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神梟十二騎

年少輕狂 49、神梟十二騎

是——太子。

鏡月千修抬手一擺,給了他一個痛快。

鏡月未央挑眉:“你信他?”

“當然,”鏡月千修凝眉輕哂,“不信。”

太子就一死紈絝,看他平日在皇城橫行霸道就知道這貨肚子裏沒幾兩東西,就算他再怎麽記恨鏡月未央,也斷然不敢對鏡月千修出手,更何況就憑他那橫衝直撞的性情,放冷箭這種高端的技術活絕對不可能玩得這麽周密。既要對付他們,又把苗頭引到太子身上,那麽就隻能是——二皇子的手下。

鏡月未央咬了顆豆子,不屑地笑了笑:“真是我的好哥哥。”

“央兒,隨我去西境,你留在這邊,我不放心。”

“嗬……搭起擂台就留他一個人唱戲,會不會太寂寞了?”皇宮裏還有疼她愛她的母後,還有那麽可愛的父皇,她怎麽能拋棄他們一個人跑去逍遙呢,承了這個身體,多多少少總是要盡些孝道的。

連著又趕了十多日的車,才出了北境進到鳳城中。按理說柳浮玥身為質子,是不能離開皇城的,但是鏡月千修卻偏偏把他放了出來,不知打的是什麽主意。鏡月未央雖然奇怪,但也沒有興趣追究太多,死妖孽做事一向很有分寸,這點她倒是很放心的。

鳳城不虧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城池,便是連街角躺著的乞丐都比一般的叫花子要來得肥頭豬腦許多,懶洋洋地靠在牆邊,跟前擺個碗,四周灑滿了一圈的銅板,他自己不急著撿,也沒人來搶。

城外是深十餘丈的護城河,兩旁種著高大的楊柳,城牆刷成絳紅色,城內的大道兩旁種植著柳樹和榆樹,夾道成蔭。內城的禦溝裏則種滿了蓮荷,岸邊是桃樹、李樹、杏樹、梨樹,雜花相間交輝,遠遠望去有如鋪滿錦繡華綢。街市上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街道上鋪子店麵擺滿了兩道,幾乎是三步一家酒樓,五步一個妓館,比鏡月的皇城不知要繁華興盛幾倍。

從道路上雜而不亂的人流中就能看出,整個城池被鳳城城主治理得很好,若不是早有耳聞,鏡月未央實在很難想象,那樣暴虐的一個人,竟然可以打理出這麽一個繁盛的城闕來。

“駕!駕!閃開!都閃開!”

大道的轉角處猛然爆起一聲厲喝,緊跟著一大隊高頭烈馬狂奔而來,險險地擦過鏡月未央等人的馬車疾速奔過,差點把他們撞翻。鏡月未央掀開簾子朝外麵探出頭,隻見一整隊人馬個個身著勁裝,頭戴狼形盔鎧,麵色嚴峻而氣勢逼人,目光凜冽如同當空烈日,叫人不敢直逼其麵,一路上的行人見之即刻紛紛閃開,潮水般往兩邊退去,避之如虎狼。

鏡月千修見狀不由蹙起眉頭,臉色凝重了幾分:“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那是些什麽人?”看著裝也不像是多大的官職,卻一個個拽得跟皇帝他老子似的,敢在鳳城這樣放肆,遍數九州也不見得有幾個。

“他們,”鏡月千修收斂神色,從薄唇中緩緩吐出一行字,“就是冥皇座下的神梟十二騎。”

“神梟十二騎?西冥的人?!”鏡月未央大驚,“他們怎麽也跑這兒來了?”

“西冥的消息向來封得緊,”鏡月千修也是一臉狐疑,“我得到的信息不多,隻知道神梟十二騎很少一起出動,這回卻全都聚集在鳳城,很有可能是西冥朝廷出了什麽事。”

鏡月未央趴在窗口,看著一群人馬霹靂而至又揚長而去,忍不住嘖嘖歎了兩歎:“原來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神梟十二騎,果然名不虛傳,好威風的說……”

看到這樣的對手,就算真的要在戰場上拚殺,也會打心底熱血沸騰吧?難怪先前千墨提到神梟十二騎的時候會那麽激動。

“可以說,神梟十二騎是沙場上的神將,但凡他們出兵,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七年了,曆經大大小小的征戰不下百次,他們卻隻敗過一次。”

鏡月未央回過頭,揚起眉角看向鏡月千修,笑得幾分揶揄:“敗在了你的手裏?”

鏡月千修搖搖頭,寡薄的笑容裏摻著幾分無奈:“如果我有那麽厲害,就用不著像現在這樣擔心了。”

“哦?”鏡月未央不由好奇,“那是誰?”

鏡月千修拉過她坐在自己懷中,抬手幫她理好鬢角的發絲:“是你的外公,我朝的兵馬大元帥,百裏將軍。”

“可是外公不是已經……”鏡月未央斂起睫毛,朝廷的事她知道的並不多,之前母後也隻是簡單地給她分析了一番利害,很多詳情都沒有細說,她隻知道百裏外公在三年前就已戰死沙場,現在百裏氏族的當家是二舅。

鏡月千修微微一歎:“若非百裏將軍在三年前那場大戰拚死搏殺,挫退了梟騎的銳勢大傷西冥軍士元氣,保住了我朝的邊疆,隻怕現下鏡月早已滿目瘡痍。那次的征戰雖然擊退了西冥鐵軍,但是我朝亦是損失慘重,百裏將軍便是在那個時候遭到暗殺不治身亡……”

“暗殺?”鏡月未央忍不住拔高了字節,“他們好卑鄙!”

“冥皇狼子野心,窮兵黷武而無所不用其極,但不可否認,”鏡月千修的麵色越來越凝重,每說到冥皇兩字,神情就嚴肅幾分,足見他對冥皇的忌憚,“冥皇的謀略膽識,是我見過的人中最不容小覷的。”

“冥皇……”鏡月未央咬著字節把兩個字重複著念了一遍,之前千墨那麽說她還隻當他是玩笑,眼下連死妖孽都如此看重,她就不得不堤防了,“是個什麽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鏡月千修半眯起眼睛,回想起曾經在戰場上隔著千軍萬馬的遙遠一晤,語氣竟不由自主就緩了下去,“冥皇……據說是個,很溫柔的人。”

“哈?!”鏡月未央不淡定了,“好戰殘殺,窮兵黷武,這樣的皇帝分明就是一個暴君,怎麽可能會溫柔?!怎麽可能會跟溫柔搭上邊?”

見她如此,鏡月千修不免好笑,然而一想到那個人,笑意還沒露出來就凝結在了嘴角:“如果他真的是個暴君,那他的腳下的群臣軍士就不會對他如此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