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被操控的獨孤亦

獨孤亦的眼睛裏瞬間蒙上一層血霧,漸漸的,那層血霧竟與他的瞳仁相融,紅得滲人。他咧嘴一笑,舌頭半露,舌尖處竟分了叉。

獨孤亦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涼之氣,他的舌頭緩緩舔過嘴角,眼睛死死地盯著薑無,好似要將她吞入腹中一般。

薑無倒是無所謂,畢竟她前世經曆過的風浪太多,這種眼神她早已習慣。可他身後的樓鬱卻蹙了蹙眉,他很討厭別人用這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看薑無。

薑無,是他的獵物。

豈是獨孤亦這種平平無奇的小人物能夠肖想的!

“薑無,你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今日你勢必要把命留在這裏。”

獨孤亦邪氣一笑,他開口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改造並讓你複活,而那時,你將會是我最得力的住手。”

“你倒是想挺美。”

薑無不屑的哼了一聲,她嘲諷道:“想要取我性命的人都死了,既然你也一心求死,我不成全你倒是顯得我偏心了。”

“我可是,”薑無提劍便向獨孤亦衝了上去,“對所有想要我命的人都一視同仁的呢!”

獨孤亦也在手邊凝出水劍,迎了上去。兩人再次陷入激戰,兩把長劍不斷相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在寂靜的長廊裏格外刺耳。

獨孤亦出招的路數與之前大不相同,現在的他的招數之中少了顧慮,且充滿野性。薑無對於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時招架不過來。

樓鬱的視線就未從薑無的身上離開過,當他看到薑無處於下風時也絲毫不擔心,因為他知道薑無的實力,也知道薑無是個奇跡,她總會帶給自己不一樣的驚喜。

果不其然,正如樓鬱所料,薑無很快便想好了對策,且優勢不斷偏向薑無。

不就是不要命的瘋狂打法嗎?這可是薑無最擅長的了。

薑無也開始放飛自我,把狀態調整到前世麵對一群亡命之徒時。

很快,獨孤亦的胳膊、後背、大腿處皆布滿了劍傷。他退閃至後,看著浸滿血液的衣袍,臉上劃過一絲不悅。

他吐了吐舌頭,憤怒的說道:“薑無,你毀了我的東西。”

薑無挑了挑眉,麵無表情的將為了逃脫獨孤亦的攻擊而主動卸掉的胳膊再次接了回來。弄好後,薑無活動活動肩膀,確認沒有問題後,快速的從布袋中拿出增益藥劑喝了下去。

她抹掉嘴角的藥漬,冷哼一聲道:“不僅要毀你的東西,還要拿你的命呢!”

與蛇交融後的獨孤亦腦回路確實不太正常,他對自己身上的傷疤視若無睹,反而關心起無關緊要的東西。

獨孤亦淡笑道:“不過就是一條賤命,你想要送你便是。”

獨孤亦這般輕鬆的模樣與往日完全不同,且他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又怎麽會說自己的命是“賤命”呢?

薑無看著獨孤亦邪氣的笑容,以及他猩紅的通恐怖,目光轉移都到他脖頸處的小白蛇上。小白蛇在咬了獨孤亦之後,便盤在他的脖間一動不動,仿佛陷入沉睡。

但很可能,眼前的“獨孤亦”並非獨孤亦,而是被小白蛇操控的,所以他才對自己的傷勢毫無感覺。

薑無立刻便想出了解決之法。她將長劍換成弓箭,對著獨孤亦的胸膛便是一箭。她現在還不能讓獨孤亦察覺到自己已經有所發現,而是先轉移他的注意力,讓其放鬆警惕後給他致命一擊。

事情都按照薑無預想的方向前進著,獨孤亦果然沒有發現薑無的意圖,並沒有刻意防護脖頸處。

薑無在接二連三的射箭中不斷逼近獨孤亦,最後在他防不勝防之時,將弓箭換回長劍,向獨孤亦的胸膛刺了過去。

獨孤亦下意識的抵擋,可薑無卻在即將觸碰之時將長劍換成了匕首,手腕一彎,對著小白蛇的七寸刺了下去。

獨孤亦意識到並且向後躲閃之時為時已晚,薑無的匕首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小白蛇的身體,她在空中翻轉幾圈後,穩穩落地。

