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不是在緊張我
男人力氣極大，掐得她手腕生疼。
林煙煙怕北北跟過來，忍著痛沒說話，直到兩個人進了電梯。
再沒別人，林煙煙才忍不住罵道：“靳司越，你是不是有病！”
她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仿佛靳司越是洪水猛獸一般讓她躲避不及。
這樣的眼神令靳司越心火燒得更加旺盛。
靳司越麵容冷漠，狠狠甩開她的手，同時伴隨著狠厲的話語落下：“林煙煙！像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罵我？”
男人猝不及防的動作，令林煙煙身體毫無防備地砸到了電梯壁。
她倒吸一口涼氣，慢慢站穩身體，抬起一張臉蛋，神情倔強：“我為什麽沒資格？四年前，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自己清楚！”
靳司越瞳孔猛地一縮。
四年前，他的確是做了錯事。
那天，接完林靜姝，她提議要先去酒店換一套衣服。然後，他就喝了一杯酒，沒想到昏昏沉沉的睡著了，耽誤了很多時間。
十個月後，林靜姝抱著孩子出現。
他去做了親子鑒定，的確是他的孩子。
見他如此神情，林煙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場車禍果然是他一手策劃！
林煙煙目光微涼，輕笑一聲，在安靜的電梯內嘲諷之意格外明顯，“靳司越，你真讓我惡心！”
靳司越臉色一變，就算這件事是他對不起她。
可她呢？她又做了些什麽？
靳司越額角跳了跳，一雙冷眸幽幽，強忍著心中怒火。
他發出一聲冷笑，咬牙切齒道：“林煙煙，爺爺因為你到現在都需要長期住院治療，你告訴我，你對得起他嗎？”
林煙煙心下一緊，連忙追問：“爺爺怎麽了？”
她記得她走之前，爺爺身體還算硬朗。
靳司越麵無表情將林煙煙抵在電梯角，目光下垂，一字一頓：“你真的關心爺爺嗎？”
林煙煙又氣又惱，顧不上和靳司越爭執，“你告訴我，爺爺到底怎麽了？”
靳司越眼角眉梢都是冷意，語氣也更加冷漠：“爺爺以為你死了，遭受打擊病了很長一段時間。連昏迷口中都是叫著你的名字！”
林煙煙心口一酸，沒想到爺爺會變成這樣。
她抿著唇瓣，有些愧疚的主動開口：“我想去看看爺爺。”
靳司越冷冷掃了她一眼，怒火在心中翻騰：“林煙煙，收起你這些虛偽的表情，我真恨不得你死了算了！”
“啪”地一聲，男人偏過頭去，臉上多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靳司越神色暗沉，臉上寫滿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林煙煙掌心發麻，眼眶氣得發紅。
她不想動手的，是靳司越逼她的！
靳司越寒眸眯起，語氣危險：“林、煙、煙！”
林煙煙心口跳得很快，打完才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
畢竟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對，她得走！
林煙煙連忙轉身，手指剛要觸碰到電梯按鍵，就被一把拽了回去。
靳司越一雙眼睛漆黑懾人，壓迫感十足：“想走？”
林煙煙正欲掙紮，就看到頭頂燈光閃爍！
緊接著整個電梯內失重感驟降！
林煙煙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電梯內變黑的最後一秒，靳司越長臂一展將女人攬入懷中，同時冷冷的聲音響在女人耳畔：“別動！”
林煙煙身子僵硬，男人身上熟悉的薄荷味縈繞在鼻尖。
是她四年前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微微有些失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重新安靜下來。
林煙煙回過神，連忙推開男人。
卻沒注意到男人隻是被她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黑暗中，她滿心焦急，按下電梯所有樓層，試圖通過電梯內的視頻聯係上外麵。
“沒信號！”林煙煙眉頭微蹙。
剛出來的急，手機也沒帶。
但靳司越肯定帶了。
想到這裏，林煙煙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暫時放下和這男人的恩怨：“靳司越，我們被困在這裏了，你手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黑暗的電梯內格外安靜。
林煙煙蹙眉，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她又問了一遍，依舊沒得到男人回應。
林煙煙耐心告罄，“靳司越，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我自己找了！”
她伸出雙手胡亂在虛空中劃了一通。
很快就貼著角落摸到了靳司越，男人額頭上冷汗如雨，呼吸急促。
感受到林煙煙冰涼的小手落在他胸膛上，靳司越悶哼一聲，聲音喑啞：“林煙煙，別**！”
乍聽他說話，林煙煙被嚇了一跳，忽然意識到這十分惹人遐想。
