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們是真想死啊
“回陛下,並無證據。隻要陛下懲治包萬通,下官可以尋到幾戶鹽戶為證。”
趙旉默默在心裏盤算了一下。
要麽不做。
要做,就要連根鏟除。
縣丞跟包萬通肯定是狼狽為奸。
這兩人必須同時抓獲。
“安知縣,明日一早,你找個借口將包萬通請到縣衙。記住,讓縣丞也一並到場。”
“包萬通前日剛好在鳳武縣沒走,陛下放心,臣必然不辱聖命!”
轉過天。
包萬通與縣丞,就接到了安如海的通知。
按理說,安如海並沒有任何管理鹽官的權利。
平時與包萬通也是水火不容。
今天突然派人來請,包萬通還以為是這知縣開竅了,想與自己修複關係。
結果剛到大堂。
就看到縣丞在那裏跪著。
而原本安如海的椅子,此刻正坐著一個年輕人。
“安、安知縣,這是何意?”
說著,他又指了指趙旉,“這是何人,因何敢坐知縣之位?”
“哼哼!”
趙旉冷笑著。
“包萬通,以我大宋律法,你身為鹽官,必然受大臣舉薦。”
“說說看,是朝中哪位位高權重的人舉薦你的啊?”
“瑪德!”
包萬通平時就尖酸刻薄,凶如瘋狗。
仗著在朝中有人,囂張慣了。
今天被人點破要害,頓時來了脾氣,“你是何人,膽敢詢問朝廷隱秘?”
“隱秘?”
趙旉啪的一拍桌子。
站在躺下的侍衛接到暗號,立馬蜂擁而上,直接三拳兩腳把包萬通打了個七葷八素。
“你、你敢毆打朝廷鹽官!”
“我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哈哈!”
趙旉仿佛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包萬通,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死定了。”
“你確實死定了,不隻是你,你全家這次都死定了!”
說著,趙旉將提前寫好的書信交給安如海。
“安知縣,馬上將這兩人裝入囚車送往揚州府,你隨朕一並過去。”
朕?
包萬通在下麵聽的清清楚楚。
他可不認為有誰敢自稱朕。
下一刻。
包萬通眼裏滿是恐懼。
難怪那個縣丞在邊上跪著跟死狗一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一瞬間,整個人癱軟在地。
眼神渙散。
無邊的恐懼完全占據心頭。
這次算是完了。
連帶著全家老小都要被處斬了。
不多時,一名差役帶著十幾名鹽戶進入大堂。
眾人看著被抓起來的縣丞與包萬通,也全都傻了。
甚至有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個勁的掐著大腿肉。
“各位鹽戶,包萬通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
“從今以後,你們正常開工。至於以後的鹽價,朝廷會重新製定。”
“對於收購價格,朝廷也會做出調整,絕對不讓大家白忙。”
人群中。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眼神中突然透出一抹光亮。
指著椅子上的趙旉驚訝道:“你、你不是那個到我家要水喝的小郎君嗎?”
不等趙旉回答。
安如海啪的一拍桌子,嗬斥道:“放肆,官家是你指的嗎?”
官家?
一群人相互對視了一番。
再看大堂。
知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伺候著。
最主要的是,連一向無法無天的包萬通被抓了。
一般人能有這個權利?
“大家安靜!”
趙旉示意眾人都站好。
“各位,近些年戰亂紛飛,金人猖獗,朝廷也是一時無暇他顧,致使汙吏危害四方。”
“不過你們放心,朝廷馬上就會重新製定收購價格。對於鹽官製度,朝廷也會重新商議。”
就算不說這些。
其他人麵對官家,也不敢說什麽。
更何況官家親口保證。
大堂上瞬間跪倒一片。
送走了眾多鹽戶。
外麵院子裏。
兩輛囚車已經套上馬匹。
安如海一臉憤怒的走到縣丞麵前。
麵對安如海。
縣丞小眼珠上下轉動,陰狠的盯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安如海,這一切都是你背後搞鬼吧?”
“哈哈!”
安如海滿心歡喜,不失嘲弄的拍打著囚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身為大宋臣民,卻充當包萬通走狗,其罪當誅!”
正說著。
趙旉也已經準備好。
一行二十幾人,押送著囚車再度返回揚州府。
一路上。
安如海仿佛整個人都年輕了十幾歲。
不停叨念著大宋的天晴了。
揚州府的天晴了。
入夜。
車輛終於進入天長縣範圍。
由於並不想太多暴露身份。
安如海出麵,以鳳武縣名義將囚車停進縣衙。
轉過天。
趙旉示意眾人先走。
沒了拖累。
趙旉在街上專門找了幾家米鋪打探。
短短幾天時間。
糧價果然就降下來了。
每石售價在八百三十文左右。
就算有一些質量好的精米,上下浮動也不超過二十文。
“看來消息傳播的挺快。”
“這幫蛀蟲就是不打不聽話!”
快馬追上囚車。
晃晃悠悠,距離揚州府治所越來越近。
進入揚州府治。
趙旉直接讓安如海帶著自己的書信,押送囚車先去府衙。
自己則是去了米鋪。
果然城內幾個大小米鋪前,都聚滿了人。
經過仔細詢問。
揚州府治所在地,糧價已經恢複到每石八百五十文左右。
每升米也隻要九文。
比之前要降低了一倍。
就是不知道臨安那邊是什麽價錢。
想來再有個一兩天,那裏的價格應該也會下降。
等自己回宮以後,派人到各地調查一下實際情況,最後做出一個匯總。
爭取將全國的糧價,盡量維持在一個不損害各方利益的價錢。
夜漸漸深了。
舟車勞頓,每個人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清早。
趙旉剛打開屋門,就看到吳定州帶著幾名官員等在外麵。
“陛下,早膳已經備好!”
席間,趙旉邊吃便打量吳定州。
這家夥一大早就開始獻殷勤。
吃飯時候也是大氣都不敢喘,明顯是做賊心虛。
“吳知府,我記淮南東路茶鹽司距你這官署不遠吧?”
“不遠。”
“不遠。”
吳定州額頭已經滲出細汗。
昨晚囚車進入府衙,嫌犯被抓進大牢,吳定州就預感到事情不妙。
趙旉再掃一眼,還是沒有點破。
“吳知府,雖說地方鹽事與你揚州府無關,但畢竟皆在淮南東路。”
“我雖不想深究,但有些事也不想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