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的錢,好像不夠買你的命啊!

不多時。

管家從外麵進入大廳。

“東家,已經打過招呼了,明日他們就無法再買到堿了。”

“好!”

穆員外這時起身,背著手在大廳裏轉了一圈。

“那小兒若再來,配方的價格要再降低一半,連紅利也沒了。”

“穆某要讓他知道,在臨安違抗我們鴻蒙商會,違抗我們穆家,就要受到懲罰!”

幾句話。

引得周圍人一陣附和。

隻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留下笑容。

一炷香以後。

院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

十幾名官差一窩蜂似的湧進大廳。

“你、你們幹什麽?”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誰讓你們進來的!”

領頭官差打量了幾眼。

“穆員外,在下奉知府命前來捉你回去問話!”

捉?

穆員外眼眉一挑,指著領頭官差道:“陳六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哼~

“穆員外,別以為你與前任知府相識,就以為這臨安是你的地方。”

“馬上跟我們走,千萬別讓我說第二遍!”

“呸!”

“你敢,陳六子,你以為薛廣儒被殺了,你就能與穆某這麽說……”

話音未落。

陳六子雙手一揮。

兩名官差不容分說,直接用繩子捆住雙手。

連帶著屋裏其他商戶,也都被困了個結結實實。

“住手!”

關鍵時刻。

穆員外獨女帶著幾名護院攔在門口。

“陳六,你要幹什麽?”

“你敢跑到穆府抓人,你長幾個腦袋?”

陳六子瞥了一眼。

“穆夕婷,你們穆家做了什麽事,難道還要我說明白嗎?”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有什麽話你還是去臨安府衙去說吧!”

眼睜睜看著爹爹跟一眾商戶被帶走。

穆夕婷緊攥拳頭。

眼角一抹冷厲一閃而逝……

知府大堂。

錢端禮靠在椅背上翻著書。

時不時的品著香茶。

任憑十幾人跪在堂下,仿佛沒看到一樣。

眨眼過去一炷香時間。

錢端禮始終一言不發。

甚至穆遠山等人主動溝通,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又是一炷香時間。

跪的穆遠山身體顫抖,直接癱倒。

錢端禮也隻是冷冷用眼角掃了一眼,照例默不作聲。

:報知府,樞密使到!

樞密使?

這次錢端禮無法沉默。

直接起身向外張望著。

穆夕婷緊緊跟在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身後,快速進入大堂。

“爹爹!”

看到老爹如此狼狽,穆夕婷狠狠瞪了錢端禮,想要攙扶。

“穆遠山,你起來一個試試?”

一聲厲吼。

嚇得穆夕婷急忙停止手上動作。

淚眼婆娑的望向靠山。

靠山給了穆夕婷一個安慰的眼神。

隨即繞過錢端禮,堂而皇之的坐在了知府的位置上。

“錢端禮,你好大的官威啊?你要幹什麽?”

“你以為你一個臨安知府,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哼哼~

樞密使。

這人錢端禮早就見過。

大名劉半城。

人稱劉閻王。

為人陰狠、毒辣。

靠著祖輩蒙蔭,一步步爬上樞密使的位置。

後來秦檜一黨被滅,許多職位出現空缺。

樞密院才一直沒洗牌。

“劉樞密使,下官也是秉公辦事,您這話未免嚴重了!”

劉半城冷哼一聲,指著穆遠山,“給本官一個薄麵,人放了吧!”

見錢端禮始終沒回話。

劉半城啪的拍著桌子,“錢端禮,你是不給半城這個麵子?”

對方越是囂張。

錢端禮心裏狂喜。

現在你越狂妄,日後你死的就越慘。

爭執不下之際。

大堂外呼啦啦跑進二十多皇城司的官差。

二十幾人衝進大堂後立馬分成兩隊,留出中間一條通道。

一切準備就緒。

孫有道才背著手,臉色陰沉的進入大堂。

看了看劉半城。

又看了看錢端禮。

“錢知府,這就是穆遠山對吧?”

別看有樞密使在。

孫有道絲毫不給麵子。

他皇城司,隻聽命於大宋官家。

就像當初趙旉帶兵逼宮。

孫有道也是絲毫不給這個當朝太子半點麵子。

“確是穆遠山!”

得到準確回複。

孫有道掃了眼劉半城,直接讓人將穆遠山一眾人抓出府衙。

“站住!”

劉半城幾大步攔住去路。

“孫有道,你皇城司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竟然公然跑道臨安府大堂上抓人,你欲意何為?”

聞言。

已經出了大堂的孫有道驟然停住。

背著手,緩緩來到劉半城麵前。

“劉樞密使,那你跑到這做什麽?”

“莫不是你與這奸商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讓你出現在這的?”

你……

被人揭穿老底。

劉半城麵色尷尬至極。

隻能無奈回懟,“老夫來此作甚,需要跟你一個皇城使說明麽?”

刷~

孫有道怒火攻心。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平生最痛恨別人詆毀皇城司。

“那我皇城司抓人,需要與你說明麽?”

“劉半城,皇城司不是你樞密院。把你那套官威收起來,我孫有道不吃你這套!”

說完。

直接嗬斥手下道:“把人都帶走,如遇反抗、阻攔者,就地格殺!”

搞得劉半城在後麵惡狠狠的直跺腳。

一時間又沒有辦法。

他品級是高。

可皇城司隻屬於官家。

自己根本管不著人家。

隻能在後麵無能狂怒,又無可奈何。

皇城司治所衙門。

到了這裏。

穆遠山早沒了在自家那種狂妄。

這是什麽所在,他心裏清楚的很。

在這裏死一個人,根本翻不起半點浪花。

換句話說。

用錢都沒用,買不來命。

可當他抬起頭,準備求饒時,瞬間啞然呆住。

趙旉正端著茶杯,笑嗬嗬的盯著他。

“穆員外,一向可好啊?”

“我都跟你說過了,你招惹我的時候,難道都不調查調查我的身份麽?”

“你看看,現在跑到皇城司受這等罪,何必呢!”

穆遠山嘴角抽了抽。

一股恐懼感迅速攀升。

他終於恍然大悟。

難怪自己先被抓到知府大堂。

原來都是這小子在搞鬼。

更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對方竟然能調動皇城司的人。

連皇城司老大,都親自出馬。

甚至不惜與樞密使翻臉。

這得是何等的能量?

這人到底是誰?

到底是什麽身份?

不隻是穆遠山。

跟著他一起被抓的那些商會成員。

一個個也都成了鬥敗了的公雞,低著頭不敢直視。

“小郎君,先前都是穆某失禮。”

“那個肥皂我們不要了,從今以後,絕不踏足肥皂生意。”

“可否開恩,把我們放了?隻要您放了我們,我穆某願意出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

趙旉半開玩笑似的蹲在穆遠山麵前,“你的錢好像買不來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