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思子毒
褚棠在鬱離身後癲狂地笑著,她看著鬱離身上的鮮血,心中近乎得到了變態的愉悅感,愉悅到快要手舞足蹈起來。
鬱離捂著肩頭的傷,帶著濃鬱血腥氣的手狠狠掐住了褚棠細弱的脖頸:“你找死!”
褚棠死命掙紮著,她不停地伸著手去夠鬱離的臉,她嘶啞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擠出破碎的話語:“你不能殺我!你不能……”
鬱離驀地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我確實不能。”
可還不等褚棠鬆口氣,鬱離就箍著褚棠的脖頸縱身一躍!
之前的那一劍,柳青澤本以為此招至少能讓白魄桃靈重傷,可沒想到它冷哼一聲,周身金光泛起,硬生生抗下了那一劍,甚至還反彈了大半的餘力。
這下不僅把柳青澤等人給震飛了出去,就連陣法也潰散了。
眾人烏泱泱地如大堤崩塌一般倒成一團,哀嚎聲不止。
然而白魄桃靈戰意並未休止,它又乘勝追擊揮出一劍。
柳青澤現在是唯一一個調整好狀態能動的人,下意識橫在眾人身前,想要擋下來。
可就在這時,鬱離帶著褚棠沉重的身軀直直地墜下來。
隻見少女單薄的身體噗的一聲,腹部丹田的位置被白魄桃靈的長劍刺了個兩麵通透。
柳青澤近距離遭受了暴擊,被濺了一身的血。
柳青澤眼睜睜地看著褚棠倒在自己麵前,露出了她身後也一身鮮血的褚楹。
隻見她冷眼看著褚棠倒下的身體,單薄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我說過了,你不配死得這麽幹脆,如何?也讓你嚐嚐靈識海被廢的滋味罷。”
柳青澤來不及從震驚的餘韻中回過神,他看著褚楹身後的白魄桃靈大驚失色:“快閃開!她要暴走了!”
鬱離聞聲奮力跳開,白魄桃靈的攻勢緊隨身後,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跡。
白魄桃靈碰了血,形態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神情也變得暴虐嗜血起來,鬱離在她如暴雨般的攻勢下靈活地輾轉騰挪,很快,在白魄桃靈身上留下了一些斑駁的血跡。
柳青澤等人快速整頓好,將白魄桃靈團團圍住。
鬱離帶血的指尖捏起一道詭異的訣,白魄桃靈身上的血隨著訣成迅速勾起了一片滲血的絲線。
鬱離拽緊了所有的絲線,勉強牽製住了白魄桃靈的行動。
鬱離使的是以血代替靈力,極為燒血的血咒術,現在她已受重傷,若是再燒血燒下去,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也無力回天了。
其他幾位領頭人見狀,趕忙站在柳青澤的身後,將自己的全部靈力注入到了柳青澤體內。
大量的靈力在他體內卷起一道龐大的靈力颶風,他將劍高高拋起,懸在空中默念劍訣。
“青翎萬道!去!”
一瞬間,無數道青芒的劍雨裹挾著強勁的罡風朝著白魄桃靈刺去。
眼看著萬道劍雨就要襲來,白魄桃靈下意識想要掙開鬱離的束縛,然而鬱離使的血咒術,隻要它身上還有她的一滴血,就會一直受限於鬱離。
鬱離將白魄桃靈整個身軀擋在自己身前,威力極大的劍雨不斷砸落在它身上,發出一陣陣巨大的爆裂聲響,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地抖動。
白魄桃靈發出一聲悲愴的長嘯,隨著最後一波劍雨落盡,白魄桃靈身上的光驟然暗淡了下去,周身靈力防禦也悉數碎裂,搖搖晃晃地朝前踉蹌了幾步。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現在還不是能夠放鬆的時候,柳青澤不敢鬆懈,拚盡自己的最後一絲靈力結下了一道必殺印。
瀕死的白魄桃靈察覺到了危險,趕忙回身格擋。
卻聽見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
“轉過去。”
那白魄桃靈不可控製地轉過身,硬生生用毫無防備的後背吃了柳青澤一記必殺印。
身後命門受到致命的重創,白魄桃靈轟然跪地,靈力凝結而成的身形很快就維持不住,散作了一團殘破的花瓣,在地上微微顫抖著。
鬱離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眼前頓時一片暈眩,忍不住跪倒在地。
她已失血過多,那張原本就蒼白的臉現在變得一片死灰。
柳青澤下意識去扶,但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炫光,等他再睜眼時,鬱離已經被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抱走了。
鬱離腦袋發昏,朦朧間,她看見了那雙半掩在白色睫羽下的灰瞳,好似東洲極北之地裏的湖泊,清洌而純澈。
塵述讓淩貊把人抱到樹蔭下休息,然後又讓他給鬱離喂了兩顆藥丸。
鬱離篤定男人不會傷她性命,所以沒有拒絕。
服下藥丸後,鬱離立刻盤腿運氣,將藥丸盡數吸收。
塵述懶懶散散地坐在一旁,玩味似的調侃道:“真是個瘋子,你難道不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態,言靈術一日之內隻能用一次的嗎?”
塵述此言不無道理,由於天地法則的限製,言靈術每日隻能使用一次,若超出次數,將會得到相應程度的反噬。
反噬雖然可以通過靈識海中的靈力化解,但如若自身修為過低,反噬則會直接化為對身體的直接傷害。
但鬱離卻回嗆道:“這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
若不是男人剛一見她就想取她性命,她才不會浪費那寶貴的言靈術使用次數。
鬱離的喉嚨顯然是受到了反噬,受了不輕的傷,現在說話喉間都在往外滲血,滿嘴的血腥氣。
塵述嫌棄地撇嘴:“破鑼嗓子。”
鬱離也懶得與他計較,她知道男人絕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這次主動前來相助,想必是有後招。
所以她疲憊地掀起眼皮,輕笑:“你來助我難道就為了嘲諷我一句?”
塵述驀地暗暗笑了兩聲:“我說是,你信嗎?”
鬱離斂去了笑容,忽然感覺心口有些不正常地微微發熱。
塵述嘴邊彎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他一步步靠近鬱離,低頭深深看盡她眸中的一切不安、怨憤與震驚的情緒。
鬱離毫不怯讓地與他淩厲的眸光的交鋒:“是剛剛的藥丸,你在裏麵做了手腳。”
“聰明。”塵述自知傷不了她,就輕輕撫上了她耳邊的鬢發,“但還差一點。”
鬱離渾身僵硬地感受著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幾近耳鬢廝磨。
他冰冷的唇貼在她耳側,冷漠而戲謔地說道:“那兩顆藥丸其中一顆是正常的丹藥,但另一顆,是我自製的毒藥,名為‘相思子’。”
“此毒不會取你性命,但是會它會增強你情根的敏感度,讓你會無法自控地逐漸愛上我,再度墮入名為‘愛’的深淵。到那時,你會飽受夜以繼日的燒心焚肺之苦。”
塵述看著鬱離變得越發難看的神色,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如何?你解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