖老的病,遠遠不是單純的生病。

想要治好,對會溯春十九針的蘇童童來說,不難,肖老之所以認出來針法,十有八九便是自己也知道。

所以,現在找到了,他不管怎樣,一定是會求蘇童童治病的。

但如果隻是治病,就不至於非要說聊聊,直接說治病,反而更容易讓在場的人明白他的意思。

可說的話是聊聊,這兩個字,在他人聽起來,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所以,他們猜,肖老還要說別的。

薄涇霆將車掉過頭,行上正路的時候,才接下了下一句話:“是不是跟你說了那些珠寶的事?”

那些非要談談的事,除了珠寶,薄涇霆實在不作其他想。

蘇童童將手肘靠在了車窗上,支撐著自己的額頭,一時之間隻覺得有點疲憊。

她不明白,為什麽薄涇霆明明已經提前找過了肖老,卻一點口風都沒有露過她。

沉默半晌之後,蘇童童還是轉了頭過來,看著薄涇霆問道:“你昨天,和肖老見過麵?”

“……”

話音落地,她明顯地看見了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那就是真的了。

她驀然有些無力:“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她其實沒有那麽在乎薄涇霆的身份,無論是明麵上的身份也好,還是被他隱藏起來的,不能讓別人知道的身份也好,她都沒有在乎。

她隻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是她老公,是她領了證的丈夫,是她已經決定要好好地共度一生的人,這就足夠了。

可是,可以不知道,和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知道,是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

就算是說的那些事不可以讓外人知道,是不是也可以回來說一句,我今天和肖老見麵了,說了一些不能告訴你的話呢?

“你什麽都不讓我知道,哪怕是你們提前見過麵的事,都得讓外人告訴我,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情嗎?”蘇童童揉了揉額頭,“說實話,我很不開心。”

她不想用質問的話去問麵前的男人,所以話音也格外的虛榮。

“我不太開心,你明明知道,我這幾天,因為肖老要和我談談的事情,連覺都睡不好,就怕進去了,有哪些地方不討人家喜歡,回頭讓人給你下絆子。”

“可你,分明去見了他,卻不肯告訴我哪怕一聲。”

“我……”薄涇霆皺了皺眉,半晌才輕輕地道,“跟他說的事情,是一些不能告訴你的事情,我想,不告訴你,才是對你好。”

“那隻是你以為的好。”蘇童童偏頭看著他,再次地重複道,“那隻是你以為的對我好。”

“如果你告訴我,我會很開心,我起碼知道我的丈夫是沒有騙我,哪怕是我不可以知道的東西,他也坦坦白白地告訴了我,那麽作為他坦誠的回報,他說不能被我知道的東西,我是一個字,也不不會去問的。”

“我不會讓我的丈夫難做,可這不代表……”

“我想要被你瞞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