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得力的劍

阿昭的劍橫在白螢的脖子上,可憐的白螢臉嚇得沒有了血色。

“姑娘,你受了傷趴在浮木上漂到我們船邊,是我們救了你!”殷棲落盯著阿昭那雙冷冰冰的眼睛。

常年刀口過活,心大概都是麻木的。

阿昭的劍忽然落下來,泄了一口氣,跌坐在床榻上,身上的傷口滲出血來。

殷棲落歎了口氣,讓白螢先去準備些吃的。

“我懂些醫術,你就放心在這養著。我們也不是壞人,這個院子裏隻有我、侍女白螢,還有個六歲的弟弟和幾個丫鬟婆子,不過那幾個你要躲著,不被她們發現。”

這時候外麵傳來聲音,正是周婆子的。

“白螢姑娘怎麽了,一大早就叫這麽大聲。”

“有個老鼠,被我打跑了。”

殷棲落見阿昭盯著自己,訕訕笑了下,“我們的確有緣,這是第二次見了。”

“你是在哪裏救了我?”

“河上。”

“大半夜去河上做什麽?”

不得不說阿昭的警惕性很強。

“放燈,賞月?這種回答你信嗎?”殷棲落攤手,“反正就是機緣巧合,我救了你。”

說完,她阿昭木然的看了自己一眼,她問,“你叫什麽名字?”

“阿昭。”沒什麽感情,幹脆利落的回答了。

殷棲落笑了,“阿昭,想不想過比你現在刀尖上討生活更安穩一些的日子?”見到對方又警惕的露出殺氣,她鎮定解釋,“你身上的傷新舊交替,猜是過慣了這樣的日子的。再有,你的眼神,太冷。”

重新給阿昭包紮完,殷棲落起身,“你也不用著急回答我,但若你決定要跟著我,後半生,便有我護著你。”

殷棲落出去之後,阿昭木然的臉上露出呆滯思索的神情。

多了一世的經曆是有很多的好處。

阿昭能跟著睿王,也能跟著她。為什麽呢,因為她比睿王看起來更像好人。

殷棲落坐在院子裏,回想上一世阿昭說過,她刺殺任務失敗,跳入護城河順流而下,在東城被救。

晌午的時候,殷棲落去看阿昭。

“想好了嗎?”

阿昭垂著眼睛更顯麵容生冷,她擦著手裏的匕首,“如果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

“可以。”殷棲落利落回她,“那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人了,不必跟在身邊伺候,幫我去做一些事。”

楊太傅府。

白色褪下,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但陰沉沉的氣息,一時半會是恢複不了的。

管家神神秘秘的找到楊太傅,將一個布條遞上去。

“什麽?!”楊太傅年近五旬,看到上麵的內容,牙齒咬的咯嘣響。

布條上寫著字,楊岐宗和相府嫡出小姐殷錫蘭曾私下定情。

簡單的一句話,讓原本就不相信兒子這樣意外亡故的楊太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幾乎一下認定,兒子的死不是意外。

因為他早就聽說,相府有意讓這個嫡女做太子妃。

“後麵還有呢。”管家提醒道。

楊太傅將布條翻麵,後麵的字映入眼簾。

楊岐宗身上曾被殷錫蘭捅過一刀。

楊太傅看完,手都在哆嗦。

在楊岐宗死之前,他的確看到過兒子包紮傷口,那時候他問是怎麽回事,隻說是狩獵時不小心傷到了,不嚴重。

後來仵作驗屍的時候,說是早前受的傷,時間也對得上,隻不過身上的刀口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現在,仿佛一切都說得通了。

“老爺,您打算怎麽辦?”管家擔心道。

相府不是一般官僚權貴,勢力盤根錯節,想要明麵上報官調查,根本是行不通的。

楊太傅手狠狠攥緊,可是他的兒子也不能就這麽白白死了!

“爹,爹!”

一聲接著一聲,催命一樣,楊冬靈闖了進來。

“爹您昨日去哪了,女兒有事找您都找不到!”

楊太傅將布條收起來,沉痛的表情還沒有緩過來。

但楊冬靈沒眼力見的,還沉浸在自己受氣上麵,“爹,有件事您得為我做主!”

楊太傅皺眉,自己這個女兒,很早就送去了山上學醫,和家裏人都不怎麽親近,自己的大哥死了,她一滴眼淚沒掉,整日還是風風火火,連個樣子都不做,府裏的下人有些話說得很難聽。

“又怎麽了?”

“爹,我要做思老的關門弟子!”

楊太傅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不是第二場就落選了?”

楊冬靈臉氣的漲紅,“那還不是因為……因為……”半天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我要做思老的關門弟子,要是相府那個庶女被選上,我就不活了!”

胡攪蠻纏,這幅模樣,讓楊太傅頭疼。

家中教養的幾個,都是知書達理的,這個她老來得到的女兒,怎麽偏就是這幅性子?

“住口!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楊太傅頓了下,剛剛她說什麽?相府的庶女?

相府兩個字,就讓他剛剛壓下的懷疑和怒意挑起。

“思老選拔那日,我自會去看看,最後做思老關門弟子的人,有沒有那樣的才能。”

楊太傅和思老是有些私交的,在凰朝都城,隻有楊太傅能和思老說得上話。

這也是楊冬靈從開始選拔就有恃無恐的原因,可是沒想到,才第二場,她就落選了。

楊太傅說完,楊冬靈將他的話理解成,她最後才會是思老的關門弟子,相府那個小庶女,想都別想!

相府,西小院。

白螢和周婆子爭執起來。

起因是周婆子要插手殷棲落飲食,白螢諷刺了幾句,周婆子仗著自己年紀大,又是柳千惠的人,對白螢嗬斥怒罵。

白螢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她回擊,可沒周婆子罵的花,都快給罵哭了。

殷棲落走出來,周婆子的氣焰才沒那麽囂張了。

“小姐,奴婢也是想要幫白螢姑娘多分擔一些,可是她說話太難聽了。”周婆子惡人先告狀。

“哦?”殷棲落挑眉,“可我分明聽見是你罵人罵的盡興得很,我若不出來,你怕是連人家祖宗八輩都掘出來了。”

“奴婢不敢!”周婆子驚慌道,“奴婢是夫人院子裏的人,還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