她臉一熱，他以為她想嗎，她這不是看不見嗎！
靳司越心髒跳得很快，整個人靠在角落裏，無法動彈，眼皮輕闔，胸口重重起伏。
“我找不到，你手機放在哪裏？”林煙煙問。
靳司越臉色蒼白，渾身力氣像被抽幹，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左邊褲子口袋。”
林煙煙成功從褲子口袋裏摸到手機，連忙對準靳司越的臉進行人臉解鎖。
微弱的手機光瞬間照亮了彼此的臉。
她這才發現，靳司越狀態不對！
他整個人在發著抖，臉紅得嚇人，額頭上還在流汗。
林煙煙連忙摸向他的手，一片冰冷！
電光火石間，林煙煙想到了原因。
幽閉恐懼症！這男人犯病了！
當初大學時，靳司越作為學校的代表學生，參加全國競賽，住在舉辦方統一安排的酒店。
她為了給靳司越加油打氣悄悄跟了過去。
沒想到正好看到靳司越被困在電梯裏！
她那時候慌得不行，沒等到酒店保安過來，就自己想辦法打開電梯救了這男人！
但怕被靳司越以為她跟蹤他，把人救出來後，林煙煙就走了。
現在，是複發了嗎？
他這副模樣恍惚之間把林煙煙帶回了當年那副場景。
林煙煙心口漫上恐慌，她抓住男人胳膊，輕聲道：“靳司越，你清醒一點，沒事的，放輕鬆，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女人清甜的聲音近在咫尺，恍惚之間，靳司越覺得這個聲音極是耳熟。
隨著她的指導，靳司越逐漸放緩呼吸。
他緩緩睜開雙眼，就看到林煙煙一臉焦急，靳司越不自覺脫口而出：“林煙煙，你是不是在緊張我？”
林煙煙慌得要命，幾乎是下意識答：“是，我緊張你！你怎麽樣，還有事嗎？”
胸口仍舊有幾分疼痛，但聽到這個回答，靳司越無聲輕笑一聲，“我沒事了，你打電話吧。”
林煙煙瞬間鬆了一口氣，很快便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她握緊了手機，頓了頓，解釋道：“靳司越，我剛剛是怕你死在這裏，以後沒人敢坐這部電梯。”
男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煙煙徑自撥通電話，很快叫了保安部過來救人。
到底是身價難以估量的總裁，手機在沒信號的電梯裏依舊使用自如。
林煙煙用完，給他塞回口袋裏。
然後安靜的占據另一個角落。
經曆了一番意外，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
林煙煙不由得想，大學時，靳司越到底知不知道是她救的他？
不把這個問題弄懂，林煙煙實在有些不安心。
她安慰自己，她不是想替靳司越找借口，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林煙煙咬住唇瓣，鼓足勇氣輕聲道：“靳司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閉著眼，麵色極冷，仿佛剛剛的好臉隻是錯覺，“問。”
“你知不知道你大學參加競賽，被困電梯那次，是誰救了你？”
林煙煙雙手緊握，掌心裏全是細細密密的汗液。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來說很重要。
靳司越眼底掠過一抹陰鬱。
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他究竟在期待什麽？
他扯了扯唇：“知道。”
他當然知道。
是林靜姝救了她！
當時，林靜姝說，她們姐妹二人共同入住酒店。
林煙煙發現他被困電梯，卻不敢上前救人。
嚇得連忙告訴姐姐，才會讓林靜姝有機會救了他。
林靜姝還說，讓他別怪她妹妹，她還小，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思及此，靳司越麵容浮現兩分陰鷙。
林煙煙不禁有些愕然，心口泛著涼意入侵四肢百骸。
他知道？
他知道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這麽對待她？
林煙煙低下頭看向右手食指上的一個血痕，這是當年為了救他留下的。
本來塗點藥膏也就能恢複，但她當時一心想著靳司越的安危，並沒在意。
久而久之，等到注意的時候已經遲了。
它已經永久的刻在了林煙煙手上。
現在，林煙煙看著手上這道血痕，感到無比諷刺。
電梯外傳來幾道急促的聲音。
“開了！開了！”
“動作輕點！”
下一秒，男人眼中情緒盡斂，頃刻間便恢複強大姿態，站起身率先邁出電梯門。
“靳總，你怎麽樣？救護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經理擦著額頭冷汗，小心翼翼道。
萬萬沒想到自家老板在自家電梯出了事故！
萬一有個什麽事，他可真是三條命都賠不起。
靳司越掃了他一眼，冷聲開口：“徹查電梯安全隱患，減少事故發生概率。”
經理連連點頭，“好的靳總！”
正說著，幾個警察衝了上來。
“在那邊！”
“帶走！”
林煙煙還沒反應過來，雙手便被反剪在身後。
她有些懵，看著幾個人高馬大的警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為首的警察看她一眼，語氣嚴肅：“有人報警說你涉嫌拐賣孩童，請跟我們回警察局一趟，協助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