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了就死了

街道比平日肅靜許多。

王夫人晦氣的捂住口鼻,下雨天這黏濕的泥土味就是惡心。

陰暗暮色下,王氏的牌匾蒼白似紙,搖搖欲墜。

“來人,準備燒水,濕漉漉的真是難受!”

王夫人在門前使喚人,可沒人回應,走到前堂,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麵前。

“啊啊啊啊!”淒厲聲響徹一條街,王夫人嚇破了膽,管家吊死在了前堂,他身成死肉,麵目猙獰,長舌而下,在風中緩緩飄**。

雨聲模糊了尖叫更模糊了腳步聲。

府外,薛喬身披長發,手拽利刃,一步步緩緩向王府走去。

“圍起來。”裴澤揮手下令,數名黑衣人立馬團住王府。

“今晚絕不會有人可以衝進王府。”裴澤站在薛喬身側,神色不明。

……

“來人!”王夫人喊了幾次,沒見人出來。

窗外雨勢更大,她有些不安,關上門時,門縫間突然閃現一張血臉。

“鬼啊!”王夫人嚇得連連後退,踉蹌的跌倒在地。

門開了,王夫人看清人臉,臉上血色全無,“薛喬?怎麽會是你!”

她不是被皇後娘娘的人製服了嗎,怎麽在這裏!

這到底是人是鬼!!

薛喬持劍而來,衝進一室涼氣。

她嘴角含笑,可周邊散發的淩厲嗜血氣勢令人膽寒,“王夫人看到我很驚訝?”

王夫人牙齒打顫,“你來幹什麽?你這是擅闖官宅,你不怕嗎!”

薛喬驀的抬眸,神色冰冷,“怕?我要是怕就不會來殺你了。”

王夫人嚇得瞬間絆倒在地。

薛喬微微歪頭笑了笑,可這笑意並不和善,她看著對方站都站不穩,隻能像條狗般爬到門前,狼狽跌到外院。

這時候的王夫人也顧不上地上的水汽難不難受了,她還試圖嚇退薛喬,“薛喬你是瘋了嗎!我可是朝廷正三品官員夫人,母族更是顯赫皇商,你敢……”

漫天大雨澆透了王夫人,屋內薛喬鎮坐主位,隔著雨簾一直盯著她。

終於,王夫人知道薛喬不是說笑的,她驚惶轉身向府外跑去。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最前麵的裴澤身披玄甲,昂首闊步,攔住了王夫人的去向。

“裴澤,你是瘋了嗎,你在幹什麽!”王夫人故意向他身上碰去,逼迫裴澤讓路。

可薛喬已走到她的身後,一聲低笑後,利劍就架到王夫人的脖子。

王夫人怕得丟了魂,急忙扶好劍刃,“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薛喬嗤笑,“當日你在薛府逼門之時,怎麽也不會想到如今處境吧。”

王夫人突然一喜,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忙開口,“不,不是啊,那日不是我想的,我也是受人指使的啊,就是王敏那個賤丫頭,你要尋仇你去找她啊!”

“轟隆隆”驚天響雷炸響暗色,淹沒了王夫人的托詞。

驚雷下,薛喬毫不猶豫抹掉了人,劍上鮮血流個不停,她手持劍柄,冷聲開口,“近日郊外歹人作亂,王氏管家吃裏扒外勾結歹人謀害主母,隨後畏罪自殺。”

裴澤揮手,兩名黑衣人扛著屍體,摔在了前堂門口。

王府自此陷入沉寂,直到王府父女回府,熟悉的尖叫聲充斥著熟悉的驚惶聲,“夫人!(母親!)”

僅一夜,王氏牌匾就掛上白紙。

“荒唐,怎麽會是這個結果!”王尚書來到衙門,勢必要縣令給個交代。

“尚書大人好大的威風,對結果這般不滿,不妨直說,你看上哪個人當凶手了。”裴澤麵無表情,目光淡淡看向坐在高位的王尚書。

砍下王氏人頭後,薛喬就沒強撐身子,很快暈厥,肩上的劍傷淋了雨更是令她陷入高燒,如今裴澤的心情非常不好。

“世子是什麽意思?”王尚書暴躁如雷,王氏死了他要怎麽和黃氏交代,他日後又怎麽討要銀兩!

他的財路直接斷了!

瞧見裴澤,縣令的腰杆直了,他哭著開口,“尚書大人莫要為難本官,本官昨日被你調走,今個大清早才回來,覺還沒睡就被手下拉著調查尊夫人死因啊!”

說完他攤開手,“如今真相已明,大人不要折騰為難在下,下官的身子吃不消啊!”

旁座下,王尚書直指縣令鼻子破罵,“真相?本官不信,你搪塞一個管家殺我夫人?”

裴澤喝茶,頓了頓動作,“尚書大人,說話要嚴謹,你家管家勾結歹人害了你家夫人。”

“扯淡!本官不信!今日必須給我查出真相!”

裴澤眼神深了幾分,站起身壓住王尚書氣勢,“查真相?你怎麽不想想為什麽府上多出一個黑衣人?”

王尚書瞬間一驚,“裴澤,這事與你無關!”

裴澤冷笑,一把將人按上座,掌心施力把人死死箍在椅上,王尚書隻覺得肩膀疼的發麻,卻聽裴澤說:“錯了,這事我管定了。”

王尚書氣的站不起身,被人徹底壓製的他毫無反抗之力。

“縣令!”裴澤一聲令下,縣令撒歡跑上去。

“令尚書大人的隨從進來,尚書大人腿腳不見,叫他們扶出去。”

“得嘞。”尚書兩手一揮,叫了兩個衙吏,親自出府叫人。

“裴澤,你敢!”王尚書剛用力站起來就被裴澤又瞬間壓下,他伸出手指氣顫顫指去,誰料裴澤攥住兩指就是一折。

悅耳的斷骨聲短暫響起,王尚書疼的喊不出聲,彎個身子在發抖。

聽到這聲,縣令的腳步子都更快了。

“敢不敢不是你說的算,對付你,我很有底氣,裴澤期待大人麵聖稟明此事,那時裴澤一定將黑衣人與管家給你調查的清清楚楚!”

越說到後麵,裴澤的聲音越是冰冷,他目光緩慢掃過王尚書,言語裏的威脅之意尤為清晰。

王尚書臉色慘白,暗算薛喬的計劃已是敗露,滿口難辨,眼睜睜看隨從走來,他被趕出了衙門。

王夫人的死掀不起任何波瀾,死了就死了。

黃氏上門鬧過,黃老夫人直接打掉王尚書的官帽,薅起他頭發,王尚書有苦難言。

京中甚至傳聞王尚書寵妾滅妻,特陪嬌娥娘上寺,為她腹中孩子祈福,雇傭殺手殺了府上正妻,準備孩子下地就扶持上位。

傳言越傳越離譜,更離譜的是,百姓還都當真了,茶館裏談的不亦樂乎。

黃氏氣不過,帶頭查清此事,發現尚書是帶自家女兒上寺,終於沒理由鬧,隻能安歇下來。

可傳言又向另一個離譜的方向狂奔,嬌娥娘就是王敏……

“啊!”王敏砸碎了一屋的瓷器,最後氣的大哭。

明明她是看薛喬笑話的,結果山上差點丟了性命,山下又被人潑了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