看著滿眼不甘心與恨意的獨孤亦捂著小白蛇的傷口,想要破口大罵薑無,喉嚨卻怎麽也發不出聲。

小白蛇很快便沒了聲息,而獨孤亦的瞳孔也失了光澤,他的身子再也穩不住,直直的向後倒去。

薑無收好武器,走大他身邊踢了踢他的腿,見他毫無反應後,又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與心跳。

得到答案後,薑無勾了勾唇,轉頭對著樓鬱說道:“解決了。”

樓鬱毫不掩飾眸中的讚賞,可嘴上卻說不出什麽恭喜之話,“這種貨色你要是都打不過,也不必跟我回去了。”

薑無扯了扯嘴角,心道,果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薑無不再理會樓鬱,而是將獨孤亦脖頸見的小白蛇拿了下來,且用藤蔓包裹好後裝進了布袋裏。

隨記,她又仔細檢查獨孤亦的屍體,心裏有個大概後,起身對樓鬱說道:“走吧,還有一人。”

……

另一邊,繁星與遊紀剛走了一會,白情便好似感應到了什麽,爬下遊紀的身體,向著反方向爬去。

繁星不明所以,她看著遊紀問道:“白情怎麽了?”

遊紀不假思索的說道:“有什麽東西在引誘著白情,可能是妖獸,也可能是謝玉樓。”

繁星僅是見過白情與遊紀幾麵,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但看著遊紀在提及“謝玉樓”三個字時,眼中毫不掩飾的濃濃殺機,就知道,這個人定是敵人。

繁星已經看不見白情的影子,她提議道:“那我們快跟上去吧。”

遊紀為了能夠讓白情更好的帶著白情,便指引她將自己的身體縮成較小的一團,方便遊紀揣進懷裏。

白情體內識晶並未祛除,遊紀也很擔心她會遇上謝玉樓,再次被他操控。所以向著繁星點了點頭,兩人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便追上了白情,發現她盤踞在一個角落,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牆角看。

遊紀走上前去,將白情抱了起來,且蹲下身子,在牆角撿起了一團毛發。

繁星好奇的湊了上來,看著那幾根雪白的毛發問道:“這是什麽?”

遊紀撚了撚,並且放在鼻下聞了聞,雙眸亮了幾分,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道:“是白雪。”

遊紀口中的白雪是一隻兔子,天階妖獸。白雪與白情雖天敵,但兩人的關係卻意外的要好。

遊紀摸了摸白情的頭道:“白雪是姑姑救回來的妖獸,兩人的感情不一般。姑姑定是感受到了白雪的氣味,才尋來的。”

遊紀低聲與白情說了些什麽後,白情探起頭向前方伸了伸,好似再說,“向前走”。

“走吧。”遊紀說道:“姑姑會帶著我們找到白雪的,真不知道那隻古靈精怪的兔子是怎麽被抓來的。”

兩人並肩而行,繁星受不住沉默,便找了個話題道:“遊紀,你為什麽對著一隻妖獸喊姑姑?”

遊紀笑了笑,看了眼白蛇,眼眸裏盡是溫柔。他緩緩說道:“在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是姑姑收留了我,當時她讓我喚她姑奶奶,我不肯,一直喊她姑姑。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個孤兒。

“無礙,姑姑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溫暖,讓我明白我並非孤身一人。”

遊紀笑了笑,此時他的笑溫柔且撩人,繁星竟一瞬間看呆了。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小幅度的晃了晃腦袋。

她可不能沉迷男色而誤了正事,而且,遊紀看白情的眼神都快要拉絲了,她可沒有興趣去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人。

走了一刻鍾,兩人走到一扇鐵門前,門的後麵隱隱傳來小孩子的說話聲。白情焦急的扭著身子,十分迫不及待。

遊紀道:“就是這裏了。”

……

薑無與樓鬱繼續前行,她將實驗室與放置器械的屋子都查了個遍,隻找到幾個小嘍囉。他們一聽說獨孤亦死了後,全都跪在地上祈求薑無的饒恕。

薑無不想理會這些人,她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處置這些人,她能做的便是將這些人都綁起來,待事情結束後交到被他們迫害過的家庭與妖獸麵前去懺悔、贖罪。

