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留著沒用,廢了吧

薑無回到房間時已是夜半,她剛踏進去,便感受到屋內還有另一人的氣息。

她霎時間提高警惕,並向床榻的方向射出一股元素之力。

射出的力量被抵擋,一股冷香撲麵而來,還未等薑無反應過來,便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你今日過於頑皮了。”

低沉帶有絲絲慵懶的聲音劃過耳畔,薑無對於樓鬱這種毫無邊界感的行為很是反感,一把將其推開。

“還不是拜某人所賜。”

薑無嘟囔了一句,隨後質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有事與你相商。”

樓鬱走到桌旁,大手一揮,蠟燭燃起幽藍色的光,照亮一方天地。

薑無大步地走了過去,坐到對麵,“巧了,我也有事與你相商。”

薑無的事情很簡單,她想要在塔維亞開一間藥鋪,售賣藥草和藥劑。

按照薑無的說法,她不可能每日都外出擺攤,她也是要修煉的。但同樣,她也需要錢,開鋪子是對她來說兩全其美。

樓鬱隻考慮了幾秒便應下,“我會讓喬一為你尋一間好鋪子,並為你提供煉藥所需和可靠的幫手,也不會讓藥樓的人來找你的麻煩。”

薑無挑眉:“條件?”

“五五分。”

“成交。”

“該你了。”

薑無看向樓鬱,幽暗燭光下的他似乎更加神秘,眉頭微蹙、眸子深沉、嘴唇微抿,不知在想什麽。

“你還有兩場便能拿到‘門票’了。”

薑無點點頭。

“第十一場比賽定在七月初二,也就是兩個半月之後。在此期間,我需要你提升實力到玄階。”

薑無挑眉,她現在已經黃階六級,離玄階僅一步之遙。兩個半月,提升一級,簡直是小菜一碟。

“就這樣?”

薑無不解,樓鬱為什麽特意說這件事。難道是怕她外出惹是生非,想將她困在屋裏老老實實地修煉?

那也應該定一個更長遠的目標。

樓鬱眸光暗了暗,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實力很強,即便體內有封印壓製,你依然可以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去挑戰那些比你高出很多級的人。”

“但是,薑無。”

樓鬱忽的抬眸,直直的看向薑無。

兩股視線猝不及防地交匯,宛若不同時空的星辰彼此吸引、碰撞、交融,融成一片嶄新的、深邃的星海。

“你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那些人,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垃圾罷了。”

薑無咬唇,樓鬱說得並無道理。她能夠多次跨級挑戰成功,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無窮盡的潛力,而另一方麵便是對手實力不夠紮實。

樓鬱告訴薑無,在上神時代,索菲亞大陸上的元素之力還十分稀薄,修煉起來極為困難。那個時代能夠修煉到地階,便已經是萬人景仰的存在。

他們才是真正的元素師。

每一階的提升,都是最紮實的。元素之力,也是屬於自己的。

放眼現在,雖然元素之力充盈無比,元素師們修煉起來也是相對容易。而且隨著藥劑的不斷開發研究,能夠讓人升級升階的藥劑比比皆是,中高階元素師的數量和那時比簡直是多如鴻毛。

但這樣的提升卻是虛假的。

若是將這種元素師放在上神時代,連黃階的人都打不過。

“所以,我要你在元素之力稀缺的上神時代,將等級提升到玄階。”

“為什麽?”

薑無不解。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到上神時代,也不知道樓鬱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

按理說,她對於樓鬱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戰死與否,也和樓鬱無關。

有她沒她,角鬥場都會持續下去。

樓鬱的眸色在忽明忽滅的燭光中顯得極不清晰,他沉著臉,良久不發一言。

樓鬱忽的起身抬手,輕觸薑無的眉間。

薑無的身體突然僵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能言語、隻能呼吸,好似陷入植物的狀態。

她惡狠狠地瞪著樓鬱,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樓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的指腹順著發絲的軌跡劃過薑無的臉龐,停留在唇前。

他的指腹輕柔地摩擦,似乎在考慮接下來的路徑。

指腹的觸感太過清晰,弄得薑無的臉蛋癢癢的,不僅如此,連帶著心也有些躁動不安。

薑無用滿含警告的眼神瞪著樓鬱,似乎他的手隻要碰到自己的唇,她便要和樓鬱拚命。

樓鬱的眼神晦澀不明,指腹也停止了動作。他改變了路徑,反而勾起一縷繡發,輕柔地順到薑無的耳後。

“我說過,你很特別。其他的,待時機成熟,你自會知道。”

樓鬱彎腰湊到薑無耳邊,“我給你一天時間去解決瑣碎事宜,後天子時,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待樓鬱走後,薑無才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該死的!

薑無眼中怒火燃燒,她還是太弱了,竟然輕易的便被樓鬱所控製。

“樓鬱!”

薑無咬牙切齒。

這些帳,她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

樓鬱離開後直接去了刑司的地牢。

地牢常年不見光,昏暗無比,唯有兩旁的幾盞蠟燭閃著微弱的光。空氣滿是刺鼻的腐爛的味道,夾雜著血腥之氣和難言的騷臭味。

獄卒沒想到鬼王大人會親臨地牢,嚇得連忙跪地磕頭,連請安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樓鬱看都沒看他一眼,直奔地牢深處。

那是一間及其狹窄的牢房,殘破的牆壁上掛滿了刑具,遮蓋了融進牆壁的斑駁的血痕。角落裏鋪了一層單薄的稻草,那本是犯人的‘床’,現今卻成了老鼠蟑螂的歡樂場。

正對著牢門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個人。

或許他能稱得上是一個人。

他的雙手雙腿已被折斷,整個人軟踏踏地吊在那裏。前胸滿是被鞭笞的痕跡,腿上也被剜下許多肉,露出裸裸白骨。

他的眼睛被挖、舌頭被割,嘴唇被縫、臉上也被刺了字。

幸好他散落的頭發將其可怖的麵容遮蓋起來。

他的衣服殘破不堪,但腰間卻係著完好的腰帶,上麵還掛著一枚令牌。

令牌上麵布滿血汙,但細細看去還能將‘巡’字辨認出來。

這是刑司的人給他的提醒。

他被抓來的第一時間,他們便將腰帶和令牌縫在了自己的皮肉之上。

樓鬱看著是不是哀嚎的犯人,眼裏閃過絲絲寒光。

“鬼王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不多時,一個身著刑官官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氣喘籲籲地小跑著來到樓鬱麵前。

三跪九叩,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牢裏的人聽見‘鬼王大人’四個字,激動地亂叫,隻不過他的舌頭被拔了,隻能發出陣陣嗚咽。

隋波拍了拍牢房的門,衝著那人大喊一聲:“安靜些!”

隨後又狗腿地看向樓鬱道:“一切都按您的吩咐照做了。”

“不錯。”

“她的發絲確實很柔軟。”樓鬱對著那人淡淡的開口,他不自覺地撚了撚手指,“可惜,你不該覬覦吾的東西。”

樓宇的聲音冰冷無比,好似從地獄裏魔鬼的低語。

“那雙手留著也沒用,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