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年頭,真有人告禦狀!

不等趙旉同意。

孫有道已經派人將官妓帶走。

看樣子,好像往臨安府衙門方向去了。

隊伍很快到達太廟。

祭天,無非就是在禮部司儀官引導下,說出自己的心願。

說出自己對未來的展望而已。

好一陣子。

儀式結束。

所有人這才離開太廟,返回皇宮。

不同於以往那些改朝換代的新皇。

趙旉早就接管了朝政。

登基大典結束後,也沒什麽需要再進行的。

隻有趙鼎還留在大慶殿。

“趙卿,今天那個告禦狀的官妓,你是不是認識?”

“我怎麽看你當時的眼神,就像與那官妓認識多年一樣?”

啊?

嚇得趙鼎急忙辯解。

“陛下,老臣雖身體康健,此生卻從未找過官妓。”

“且臣也不認識她,隻是那官妓口中的蘇瀾,老臣好像記得。”

蘇瀾?

趙旉也納悶。

“陛下,老臣倒是認識一個叫蘇瀾的,隻是那人現在早已不在臨安。”

接過內侍倒茶,趙旉示意趙鼎落坐。

“陛下,在六年前,老臣被秦檜誣陷的前一年,臨安國庫,天字庫曾經被盜。”

“此一案讓官家震怒,牽扯多人。其中有一個叫蘇仲旬的,那人有一子,名為蘇瀾。”

在趙鼎解釋下。

趙旉這才慢慢了解事情起因。

據趙鼎說,蘇仲旬曾經也被金軍俘獲。

但這人十分聰明,途中逃走。

一路顛沛流離,曾經在明州與趙構會合。

而後才回到臨安。

趙鼎自己也是在某一段時間裏,與那人有過一麵之緣。

說到當初國庫被盜。

當時有人跟趙構舉報,說一個主管國庫的人非常可疑。

因為許久找不到任何線索。

趙構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沒想到皇城司的人,還真的就在那主事家中搜出許多金銀。

數目幾乎與國庫丟失的錢財相差無幾。

趙構大怒。

也沒有將嫌犯交給大理寺,直接就定了死罪。

後來聽說那人家裏有個獨女,在爹爹被斬後,不知道流落何處。

奇怪的是,在那個主事被斬後。

當初的蘇仲旬,也就是蘇瀾的老爹,竟然被秦檜舉薦,做了國庫主事。

說到這。

趙旉笑了笑,“趙卿,你說是不是蘇仲旬舉報的?”

“這個不清楚,不過想來秦檜舉薦蘇仲旬接替了國庫主事,兩人應該有些關係。”

趙旉點頭,肯定了趙鼎說法。

像是國庫被盜這種大事。

幾乎都會有所記錄。

反正閑著也沒什麽事。

趙旉立即讓趙鼎去派人調查。

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初國庫被盜的記載。

日落黃昏。

趙鼎帶著兩頁紙找到趙旉。

“陛下,這是臣命人抄錄下來的國庫被盜一案記載。”

接過卷宗。

抄寫的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疼。

最終,趙旉找出幾個關鍵點。

被斬的主事叫顧波。

但這人沒有任何供詞。

有一個女兒,在顧波被斬後就不知所蹤。

舉報者蘇仲旬接替職務。

“還真讓我猜對了,果然是蘇仲旬舉報的。”

“陛下,老臣也看過了,這裏麵很可疑。”

“蘇仲旬舉報了顧波監守自盜,而後秦檜又舉薦蘇仲旬接替了顧波的官職。”

“嗯,這裏麵有蹊蹺。”

忽然,趙旉想到那個小太監。

“趙卿,這件事你就先別管了,如今嶽飛正在率軍與金人開戰。”

“你多派人往襄陽那邊打探,還有糧草的事交給你了。”

送走趙鼎。

趙旉立即讓內侍去吏部。

讓吏部去調閱蘇仲旬的檔案。

看看蘇仲旬目前在哪裏任職。

當初他舉報顧波監守自盜,秦檜馬上就舉薦他接管裏國庫天字庫。

那可是儲備最多的一座國庫。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傍晚。

內侍匆匆跑到東宮。

“陛下,剛剛調查過了。蘇仲旬到任第二年,便被調任戶部郎中。”

“紹興九年,經秦檜舉薦,調任江南東路都轉運使至今。”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

趙旉吃驚不小。

先是管理國庫,又去了戶部,再去漕運衙門。

裏裏外外,都是跟錢有關。

看來秦檜真是殺對了。

不隻是想插手軍隊。

還想插手財政。

難道那個官妓口中的蘇瀾,真的就是蘇仲旬的兒子蘇瀾?

轉過天。

皇城司的人,開始在臨安城各大青樓、酒樓秘密尋找蘇瀾的蹤跡。

同一時間。

趙旉親臨臨安府府衙。

麵對被官差帶上大堂的官妓。

趙旉神色複雜,“你應該姓顧吧?”

官妓驚愕的抬起眼眸。

可馬上意識到對麵的是官家,嚇得她急忙又把頭低下。

“奴家確姓顧,名洛書!”

顧洛書。

趙旉心思一動。

一個女人有屬於自己的名字,看來家境不錯。

而且言行舉止,也像個大家閨秀。

“顧洛書,你告禦狀,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蘇瀾乃是當初檢舉你父親的凶手之子,你又沒見過他,時隔多年,你怎麽會認得?”

顧洛書美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沒想到當今官家竟然能識破自己的想法。

“陛下,洛書爹爹是被冤枉的,他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這麽多年,洛書流落街頭,最後成了官妓,沒有一日不想為爹爹報仇。”

冤枉?

“你憑什麽說你爹是冤枉的?就憑你的一麵之詞嗎?”

“你難道不清楚,那是太上皇親自定案?難道你想讓朕大逆不道嗎?”

“陛下!”

顧洛書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急忙拚了命的磕頭。

哭訴道:“陛下,爹爹雖是管理國庫,可時時有戶部的人查驗。”

“他一人之力,如何偷走幾千兩銀子?”

“如果真是爹爹偷的國庫,怎麽會那麽輕鬆被皇城司的人搜捕?”

趙旉想笑。

自己就是逗逗她,沒想到還當真了。

“好了。”

“你應該沒見過蘇仲旬,更沒見過蘇瀾。為何時隔多年,你會認出蘇瀾是你要找的人?”

“陛下,是蘇瀾自己喝多了酒說的。”

“當時有人與他發生口舌,他威脅那人說爹爹叫蘇仲旬!認識大人物!”

“奴家聽到後,便故意套話,得知他們一家原來在臨安任職,後來被調走。”

“奴家雖沒親眼見過凶手,卻聽爹爹說過,誣陷他的人叫蘇仲旬!”

好吧。

喝酒誤事古今皆有啊。

“你今後有何打算?若不想為妓,朕稍後讓錢知府給你轉籍。”

“轉籍?”

“真的嗎?陛下?真的可以轉籍嗎?”

顧洛書眸光閃動。

一股抑製不住的驚喜毫不掩飾。

“可以,若你有些本錢,可以在臨安做些小生意。”

“若無安身之處,朕可以給你尋個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