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遇靖王
年少輕狂 7、再遇靖王
見我投懷送抱,皇後麵色一喜,收緊手臂回頭安撫我:“央兒別怕,有母後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我攥緊皇後的袖子,又往她身上挪了挪,感覺到有兩道視線朝我臉色瞟來,我不由微微側頭,抬眸回瞥了一眼,果然他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大概是因為安柏辰的緣故,我對這個男人多了些關注,雖然他看起來一幅恭敬有禮的樣子,但似乎對我的生死並不十分在意,溫和平靜的臉上找不出多麽深刻的焦慮和緊張。其實這些我倒是不在意,我隻是鬱悶,他長得像誰不好?他娘的為什麽一定要長得跟安柏辰一模一樣?!
哼,等我身體好了,頭一個就先把他趕出府,眼不見為淨!
皇後隨即又安慰了我幾句,派了個老醫生過來照顧我的身體,顯然是對那個男人放心不下。
“來人,把那天隨公主去了圍場的人都給我抓起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一群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雷厲風行的,房間裏一下子就空了,我捏著鼻子喝下一碗苦得腸子都要打結的藥湯,很快又陷入了夢境。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場夢,糾纏不清,揮之不去。
……
“未未,我跟夏婉離婚了。”
“所以?”
“我們……重新開始吧……”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安柏辰,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家養的小貓小狗嗎?!一輩子都要賴著你活著,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了?嗬嗬……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的安大少爺?!”
“未未,你不要這樣……”
“放開我。”
“不,我不會再放手了!”
“放手。”
“未未,我愛你……從頭到尾,我隻愛你一個。”
“夠了!安柏辰,我累了,真的真的很累了。你放過我吧……”
……
眼角一冰,涼涼的觸感,像是有一片小冰渣在肌膚上滑過。
我睜開眼細細一眯,在看清了頭頂的那張臉之後心髒猛的一縮,急急往後靠了一尺,腦勺啪的磕在床角差點撞成腦震蕩:“啊——疼!”
“還是這麽不小心,”死妖孽輕輕一歎,伸手要來撈我的腦袋,“本王有那麽嚇人?”
我趕緊往裏頭一縮,避開他的手,媽媽呀,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說了不準他進公主府的嗎!
“你是誰?!”為今之計,隻能繼續裝傻,反正大病了一場,再失一回憶也無可厚非。
死妖孽聞言鳳目一凜,透出幾分危險的光芒,嘴角漸漸上揚勾起一絲冷薄的笑意:“我的小公主,這一轉頭就把皇叔給忘了麽?”
我忍不住眼皮一抽:“皇、皇叔是什麽?可以吃嗎?”
下顎一涼,修長的手指像是螃蟹的鉗子般夾住我的下巴,叫我動彈不得,而下一秒,死妖孽的那張桃花臉瞬間就放大到了我的睫毛前,狹長的丹鳳眼斜斜挑起,直入發鬢:“你當真忘了?!”
“忘、忘了什麽?”
我瑟瑟縮縮,轉開目光不敢看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好凶!
“嗬嗬,”死妖孽忽而冷冷笑了兩聲,抬手往我肩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把,我本就半支著身體重心不穩,被他這麽一推就躺回了枕頭上,死妖孽順勢傾身靠了上來,冰涼的指腹貼著我的腰際來回遊走,激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本王會讓你重新記起來的……”
我:“……”
喂!上次純屬烏龍事件,暫時可以不深究,現在你都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了,居然還……還敢對老身下手?這不是禽獸是什麽?!
“你……你要幹什麽?別靠得這麽近啊……別撓我腰!哈哈……好癢……哈哈哈……救命……”
我憋著嗓子不敢喊太大聲,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我豈不是跳進銀河係也洗不清了?
“幹什麽?”死妖孽握住我撐在他肩頭的手,輕輕往邊上一掰,目光驟然間變得妖冶而狠辣,“當然是做你喜歡的事情。”
臥槽!勞資什麽時候喜歡幹這個了,不知道別往人家頭上亂扣罪名啊魂淡!
“公主,咳咳,咳咳咳……”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隨即驀地戛然而止,過了良久才又遊魂似的吐出一句,“公主,鶴鳴有事相求。”
我瞪著纏在我身上的那隻死狐狸,仰頭望天欲哭無淚。完——蛋——了!被人看見了,清白不保了,本公主的貞操再次華麗麗地碎了一地。
見到有人來,死妖孽卻是一點也不慌張,不緊不慢地坐直身體,抬手將敞開了一半的衣襟拉起,側過頭微微剔眉:“公主現在身體抱恙,有什麽事等公主病好了再說。”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羞恥之心!
“公主,人命關天,懇請公主饒郎之……咳咳……一命。”
來人身材頎長,一眼看去大概有一米八七的個頭,隻是瘦得不成樣子,衣服套在身上跟掛在竹竿上似的,飄飄蕩蕩還漏風。臉上倒還好些,但也沒有多少肉,更顯得五官深刻線條分明,蒼白的麵容上透著微微的病態潮紅,卻依舊不能掩飾他那俊朗的姿容。眉染倦意而英挺依稀,目帶疲態而堅決執著,又是個朗朗男兒俊美人。
一聽到跟人命有關,我不由得來了精神。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前迷迷糊糊聽到母後說要問審治罪,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一批人要跟著倒大黴,那時來不及攔她,現在能救幾個算幾個。怎麽說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十佳好青年,草菅人命這種事情還真幹不來。
“發生什麽了?誰要死了?你快帶我去!”
聽我這麽一喊,男人倏地抬起頭來,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有側過臉掩嘴輕咳了兩聲。
我能預計到,估計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會被無數怪異的目光注視,便也懶得理會他的反應,翻身滾到床邊,撿起一隻鞋子死命的塞,結果塞了好幾次都沒塞進去。死妖孽無可救藥地白了我一眼,伸手奪過我手裏的鞋子,抬起我的另一隻腳套了進去,一邊穿還不忘一邊搖頭感歎:“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麽笨的……”
看他俯身給我穿鞋的樣子,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又浮現出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春天,安柏辰彎腰給我係鞋帶的情形,心髒隨之細細抽了一道,滋味莫名。
所謂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不知道是不是我反應過度,反正自從那次以後,別人對我的好,都會讓我有種心驚膽顫的不安。所以,我沒法相信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