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讓狼給叼走算了!(新內容)

老許從袖袋裏拿出一張銀票,說道:“沈老板,您人都被抓了,還不忘把這五百兩還給我,我……”

他不善言辭,隻能是將銀票塞到沈清手中:“現在您出來了,我這銀子還要放您這兒!”

沈清低頭望著手中的銀票。

這一幕似曾相識。

半年前在上海回江州的驛站,她因為絲綢賣不出去,沒有銀子還月息而愁眉不展,是老許主動借出了這五百兩銀子。

若不是當初那五百兩,她不會想到說服高家人投資,工廠也就辦不起來了。

這五百兩,令她翻身成了沈老板。

雖然工廠到最後也沒賺到多少銀子,但確實也因為工廠有了資金流,所以她盤得動高昂的月息。

老許之前那五百兩,從一開始就給她帶來了好運氣!

是否今日這五百兩,還會為她日後的事業帶來一如既往的好運氣?

沈清不知道,卻珍惜老許這份信任。

她小心翼翼將銀票收進荷包,抬頭對老許說道:“老許,你放心吧,我答應在你兒子成婚前,連本帶利給你一千兩,我一定會辦到!請你相信我!”

她一定要東山再起!

不說別的,就衝老許這份信任和支持!

老許憨笑:“好嘞!謝謝沈老板!”

沈清揮別老許,走進高家大門。

遠遠就見春菊慌慌張張跑過來,拉著她就要往外跑。

“少奶奶,高家其他族人都來了!說您今日在公堂上拉整個高家下水,要將整個高家滅門,正跟老夫人鬧著要將您趕出去呢!”

聞言,沈清壓在心底的情緒猛然一起,眼神變得又凶又狠,甩開春菊,快步朝裏頭走去。

高家幾房親戚都坐在外廳裏,七嘴八舌地威脅高劉氏,說得高劉氏抬不起頭來。

沈清抬起一隻腳踢開門,背著手走了進去。

“哐”的一聲,門被撞開,眾人看過來。

看清楚是她,立即有人上前來,要揪她的頭發廝打她,被她輕巧躲開。

她走到高劉氏身旁的主位上坐了下來,像男人那般翹起二郎腿,冷眼看著眾人:“你們大晚上的,有什麽事?”

高元奇的母親衝上來,指著她的鼻子尖聲罵道:“都是你!你這個毒婦!自己犯事兒被抓了就算了!連累我家元奇也一並被抓進去……”

沈清握住她的食指,往旁一扭,差點沒把她的食指給扭折了。

“你那個蠢兒子用二十萬兩,指使高元香偷我的章子,偽造書信汙蔑我通敵叛國!你們也不想想,我也是高家人,我通敵叛國被誅九族,你們能活下來?”

有人憤憤說道:“但縣老爺一開始就隻砍你一個人,並沒打算抓我們,是你在公堂上鬧著要大家跟你一起誅九族!”

沈清冷笑:“我不嚇唬高元香,她能把真相說出來?”話剛落,眼角餘光瞥見高元奇他媽又撲上來,抬起腳,一腳踢中她的肚子。

她卷起袖子,冷冷睨著前來興師問罪的眾人:“所以你們覺得我應該自己受死,犧牲我一個人,換來高元香高元奇和你們這些人的置身事外?”

高元奇他媽吼道:“你本來就沒子嗣,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你顧全大局,我們還能讓你進高家祖墳!你現在這麽惡毒,以後死了,就把你的屍體用草席子一卷,丟到外頭去!讓狼給叼走算了!”

“我呸!”沈清啐道,“誰稀罕進高家祖墳?你想進去,你最好是現在就把自己給埋進去!老傻逼!”

高元奇他媽被她氣得再說不出話來。

沈清本就一肚子氣沒地兒撒,今夜這些人撞到槍口上,正好了。

她睨著高元奇他媽:“我是沒子嗣,但我偏要好好活著!憑什麽我沒子嗣就要去死?你教出那種豬狗不如的兒子你才應該去死!”

她惡狠狠說完,起身回座,拿起手邊裝熱茶的蓋碗喝茶。

蓋碗放到桌上,她冷漠說道:“各位沒什麽事的話,都散了吧!我們家的事、我的事,各位都沒什麽資格說話,都走吧!”

眾人就去看高劉氏,用眼神慫恿她把這不識大局、還沒生下一兒半女的媳婦趕出去!

高劉氏紅著眼睛偷瞄一眼沈清,沒敢吱聲。

她還記得自己上次把沈清趕出去,日子過得還不如狗,怎敢再將沈清趕出去?

眾人見她不表態,沈清又一副誰來揍誰的暴躁樣,都訕訕離去。

反正這次被抓的是高家自己的女兒,還有三房的高元奇,跟其他人關係也不大。

高元奇他媽賴著不走,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沈清叫來兩個小廝,將她雙臂一架,扔到外頭去。

混亂才消停下來。

雖然出了一通氣,但沈清的心更累了。

她坐在高劉氏身邊,平靜說道:“你女兒和高元奇一起做了什麽勾當,我相信你也聽說了。她之所以為了二十萬兩銀子害我,全因你女婿在外頭吃喝嫖賭欠了一屁股債,她為了幫他還債。”

高劉氏低頭抹淚,不言不語。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這個女兒和女婿靠得住嗎?就如他們說的,我犧牲我一個人,保全了你的女兒和高元奇,你覺得你跟著你女兒女婿過日子,能過得好?”

沈清抬眼環視屋子:“怕是我一死,他們立刻將這宅子賣了,套了銀子出來還債。到時候你住哪兒?跟著你女兒去婆家住,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高劉氏哇一聲哭出來,抽抽噎噎道:“我都曉得,所以他們逼我把你趕出去,我沒有同意……”

沈清歎氣,站起身:“你曉得就好,早點休息吧。”

她回自己的屋子,吃過春菊端進來的晚膳,然後洗去一身的疲憊,上床休息。

心中有事,翻來覆去睡不著,天不亮就起了,簡單梳洗過,直奔知州衙門。

守門的差役見是她,也知道是來找齊大人的,沒盤問,立即放她進去。

院子裏,齊振恒白衣黑褲,長辮幾圈纏在脖子上,正對著屬下赤手空拳地練著武。

沈清吃了一驚。

她以為齊振恒隻是一介書生,不想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也難怪那一身的腱子肉。

齊振恒一個回旋踢,眼角餘光看見她,立即停下動作,示意屬下回避。

沈清上前去,對他抱了抱拳,說道:“齊大人,我想見高元奇,您可以通融通融嗎?”

齊振恒蹙眉,解著纏在脖上的辮子,嚴肅道:“高元奇是一級重犯,夫人單獨見他恐怕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