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守了兩天兩夜

沈清再次去檢查自己的身體,整個上身摸不到紗布以外的東西。

看樣子是脫得精光了。

她歎了歎氣,側過臉看春菊:“那我的衣裳都被剪壞了嗎?”

雖然傷口在敏感部位,但沒有衣服蔽體,沒有安全感,所以她要第一時間確認有完好的衣服可以穿。

春菊懂她,擦幹眼淚,立刻起身:“我正想回去幫您取點衣裳過來。”

“那你趕緊去。”

春菊關門離去,但很快又推開房門。

沈清沒去看她,眼睛盯著虛空:“忘拿什麽東西了嗎?”

春菊沒吭聲,倒是一串沉穩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

沈清聽得出這不是春菊的步子,立刻側過臉,看向來人。

是程稚文。

她鬆一口氣,小聲說道:“我還以為是誰突然進來了。”

“是我。”程稚文走到床邊,看一眼裝著紗布和藥水的托盤,“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順便幫你換藥。”

她於是就想到他剪過自己的衣裳,登時尷尬不已,被子下的身子蹦得緊緊的,推辭道:“不用了,等春菊過來吧。”

雖說親過抱過,但一想到赤著身子在他麵前,接受他的凝視,沈清就渾身不自在,寧可等春菊來了再換藥。

“是西醫為你做的手術,”程稚文輕聲說道,“傷口裏埋了一根導膿軟管,要按時換藥消炎,否則會引起感染。”

埋了異物在傷口裏,感染的結果,沈清也是知道的。

現在傷在**上,萬一真感染了,那不得一整側都切掉?這個時代也沒有能做這麽大手術的醫生啊……

思及此,沈清麻溜地道:“那就麻煩你了。”

程稚文將托盤放到手邊,俯身,掀開棉被一角。

沈清以為他要整個掀開,趕緊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外的,寒涼感沒有出現,身上依舊暖和,隻是肩胛骨接觸到冷空氣,有點涼。

沈清睜開眼縫,落眸看向身子。

程稚文隻是掀開了一個角,僅露出她一側的胸脯。

眼下,手裏拿著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紗布。

沈清又閉上了眼睛,滿臉通紅。

紗布一掀開,意味著她整側的**也會曝露在他的視線裏。

她咬緊了牙,渾身崩得緊緊的,抵抗著心中的羞恥感。

紗布終於被掀開,但同時,有一個軟軟的物體觸到了她的RT。

她再次睜開眼縫瞧了眼——程稚文用一塊小小的紗布,遮蓋住了傷口以下的組織。

呼……

她緊繃的情緒鬆了幾分,重新看向程稚文。

他濃眉緊蹙著,額上沁出了細汗,視線專注地望著她的傷口,單手拿著棉花球,生澀地在她的傷口上來回擦洗著。

都說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這一刻,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衝擊到沈清的內心。

她沒多想,脫口而出:“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幫我擦藥?”

明明可以丟給大夫和春菊的事,他為何要親自上手?

程稚文手中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了她。

倆人視線糾纏。

沈清從他眼中看到了矛盾的情緒。

她越發確定,程稚文對原身,定有其他情感,隻是這份情感是什麽,她現在還不得而知。

程稚文落眸,繼續幫她擦藥,視線專注地看著她的傷口上:“不救你,你死了,誰來告訴我真相?”

原來是這樣……沈清恍然大悟。

忽然有什麽扯到傷口,那痛感蔓延到整側的身體,沈清回過神,雙手因為忍痛而握成拳。

程稚文抬眸看她一眼,複又垂眸專注看著她的傷口:“抱歉,我消毒了一下導膿管。”

沈清慘白著臉說道:“沒事兒。”

想起自己暈死前聽到的聲音,又想起程稚文方才說是西醫幫她手術,她好奇問道:“我記得我昏迷前,好像是中醫過來的?”

“一開始是本地的大夫過來,都說隻能直接把瓷片拔了,然後藥粉撒進去。”

沈清倒吸一口涼氣,激動道:“那血能噴一臉吧?不用撒藥粉,我直接歸西。”

程稚文彎唇:“所以我讓老許跑了一趟上海,把西醫請過來為你進行手術。”

沈清感慨:“來回兩趟,真是辛苦老許了。”

原本正在傷口上滾動的棉球,忽然就不動了,沈清以為擦完了,便道:“好了嗎?那得幫我重新纏一下紗布。”

棉球繼續滾動,她才知道他剛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瞧見他又恢複了一臉的冷感,不由得關心地問:“怎麽了?”

他就睨來一眼,冷笑了下:“我和春菊守了你兩天兩夜,不辛苦,老許最辛苦。”

“啊?”沈清驚訝,“我睡了兩天兩夜?”

那不是兩天沒回高家了嗎?

老婆子估計又要懷疑她私會野男人,趕她出高家了……

正想著,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撞開來。

沈清聞聲側過臉去,就見一些人舉著棍子衝了進來。

她一驚,立刻就想到自己此刻**半邊身子,手急急忙忙去拉被子,床幔也在同時落了下來,將床內的一切遮得嚴嚴實實。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是程稚文。

沈清被藏在床幔後,宛如一方小小的天地,莫名安心,將被剪開的紗布重新蓋住傷口,然後拉著被子蓋住身體。

床幔外,有人大聲喊道——

“來人!把這對奸夫**婦給我抓出去!浸豬籠!”

沈清聽著覺得耳熟,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再然後,就聽到程稚文沉穩問道:“來者何人?”

“我是這賤婦的叔叔!高家三爺!”

沈清一驚,心道:高老三這會兒來這做什麽?

外頭鬧哄哄的,高老三帶頭大喊口號:“奸夫**婦!浸豬籠!奸夫**婦!浸豬籠!”

沈清頭皮發麻。

她現在衣衫不整,身上帶傷,和程稚文共處一室,被抓到確實說不清。

真將她抓去浸豬籠,她一副病體,是抵抗不過的。

就一瞬間的功夫,她已是渾身的冷汗,心髒劇烈地跳著,仿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外頭越發的吵鬧,聲音越逼越近,她甚至可以透過米色床幔,看到那些人舉著棍子,朝程稚文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