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書閣遇凶

“那珊瑚簪真好看,皇兄快陪我買,快點。”嘉玉強拽三皇子,兩人走向他處。

原地隻剩薛喬與裴澤。

“是,給宋國公的二公子挑個生辰禮。”薛喬回了裴澤的話。

傳聞這個二公子脾氣暴躁,不是好相處的,但請柬已收。

“那你找對人了,我知道他喜歡什麽,相比玉石,他更喜歡藏書字畫。”

“那我豈不是來錯地方了。”薛喬遲疑的放下手中玉器。

“無礙,我知道一個藏書字畫的好地方。”

再次聽到這話,薛喬猶豫片刻又選擇相信,餘光卻意外瞧見了嘉玉的小動作,她的目光哪在珊瑚簪上,分明是粘在自己這邊,笨拙又好笑。

薛喬靠近裴澤,不知嘉玉怎麽暗自激動,低頭啞笑的她卻沒發現麵前人的緊張。

裴澤忍不住垂下眼簾,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子,隨著她的靠近,他呼吸微滯,心跳控製不住的加快。

“你知道嗎,嘉玉公主的掩飾真的很失敗。”這話瞬間戳破裴澤縹緲亂飛的幻想,他下意識代入自己,心中驀的一緊,“什麽掩飾?”

“看看她的模樣就明白了,另外麻煩裴公子帶路。”說完,薛喬率先向門口踏去。

裴澤聽話的轉過頭,見嘉玉正目光灼灼的看往這個方向。

日薄西山,金粉漫天揚。

“天色已晚,我們明日再去藏經閣?見薛喬翻身上馬,裴澤牽住馬繩建議道。

薛喬輕輕搖頭,“宴會明日晌午就開始了,我們還是早去早回。”

“也好。”裴澤頷首,確保韁繩塞入薛喬掌心後,掀袍躍馬穩穩坐在馬背,並驅走在薛喬左側。

“你打過仗?”薛喬若有所思。

裴澤瞳孔微動,眸光溫和,“這都被你發現了,薛小姐好眼力。”

這次薛喬沒再說話,她心不在焉的抓著韁繩,裴澤上馬的身影似乎和腦海一人重合。

兩人來到藏經閣,閣前無人坐守,閣內四周擺有青檀架擺有一些藏物。

裴澤熟悉的取下牆邊油燈,在角落摸出火折子。

“觀真師傅今日有事,我們直接進去。”

閣內正中數排書架拔地而起,在微弱燈光下,看不到盡頭。

“這兒真大。”

“放心,這裏我熟悉,也還記得那卷藏畫所放之處,我們直接過去。”

暈黃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火苗跳躍中漸趨漸近。

外麵天色已暗,閣內窗戶也少,沒有多餘光亮可以穿進,薛喬隻能瞧清裴澤棱角分明的側臉,生怕撞倒書架,她也緊緊跟在裴澤身側。

穿梭於書架的她在燈光下草草瞥見一本書,暗自好笑,“這藏書閣真是無所不有,設陣修行都有門路。”

“《修行之忌:禁術》”裴澤舉起油燈,念出書名,暗影下的他卻神色不明,像是褪去溫潤這層偽裝,“那薛小姐是不相信鬼神異族的存在?”

這世上最沒資格懷疑的就是她,她的重生就是最真實的證據。

一盞燈光下,薛喬仰首瞧不清裴澤神色,隻見他認真的撫去書封塵灰,說不清心緒,“那你相信嗎?”

“無關信與不信,隻是人做不成的事,祂可以做到,說不定哪日這就成了他人活下去的執念。”

“滋啦”燈芯炸開,沉默瞬間打破。

“我們抓點緊,燈芯不多了。”恍如隔世般,清醒後的薛喬催促道。

角落的蛛網罩住塵土,微弱的燭光照亮暗路。

“薛小姐,就是這個。”裴澤停在一暗褐書架前,手指撥開縫隙,身旁的薛喬伸手取出,兩人合力拿出藏畫。

“太好了,我們回去吧。”薛喬懷抱藏畫,剛踏出的腳步就被裴澤攔下。

手提油燈瞬間被吹滅。

“等等,有人。”裴澤拉著薛喬來到周邊的檀架,低聲細語,“我去查看,你保護好自己。”

未曾開口,薛喬就聽見對方離去的腳步聲。

不一會,遠處寺廟沉悶的古鍾聲響,模糊了打鬥聲。

薛喬深呼吸,憑借記憶取來檀架上的牛筋,取出隨身攜帶的利刃,兩者相結。

鍾聲停,寒光閃動,一柄利劍倏忽刺來,直衝薛喬胸口,人影突現,她迅速拋出掌心匕首,直衝對方要害,在牛筋極致拉扯下,錚的一聲,兩刃相撞,在書閣內不絕回響。

黑暗中,薛喬看不清一切,她咬緊牙關,奮力踹去窗戶。

“啪”,窗戶破,月光進。

終於能看清,地上黑影又近,薛喬急避右側,手抬左胳以保性命,緊要關頭下,她見裴澤趕來。

“砰”,裴澤拋出手中劍,劍鑽皮肉,人定於牆而不動,淅淅瀝瀝的鮮血自劍鋒流下。

“有沒有受傷!”淩厲的寒風襲來,裴澤定定站在薛喬眼前。

薛喬彎腰撿起地上的藏畫,“沒事,幸好你及時趕來。”

話音剛落,她就在落簾處見到藏弓。

不好!

可抬眸間,頸部遭受重擊,天搖地轉間,眼前的裴澤也消失不見。

……

“大人,屬下失職未拿到藏畫。”

“發生何事?”高座上王尚厲聲斥問,“難道王敏騙我,那藏書閣並沒藏畫。”

話出,藏在屏風後的王敏坐不住,跪到高堂下,“爹,女兒冤枉,世子不會騙女兒的,那藏經閣確有藏畫。”

她繃緊身子,對這個素未謀麵的父親又敬又怕。

白日楊淮入府得知王府收到宋國公的請柬,有意改善她在府待遇,特意透露宋國公之子喜歡藏畫一事。

誰料想,僅一幅畫,這人都取不回來。

千思萬緒間,王敏算盡對策,隻聽侍衛回複,“回大人,藏經閣是有字畫,隻是有人撞了道,屬下被人發現。”

王尚眯起眼睛,“王敏,爹誤會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王敏低腰垂眼離去。

“那你們解決撞見的人了?”王尚平靜開口。

“屬下們…打不過來者,亦,未看清麵容,隻見一人以牛筋與刀刃作為兵器。”侍衛身體僵硬。落簾後的他自知打不過,收回藏弓,回複稟明消息。

“牛筋…”王尚老練的摩挲食指,拉長語調,“用牛筋作兵器的可不多。”

“大人饒命,屬下定肝腦塗地找出今夜兩人。”

見侍衛這般求生,王尚冷笑,“那就下去領罰吧,另外準備一副好藏畫給王敏帶到宋國公。”

“是。”

見侍衛匍匐離去,王尚撫胡忌憚,隻盼藏畫的暗名不要被人看出。

天亮破曉,次日來臨,很快臨近晌午。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薛喬從夢中驚醒,睜眼見知藍著急守在床側,“知藍?”

“奴婢在,小姐你終於醒了,夫人見你不醒,打算帶著知晴前往宋國公府。”知藍利索的撩起床簾,扶薛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