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投我珠寶報以美人

年少輕狂 31、投我珠寶報以美人

見太子怒氣衝衝地趕來興師問罪,我還以為千墨會跟他吵起來,沒想到這廝膝蓋一彎就單膝跪了下去:“太子恕罪,卑職一時失手……”

那一劍筆直貼著太子的鼻尖飛了過去,差點沒把他驚得嚇尿,他哪能那麽容易輕饒他,抬腿就是一腳,狠狠將千墨踹翻在地:“失手?!哼,你分明是要行刺本宮!若非本宮躲閃及時,隻怕現在早就成了你的劍下亡魂了!”太子越說越氣憤,側身唰的抽出了貼身護衛的佩劍朝千墨的胸口刺去,動作快得叫人眼花。

“住手!”

隨著“叮”的一聲銳響,太子手一抖,利劍倏地就被甩了出去,剛硬的劍鋒上生生破出了一個小口子,罪魁禍首卻隻是一枚銅板。死妖孽下手已是極快,然而千墨的胸口還是被刺了個小窟窿,墨色的衣裳被挑開,露出一小塊血汙的皮肉。

死妖孽快步走近,先是看了一眼千墨,繼而才半眯起眼望向太子:“千墨乃本王隨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太子看在本殿的麵上饒了他這次。”

太子雖是陰狠之人,但也不免被死妖孽的煞氣脅迫,隻好冷冷一笑:“靖王可要看好自己的隨從,免得被一隻不中用的狗壞了名聲。”

看著他們兩個眸光相對暗自鬥狠,一時半會不會善罷甘休,我隻好出麵走到他們中間轉移話題:“大皇兄前些日子說要來,未央一早就準備了上等好酒。眼下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大家也別都幹站著,一起進屋裏頭喝酒如何?”

聽我這麽問,太子也不好拂了我的麵子,隻是心下還未消氣,便冷哼了一聲,甩手走到了前頭。

“小銀子,你帶千墨下去包紮一下。”我朝小銀子吩咐了一句,轉而看向死妖孽,“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死妖孽的麵色不是很好,沒了一貫嬉笑戲謔的表情,看起來嚴肅得有些可怕,聞言也隻是勉強地笑了笑,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臉頰:“晚些時候再找你,我有話跟你說。”說著便又轉身匆匆走開,朝的是柳浮玥住的方向。

我雖有些疑慮,但光靠猜測也想不出什麽,便專心應付太子的事。這回太子來訪帶了不少禮物,一看便知下了血本,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這般大獻殷勤,一來想必是為了拉攏我,二來——最主要的目的,應該還是為了見一見那天在父皇壽典上驚鴻一舞的“舞娘”。

果然,酒過三巡,太子被我灌得有些高了,就開始藏不住話頭:“有酒豈能無歌……”

“伴歌……”我笑著接過他的話,“還需豔舞。”

“哈哈!果然還是三妹最了解為兄了!”太子臉頰通紅,雙目放光,眼睛比夜裏的狼還要亮。其實我嫌他煩,特地命人在酒裏下了些迷一藥,沒想到他興致這麽高亢,竟然喝到現在還不倒下。不得已,我隻好命人去請了樂師舞姬來,轉念一想,他這回是專門衝著彥音來的,若是見不到彥音勢必不會罷休。瞧著太子一臉希冀的模樣,我心頭一轉,有了不三不四的主意。

“來人,去把音兒叫來,就說太子來了,讓他好生打扮一番跳個舞助一助雅興!”

“這……”太子炯炯有神的目光驀地一閃,嘴角隨即扯開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這音兒乃是三妹的寵愛至極的夫侍,聽說才藝無雙花容月貌,又是男生女相雌雄莫辯,若為兄所料不差,那日在父皇壽宴上一舞驚天的舞伎莫不就是他了?”

“當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皇兄,音兒的女兒身裝扮可比一般女子還要豔麗幾倍,沒想到皇兄竟能看出來。”好色之徒總是千方百計要把看上的人弄到手,這才幾天,他就著手查了這麽多,要是再翻下去,估計能把彥音的老本翻出來。單好色也就罷了,可他著實是個渣,竟然連妹妹的男人都不放過。我本不想對付他,可要覬覦我的人,我也不能就這麽束手就範任他為所欲為是吧?

太子洋洋得意,一開始還覺得不好表現太過,後來大概是想到我跟他是“一路貨色”,便就徹底放開了:“別的為兄不敢稱道,隻這看人的眼光,恐怕放眼全朝,也找不出比為兄更精準的了!”

我心下狂吐,這廝真不要臉,還看人的眼光呢!他怎麽不說在他看人的時候可以把別人的衣服褲子都剝光,能直接看到裏麵!

“叮鈴鈴,叮當——”

一陣細碎的脆鈴聲沿著毯子飄近,我抬眼漫不經心地瞥向來人,卻是頓然就被驚豔到了!

彥音一改往日大紅大紫的豔麗,特特換了件素潔的舞服,從頭到尾——哦不,是從頭到腳一身雪白,頭飾是白色的鳥羽,耳墜是白色的珍珠,裹著身體的是層層疊疊的白色綢袍,也不像先前那般露肩坦胸的,包得嚴嚴實實連一線春光都瞧不見,連妝容都沒有怎麽描畫,素淨的麵容保留了本真的樣貌,卻反而更加的鮮麗動人,媚態橫生。

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他之前化妝,不是為了遮醜,而是為了掩美。

他如今這模樣,就如同一個高貴純潔的仙女體內住了一個妖精的靈魂,說不出的勾魂攝魄誘惑人心,極度挑戰著人們的心理承受極限,不斷地挑逗著視覺感官,引誘出深埋在心底的邪惡妄念。

“音兒見過太子。”

妖惑至極的嗓音似能筆直穿透身體,撩撥人的七情六欲。我吞了吞口水,強自收回心神,故意對彥音若有若無的目光視而不見,再轉頭看向太子,那色胚早已七魂醉了六魄,癡迷地看著彥音傻笑。

絲竹聲起,彥音旋即退開身隨著弦樂翩然起舞,廣袖飄飄香氣繞鼻,曼妙的舞姿再加上絕色的容貌,如同一隻修煉成精魅惑萬千的白狐,徹底俘虜了太子的身心。

我連著喚了他三聲,太子方才回過神,目光卻一絲一毫也舍不得移開,嘴裏嘖嘖讚歎:“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宮裏的那些舞姬跟音兒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堪入目。有這樣的美人相伴,三妹真是好福氣,為兄好生羨慕……”

隨著琴音彈及尾聲,彥音裙角翩躚著靠了過來,端起酒壺給太子斟了一杯酒,言行舉止卻是不卑不亢:“太子殿下,音兒獻醜了。”

我瞧著太子滿眼迷戀的神情,側目輕瞥了彥音一眼,笑道:“都說皇兄眼界極高,難得音兒的舞姿能入得皇兄的寶眼,不如未央就此做個順水人情,把音兒送給皇兄作為謝禮可好?”

聞言,彥音猛地一驚,轉頭直直盯著我,滿是不可置信。

太子的酒意瞬間也醒了一半,頗為喜出望外:“這……三妹莫不是在說笑吧?音兒不是你最寵愛的夫侍嗎?!”

“什麽夫侍,”我抬眉淺淺一笑,偏不看彥音,捏起酒杯淺酌了一小口,才回應太子的迫不及待,“不過是個男寵而已,皇兄要是喜歡,就帶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