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五個夫君
年少輕狂 9、夫君?!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在這個男人掌權的王朝,身為一介女流的本公主,竟然有五個夫君!這還不包括那些豢養在府裏的男侍孌童。
真是晴天霹靂一聲雷啊!
我在風中淩亂了許久,才逐漸回過神來,重新審視自己的這個“得天獨厚”身份。
母後乃當朝將軍之女,權傾宮廷內外,若能育有一子,必定是儲君之選。然而,在母後生下我不久之後,便遭賊人陷害,再也不得生育。因而本公主我,就是母後唯一的孩兒!雖然上有兩個哥哥,下有弟妹三五,二哥因為生母早早仙逝,便由母後一手帶大,養育之情倒也不淺,但不管怎麽說,隻有本公主才是從母後身上掉下來的肉。
加之“本公主”自小刁蠻驕橫,恣意妄為,但卻是聰明穎瑞,七竅玲瓏,深得父王喜愛,因而每每闖禍,總是有人善後解圍,時間一久,就被縱容成了現在這幅德性。
至於那五位天姿國色的夫君,也都是強取豪奪來了。難怪一個個的麵上眼中,都絲毫不見濃濃情意。
大夫君柳浮玥,乃是聖焰國的質子殿下,入城那日在宮道上便就一見鍾情,回眸一瞥,驚鴻無雙,因此費盡心機也要搞到公主府來,奈何美人冰心,一直強上未遂。
二夫君慕容晏,左丞之子,本是胸懷大誌心係江山社稷,豈料一張俊顏生得太美,被“鄙公主”見色起意,下藥劫身,從此一入色懷深似海,從此抱負是路人。
三夫君楚鶴鳴,將軍之子,藥罐子一枚,自小體弱多病,靠著精貴的藥材續著那一口氣,將軍愛子心切,聽聞“鄙公主”身懷絕世武功,可助其渡過月圓之夜的噬心之痛,便不顧一切將其送入虎口,當真是病急亂投醫。
四夫君顏音,罪臣之子,本是滿門抄斬之罪,早該魂斷刑場,幸得“鄙公主”憐愛,偷梁換柱以桃代李,將其救了出來藏匿公主府……這公主,還真是為了美人不擇手段啊!
五夫君白朗之,乃是宮廷禦醫,神醫弟子,給“鄙公主”把了一次脈,就給留了下來當成了私人醫生,外加“**研發專家”。
嘖嘖……早知道是這樣一個公主,我寧願當個丫鬟啊!
隻是現在趕鴨子上架,唉,既來之……則安之。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男人,本是俊秀細滑的麵容上傷痕累累,全身的肌膚更是沒有一塊好的,眉峰因為先前的痛楚而高高蹙起,雙唇慘白而不見任何血色,但縱然他已麵目全非,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塵氣質,卻沒有被掩蓋半分,反而愈發的彰顯了出來……我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痕,側頭問向一邊的老禦醫:“他身上的這些傷痕,能不能徹底消除?”
不等老禦醫回話,死妖孽便吊著眉梢睨著狐狸眼望了過來:“嗬……你心疼了?”
我回眸輕瞥,嘴角勾起一次笑意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本殿的夫君,就算真的犯了錯,也還是疼惜的。”
聞言,死妖孽臉色微微一變,忽而也揚起眉尾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瞟了我一眼,卻是不再說話,起身走了出去。
老禦醫這才開口回話:“鞭傷雖然很深,但要痊愈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宮中的雪蓮玉露膏便是專門醫治傷口,有生肌養膚之妙用,每日塗抹三次,不消半月,肌膚便可恢複如初,隻是……”
“隻是什麽?”
“這雪蓮玉露膏極為珍貴,便是一小盒也價值千金,且宮中儲量不多,眼下白大人的傷痕又如此密集……”老禦醫為難地解釋了兩句,點到為止。
“嗬,那有什麽,”我揚了揚袖子,不是說鄙公主紈絝揮霍嘛?這名聲早就臭了,廢上再多的力氣也洗不白,幹脆就此順遂下去,不然,有便宜不占豈不是太浪費了?“先把宮中所藏都拿過來,要是不夠,你再給本殿多弄些,若是半個月後,本殿還能在朗之身上找到半絲傷痕,到時候可別怪本殿沒有提醒你……”
“微臣遵命!”被我這麽一恐嚇,老禦醫當即俯身領命,匆匆回宮辦事,片刻也不敢耽擱。
“嗬嗬……”
我靠在床頭笑了兩聲,這般耀武揚威的滋味,說起來還真有那麽點兒……爽快!
“水……水……”
白朗之緊緊閉著眼,從微微幹裂的唇中囈語般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節,我趴在他嘴邊聽了好一陣,才聽清楚他在說什麽,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輕輕掰開他的嘴唇將茶水細細倒入,他咽得極慢,才一會水就從嘴角處溢了出來,我難得耐心地幫他擦趕緊嘴角,手背卻啪的一疼,被他甩手揮了開。
我抬眼,便見他睜開了眼睛,不甚清晰的眸子中浮起了一層厭惡,隨即一閃而逝,換上了幾縷惶恐。
“公主,微臣……”
我伸手按住他的嘴巴,撇了撇嘴角:“別說了。”
他方才那是下意識的舉止,可見他對鄙公主有多麽排斥,剛才那一揮手,恍惚間讓我想起了那個陣雨瓢潑的夏日,安柏辰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其實白朗之的傷口能不能愈合,我根本就不在乎,隻是那張臉,終究是我曾經一度迷戀的容顏。
然而現在細想起來,也無所謂了。
我不是不知道,安柏辰當初的決定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然而無論怎樣,他都在我的心口狠狠紮上了一刀,即便我能理解他,也不能原諒他,因為……
那種被拋棄的心情,永遠……都不能從我的心頭抹去。
起身離開白朗之的房間,還沒走出幾步,就見一人穿著緋紅色秀滿了富麗牡丹的睡袍——是的,就是睡袍!——匆匆走了過來,三月的天氣還隱隱有些寒氣,這人卻赤裸這雙足在地上行走,腳腕上纏著一條紅繩,上麵串著的鈴鐺隨著他的步履鐺鐺作響,而半敞開的胸襟處袒露著隱約可見的一點豔紅,隻一眼便可看盡乍泄春光。
我喉間一渴,心道——
這是哪裏跑出來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