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娘家，給個麵子
有些話在某種語境中總能發揮不一樣的效果。
不出意外，陸深的話就讓兩人誤會了。
秦是非的眼神複雜，楊美蘭是在偷笑。
秦寧寧倒也不解釋，“我沒有累到陪你們說話都不行。”
一行人來到客廳，秦是非點頭哈腰讓陸深坐主座，自己則坐在邊上。
畫麵看起來猶如世界名畫，《國王與狗》。
楊美蘭：“你去切一盤水果。”
“我？”
楊美蘭連連點頭，好像有什麽話要跟她說。
“你跟你丈夫感情還不錯吧。”
她眼神曖昧，語句也有所指。
秦寧寧說：“倒也過得去。”
“怎麽能隻過得去呢？”楊美蘭歎息，指著秦寧寧的肚子說：“你要這裏爭氣才行啊。”
“我事業還在上升期。”
“嗬～”楊美蘭笑了，“快別說你那個什麽事業了，你工作不都是你老公安排的啊，要不是你老公有用，就你這學曆你還不知道在哪裏打工呢。你也不知道生個孩子報答人家。”
“你說的也有道理。”秦寧寧點頭，又在楊美蘭得意的神色中說，“但我現在的一切履曆都是秦雨柔的，還希望媽媽不要經常提起這些呢。”
她笑得多燦爛，楊美蘭臉色就有多難看。
說到這，楊美蘭憂心起來。
“那你可更要抓緊了，萬一你妹妹回來，你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有個孩子起碼不會被拋棄。”
“可你就算有了我，也一樣被拋棄。”
秦寧寧微微側頭，那汪水眸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楊美蘭高抬手，差點扇下去，最後停留在半空中。
“媽媽，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秦寧寧繼續在楊美蘭的心口劃刀。
對了對了，她雖然說是秦是非的繼女，可身上還流著他的血。
早年的秦是非是個不學無術的浪**子，來楊美蘭村裏度假的時候跟楊美蘭好上了，還在當地辦了婚禮。他說會馬上回來，可直到她出生，都不見秦是非回來。
楊美蘭是個性格軟的，被拋棄之後，還一直苦等。在秦是非妻子死後那年，她的等待有了結果。秦是非當年在山溝裏的事情被人爆出，秦氏股份暴跌，於是秦家將她們娘倆接回來。還留下個秦家不在乎門戶的美名。
楊美蘭的手終究還是軟下來，她說：“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你爸當時沒有實權。你丈夫現在就有錢有權，他們豪門是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的。而且，你爸不是把我們接回來了嗎？你現在有的一切，還因為你爸呢。寧寧，人要懂得感恩。”
“嗤～”秦寧寧好久沒聽到這樣的笑話了。
楊美蘭張嘴還想念叨什麽，就聽秦寧寧說：“你說的我都明白的，說到底就是把老公捏在手裏，我會的，畢竟我也不想被掃地出門嘛。”
她笑時眉眼彎彎，說完端著果盤離開了。
楊美蘭呆愣，她是真的懂了嗎？
還沒走到客廳，大老遠的就能聽見秦是非吹牛的聲音。
他說得自己是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後又摻雜一些他的生意，話裏話外，想請陸深幫忙呢。
“你們在談什麽？”
秦寧寧走到陸深身邊，戳了小塊蘋果遞到他唇邊，以細小的聲音說：“陸總，畢竟是娘家，給點麵子。”
陸深挑眉，咬下那口蘋果。
“他說你小時候很調皮，爬樹逗貓，你媽媽看不下去帶你去學舞蹈，沒想到你就愛上了。”
秦寧寧拿著叉子的手一頓，莞爾，“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記了。”
秦寧寧算不上多死板的人，但跟活潑是不搭邊的。她可是信奉生命在於靜止的人。不過她的小時候，倒可以用沉默寡言來形容。
“我倒是很想見見你這一麵。”陸深說。
秦寧寧不知怎的，感覺胸口處發悶，好像有塊氣堵住了。
她說：“可惜，那隻存在於小時候。”
“你怎麽說話的？”秦是非明顯感覺到了秦寧寧的小脾氣。
“她是你的女兒，更是我的妻子。”
陸深音量不高，震懾人的效果卻一點不差。
秦是非當即明白。從進門起，楊美蘭說秦寧寧開始，他們對秦寧寧任何不好的態度都會讓陸深不開心。
“是是是，我忘了，這有女兒的人老是忘記女兒已經嫁出去了。”秦是非一拍大腿，“正好，到飯點了。”
晚餐端上桌時，外麵淅淅瀝瀝下起雨。
秦是非有意將話題往他生意的方麵引，卻又被陸深引導到了他女兒的小時候。酒過三巡，陸深還清醒，秦是非已經趴下了。
秦是非說：“她見過的所有老師都說，她是個舞蹈家的好苗子，後來還真的成功了。”
陸深又看著秦寧寧，“你還是舞蹈家？”
如果可以，秦寧寧一定抄酒瓶砸秦是非這個酒蒙子。
秦寧寧隻能露出職業笑，“他喝多了，你總不會還想看我跳舞的樣子吧？”
“可以嗎？”
“以後再說。”
……
一頓飯吃了秦寧寧個消化不良。
她原以為吃完飯後就能解脫，又聽外麵保安說：“雨下得太大，把我們門口的路給淹了，現在出行恐怕有危險。”
也沒見門口的路多不平，秦寧寧真想問問得是多大的雨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你父母想你留宿，你要拒絕他們的好意嗎？”
秦寧寧也知道秦是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在聽到陸深的話時有點發懵，為什麽他看起來還挺開心？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沒有記錯的話，楊美蘭這話已經說了第二遍了。
秦寧寧如今是騎虎難下。
她看著一個方向，那裏是傭人房，她也曾在那邊住過。
現在借秦是非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給她安排那個房間。
“怎麽嫁出去就忘了，你的房間在那裏。”楊美蘭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麵向樓梯口。她說：“所有的東西跟你出嫁前一模一樣。”
她其實並沒有在這裏住多久，因此對這兒印象不深，二樓更是她從來沒有進入過的空間。
秦雨柔的房間很大，粉粉嫩嫩的裝扮，有可推拉的落地窗，還有一個巨大的陽台。
“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