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樓鬱,別鬧

翌日清晨,薑無是被仆從喚醒的,說謝晏已經醒來,爭著吵著要見她。

薑無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她摸著宿醉過後仍有些暈暈的腦袋,回想起昨夜之事,她低聲罵了句“該死的”。

昨夜,樓鬱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壇上好的酒,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陣淡雅清香撲鼻而來。薑無忍不住喝了幾杯,入口甘甜、入喉清爽,回味起來也是餘香綿綿。

薑無可是號稱千杯不醉,但這次不知怎的,半壇子未到,她便覺得臉頰發熱,意識也有些模糊。

反觀樓鬱,杯中的酒絲毫未減。他看向醉醺醺的薑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此酒名為‘醉夢’,喝起來清淡甘甜,但卻是出了名的熱烈霸道,一杯下肚便可昏睡三天。”

樓鬱那低沉醇厚的聲音穿過薑無的耳朵,刺激著她的神經。不知是不是受‘醉夢’的影響,薑無隻覺得樓鬱的聲音,該死的磨人。

她晃晃悠悠的起身,想要給樓鬱一拳,卻一個不穩,一頭紮進樓鬱的懷抱。

那拳自然也就輕飄飄的錘在樓鬱的胸口上。

輕軟的觸感讓樓鬱不自覺地將其禁錮,薑無僅是小小地掙紮一下便沒了動靜。

樓鬱低頭,聽見懷裏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真是個有趣的人。”

樓鬱眼底露出一抹溫柔與寵溺,他將熟睡的薑無抱回房間,貼心地為她脫去鞋襪。

樓鬱站在床邊,他的目光從薑無的腳底劃到臉上。

睡熟的薑無沒有了白日裏的囂張與狂妄,也褪去了要強的外衣,就這般安安靜靜的。長長的睫毛似蒲扇一般搭在那裏,她的臉頰微紅,鼻頭也被暈染上。

樓鬱的目光又劃到她那光滑潔白的脖頸,他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時拐了個彎,移到她的眉間,輕輕一點。

“小酒鬼,安心睡吧。”

……

薑無洗漱過後便匆匆趕去謝晏的院子。

說來也怪,洗漱過後她便沒了強烈的宿醉感,反而變得十分清醒,身子也有一股說不出的舒爽。

薑無剛踏進房門,便聽見謝晏虛弱的喊著:“你們騙我,師父已經死了是不是,我要去找宋煜報仇。”

“你個臭小子!”

薑無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床前,輕輕彈了一下謝晏的腦門,笑道:“你就這麽盼著我出事啊。”

謝晏看到這個自稱自己師父的女子愣了一下,他師父不是男的嗎?

可眼前的少女舉手投足與說話的語氣太像師父了。

謝晏不可置信的閉上眼睛又睜開,發現少女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他不確定的喊了一聲:“師父?”

“怎麽,受個傷就不認識師父了?”

“可你……”怎麽變成女的了?

“果真是個傻小子。”

連陸奇和陸衿得知自己是女扮男裝後,都沒有他這般驚訝。

薑無沒有在理會他,反而為他細細檢查一番,然後說道:“你現在已無大礙,但還是要休養一段時日。藥劑我都已煉製好了,相關事項我也告訴你哥了,你隻需要乖乖的喝藥、換藥,半個月,保你活蹦亂跳的。”

“師父,宋煜他……”

薑無看著依舊虛弱不堪、臉上血色淺淺,她淡淡的說道:“死了。”

謝晏鬆了一口氣,他慶幸地說道:“還好師父你沒有事。”

“你個傻子,我們才認識半天,你就敢為我拚命啊。”

“因為你是我師父啊。”

“你就不怕……算了,你還是先好好休養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薑無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任何假設都說不出口了。

謝晏帶著一片赤誠來,毫無怨言,但她反而顧慮了起來。

薑無看著謝晏那股傻笑的勁,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算了,一個傻小子而已,隻要別辜負了這片赤誠便好。

薑無在回去的路上,遇見前來探望謝晏的謝綏。

薑無向他點頭致意,就在離開時,謝綏叫住了她,一臉嚴肅的說道:“姑娘,秘境有變,開啟的時間提前了,還望姑娘做好準備。”

“何時?”

“今晚。”

——

秘境的入口在北部森林的一個小山洞裏,是謝綏休息時無意發現的。

因為時間臨時有變,今晚召集來的不過八十三人。

這些人普遍為黃階二級至五級,達到玄階的僅謝綏一人。

謝綏為他們每人發放一個手環,這個手環是鍛造師鍛造的感應器,方圓三裏都相互感應。謝綏這般做,也是為了確保沒有人偷偷離開或者不小心掉隊。

畢竟秘境裏有太多珍奇異寶**著他們,但同樣秘境中凶險萬分,謝綏不希望他們因為一些寶物而喪命。

手環發到薑無這裏時,她身旁的陸奇瞥了一眼,直道:“好醜。”

薑無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可陸奇卻好似看不見般,一把奪過,仍給了發放者:“她不需要。”

“你……”

發放者還想說什麽,卻被陸奇陰冷的眼神給嚇到了。小聲嘟囔了幾句,便跑到謝綏身邊告狀。

謝綏走來,從懷裏拿出一個特製的手環道:“姑娘,陸公子,你們二人雖然不同我們一路,但有了手環找起人來也能方便些。”

“這個手環的感應超過十裏,是我特意叫鍛造師製作的,本想著用以我和小晏的聯係,但如今小晏來不了,便留給姑娘,方便我們聯係。”

“你們有……”什麽好聯係的。

“謝過謝大哥了。”

陸奇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薑無打斷。隻見她笑著接過手環,並且帶到手腕上。

陸奇瞥了眼薑無的手腕,一邊是黑色手鐲,一邊是感應手環。

嘖。

陸奇直接越過兩人,走向秘境入口。

謝綏麵對陸奇的無禮,依舊是笑模樣,他溫潤的說道:“那我便不打擾了。住姑娘此行一帆風順,收獲頗豐。”

薑無解下腰間的布袋,道:“這是我向謝管家要的儲物法器,裏麵裝了幾十支藥劑,以防發生意外。”

“不過謝大哥定會平安歸來的。”

謝綏沒想到,僅一下午的時間,薑無便可煉製出這般多的藥劑。

他大大方方地接過道:“借你吉言。”

待薑無與陸奇二人一前一後進入秘境之後,有人小聲嘀咕道:“這個陸奇不是說要照顧妹妹不來了嗎,我還想讓自家兄弟頂替一個位置呢。”

“誰知道呢,受不了**唄,你是沒看到他剛才的樣子,居然嫌棄手環不好看。這可是法器,他這種鄉巴佬估計這輩子也就見這一次了。”

……

幾人的對話被路過的謝綏聽見,他咳了幾聲,那幾人立刻老實了。

謝綏想起剛才的陸奇,給人的感覺和平常很不一樣。他身上好似散發著一種天然而成的王者之氣,光是站在那裏,便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謝綏雙眸緊盯著入口,神色晦暗不明。

“出發!”

而此刻秘境之中,薑無被陸奇抵在一棵樹旁,手環被他踩在腳下。

他一手纏著薑無的發絲,眼神清冷、嗓音慵懶地說道:“那個手環著實礙眼。”

薑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樓鬱,還我,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