薑無從他們口中詢問了謝玉樓的消息,但不出意外,無一人知曉。

他們隻知道獨孤亦嘴裏經常念叨一個名叫“謝公子”的人,還說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謝玉樓賜予的。但他們都沒有見過謝玉樓,而且獨孤亦常年瘋瘋癲癲的,他們都以為這個謝公子是獨孤亦幻想出來的。

沒有線索,兩人隻能抹黑探索。

在薑無第六十四次推開鐵門時,她的臉已經黑到極致。她與樓鬱找到了一處類似於宿舍的地方,裏麵都是獨立的小房間。房間一個接一個地並排而立,且都是鐵門。房間裏麵的基礎配備也是一模一樣的,一張單人床,白色的床單與被子,一張木製椅子。

薑無粗略的估計了下,這裏至少有一百多個房間。她看向樓鬱,可他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風清雲淡的說道:“我隻是來找你回去比賽的,不是免費做你的傭人的。”

薑無對著樓鬱扯出一抹笑後,釋放出藤蔓,讓它們去看門探查情況。

但天不如人願,薑無想的很好,可現實卻是每個房間的鐵門上都設下陣法,隻有人類才能打開鐵門,若是其它的生物觸碰,隻會出發警報。

薑無無奈,隻能一間一間地去開門。

第六十四間。

薑無打開向裏麵瞟了一眼,漂亮,又沒人。

薑無真的不明白,獨孤亦建這麽多房間做什麽,又不住人!

第六十五間,薑無依舊冷著臉,可當門把手轉動的那一刻,房間裏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是哥哥嗎?”

薑無頓了頓手,回頭看了眼樓鬱後,推門而入。

這個房間與以前的別無二致,隻是**躺著一個身上纏滿繃帶的男孩子。他的臉上也纏滿繃帶,僅留出嘴巴與鼻子用來說話與呼吸。

薑無並未言語,而是走到男孩身邊,靜靜注視著他。

男孩感受到薑無的存在,又問了幾聲,但卻聽不見任何回答。男孩想要觸碰旁邊的人來判斷她的身份,可他的雙臂全部折斷,根本動不了,就連抬起幾根手指都有些費力。

男孩有些慌亂地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做什麽?”

“你又是誰?”

薑無反問道。

“我是謝綏。”

謝綏?

“謝玉樓是你的哥哥?”

男孩聽見哥哥的名字便鬆了一口氣,他說道:“是的,姐姐你可是我哥哥的朋友?那你能不替我向哥哥穿幾句話,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的,讓他不要生氣了,也不要不理我。”

說罷,謝綏竟啜泣起來。許是覺得在女生麵前哭讓他沒有麵子,他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像隻小老鼠般。

薑無無法將眼前的孩子與她認識的謝綏聯係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巧合。

薑無試探的問道:“你可認識謝晏?”

“你怎麽知道阿晏的名字。”

謝綏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但隨即他便反應過來,立刻轉移話題道:“什麽謝晏,我沒聽過。”

居然真的是他!

薑無沒想到再次見到謝綏居然是以這種方式和身份,她將手搭在謝綏的手腕處,仔細探查他的情況。

謝綏慌亂的說道:“你究竟是誰,我哥哥可是謝玉樓,很厲害的,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麽歪心思。”

噗嗤——

薑無輕笑一聲道:“小鬼頭,你倒威脅其我來了?”

薑無鬆開手,又摸了摸謝綏的四肢,判斷他是否骨折。

“你、你可是女孩子,怎麽能隨意摸男孩的身體。你,你就是個登徒子。”

謝綏被薑無的舉動嚇得不輕,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他一邊給薑無講著大道理,一邊暗歎幸好自己的臉上纏著紗布,否則自己紅透的臉頰定會被女孩嘲笑的。

薑無摸清狀況後,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放心,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且善良無比的郎中罷了。”

“我才不……啊——”

薑無趁謝綏不注意,一下便將他錯位的骨頭正回原來的位置。

謝綏的慘叫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