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夢似幻

“我們剛想讓莫老師給我們露一手。嘉茂,你覺得這是不是個好主意?”金萱萱淺笑著對他說。

“露一手?她是個舞蹈老師,你是讓她在這裏即興跳個舞嗎?”林嘉茂饒有興致地吹了個口哨。

“好主意啊!美女老師,我剛投資了一個舞蹈綜藝,現在節目組在海選素人,你要是能當場跳得我心服口服,那我就向節目組的海選導演推薦你,怎麽樣?”

“謝謝,我……”她感到身體有些不舒服,哪裏都不太對勁,況且……

她抬頭看著周圍的這些人。

這些人剛剛的冷眼,對她的嘲笑,那些冰凍刺骨的話語,她還沒忘記。

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讓自己的舞蹈綻放在這些人的眼中。

她已經有些站不穩了,右手緊緊地握住銅製餐椅的椅背處,用以支撐自己,卻仍保持著挺拔的姿勢,不在旁人的眼中展現半分的脆弱。

“我拒絕。”

“哎哎,你別急著拒絕,我可以透露你一點內部消息,隻要你能最終入選,一集的出演費相當可觀哦,有這個數。”林嘉茂偷偷跟她比了比手指。

簡心看見他比了個8的手勢。

一場八萬。

莫簡心糾結著,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謝宴行的位置。

他雙手插著口袋,就像置身事外的貴公子,在她看來,這種姿態與旁邊那些人別無二致。

再看,他的臉又開始模糊了,扭曲變形著。

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麽。

可她突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耳朵裏唯獨剩下一道長長的,尖銳刺兒的白噪音。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從那張扭曲的俊臉上分辨什麽,突然謝宴行的臉就變成了莫離的那張精致可愛的臉蛋。

“阿離……”她喃喃道。

終於她讀懂了莫離的唇語,莫離在說著:“媽咪不許騙我,我們拉鉤!”

“好,媽咪絕對不會騙莫離,媽咪會和莫離永遠在一起……”她呢喃著,抬起頭,她的眼神略有些渙散,尋找著那天然就屬於她的舞台。

她回過頭又看了一眼莫離。

可她隻看見了謝宴行。

她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聲,是不是喝醉了酒,丟了魂了,竟然在謝宴行的眼裏看出了擔憂。

婚禮的那夜,謝宴行曾對她說,就算這個世界上就剩下她一個女人,他也不會愛上她。

她不信,試圖懷上他的孩子,想改變他的心意。

而結果不僅證明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而且還讓她失去了一切。

除了莫離,她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再失去了。

世界在旋轉著,她腳下的路猶如旋渦般流淌,她感覺自己似乎會飛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舞台圍了過去,眼神中充滿了迷醉。

她的舞姿竟將這所有的觀眾都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催眠了,或者說,他們都沉醉了。

沒有任何背景音樂輔助她,隻有腦海中似乎來自異世界的聲波,帶動著她的律動。

在這個迷幻的世界裏,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打擾她,隻有她和她自己的影子。

她在舞台上旋轉著,隨意地舒展著自己的肢體。

華麗的水晶燈上光線撒在她驚心動魄的優雅軀體上,禮裙上金色的掛珠隨著她的動作有序地流淌著。

“噗通!”

她身體一軟,整個人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上,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中……

台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莫簡心!”謝宴行眉頭緊緊地鎖著,朝台上大喊了一聲。

隨著他的聲音,所有人都騷亂起來,爭著要上台把簡心扶起來。

“讓人進來!”謝宴行按下手機通話鍵。

不一會兒,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們就如流水一般從電梯處湧了過來。

不一會兒,場麵上失控的觀眾,還有那些想要渾水摸魚的人都被控製了起來。

謝宴行長腿一邁,跨上了略高於地麵的舞台,徑直走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莫簡心。

在小型舞台上方強烈的燈光下,她流線優美的小巧側臉終於毫無防備地在他的麵前展露。

他單膝跪在地上,視線掠過她的全身,然後溫柔地抬起她的上半身,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從她的一側腋下穿過,一手托住她的膝蓋後彎,隨後站直了身體。

在他的懷裏,她輕得好像一片羽毛。

謝宴行將她的頭往自己的懷裏貼近,用一種保護嬰兒的方式護著她,在手下的開道下,從容地走了出去。

謝宴行穩穩地拖著她,一路不停地走到會所的樓下花園中。

外麵清新的空氣還微微帶著春夜的潮濕,侵入兩人的毛孔中。

女人在他的懷裏瑟縮了一下,他低頭看,她還閉著眼睛昏迷著,可身軀卻滾燙如同著了火。

他的兩手掌心正都緊緊地貼著她的曲線,隻隔了薄薄的一層布料,這燙人的熱度很快地,鑽入他的掌心,燙進了他的手臂。

女人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細軟的鬢發被汗水沾濕,緊緊地貼在她的額頭和一側臉頰上。

他抱緊了她,司機已將車在門口停好。

見他出門,司機立馬下車要幫他把簡心搬進後車位。

他側身避了一下:“我來就行,你去把車門開了。”

等車門開了後,他轉了下姿勢,先把簡心的腳放在地上,再拖著她的大腿,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到了座位上。

正要關上車門時,後方出現一個人影,一把撐住了即將關上的車門。

“你不能就這麽把她帶走。”林嘉茂恣著一頭野蠻生長的藍發,從他背後繞到了他前方。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他這個態度了。

謝宴行按下心裏的不悅,冷淡說:“那你說該怎麽辦?交給你?你又算什麽?”

林嘉茂雖說從小就是個不缺吃喝,在林家的庇護下,成長的期間順風順水,也從沒遇到過有人用這麽不屑的語氣對他說話。

他內心忿忿不平,可在謝宴行的麵前,他卻不敢用平常自己訓小弟的語氣說話。

即使是在國外沒有聽說過謝宴行的大名,他回國後也沒少聽父母在他的耳邊提起謝宴行的名字。

對,謝宴行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